第14章 猎场刺杀(一)
荣宪和温宪虽非一母所生,但关系亲厚,胤禛又是温宪的亲哥哥,宋若有便一并侍奉。
后来孝懿皇后去世,胤禛伤心欲绝,是宋若有侍奉在侧,安慰他,鼓励他。
再后来,荣宪和亲蒙古,宋若有的母亲也不在了,胤禛也到了去宫外的年纪,宋若有无依无靠,胤禛便纳她为格格,带出了宫。
那夜,胤禛宿在橙玥阁,年心言却睁眼无眠,怕影响胤禛休息,只能侧躺着看着胤禛。
自从知道了胤禛和宋若有的往事,年心言很吃味,王爷的曾经她不曾参与,甚至毫不知情。
“你不睡觉,看我做什么?”胤禛忽然睁开眼,扭头望着他。
年心言鬼使神差地往胤禛怀里钻了钻,胤禛顺势抱着她,问道:“怎么了?”
“王爷,我害怕。”年心言头埋在胤禛胸口,委屈地说。
“你怕什么?”胤禛觉得好笑,吻了吻年心言的额头,“有本王在,不用怕。”
“我怕我年老色衰之后,王爷会不爱我。”
胤禛一下子了然于胸,恍然地凝视着她:“你怕步宋若有的后尘?”
“或许我不该期待王爷的爱……”
“心言啊心言!”胤禛痴痴地笑了起来,“我对宋若有本无意,可是那个时候,我不纳她,她就得在宫里当宫女,我不忍心。你和她不同……”
“哪里不同?”
“我现在说,毫无可信度,往后我会用行动来证明。”胤禛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年老色衰?我现在就年老色衰了,你不是也没嫌弃我吗?”
年心言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主动亲吻着胤禛的唇瓣,胤禛也热情地回吻着她。
十日后,京郊狩猎场。
胤禛带着年心言和宋若有前来,由于年心言和宋若有都不会骑马,皆穿着常服。
年心言发髻上插着几朵蓝色绢花,配上淡黄色袍子,格外清新淡雅。
年长一些的宋若有,发髻上挽了一圈银饰,穿着一件碧绿的绣着祥云的长衫。
“想不想骑马,本王教你。”胤禛走到年心言身边温和地说。
宋若有不以为意,独自走向一边,欣赏郊外生机盎然的景色,若有所思地望向远方,期待着故人的到来。
“骑马就算了吧!”年心言摇摇头,“在家中,二哥曾教过我,我学不会。”
“好,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们满载而归。”胤禛说,他穿着骑装,身后背着弓箭,牵着马,与年心言一同走向刚刚扎好的营帐。
一炷香后,荣宪公主,跟十三爷胤祥一起到来,身后还跟了数十位皇家侍卫和蒙古随从。
荣宪公主一袭红色骑装,头上绑了数根麻花辫,策马而来,骑术精湛,英姿飒爽让人瞠目。
她跳下马来,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来到众人身边。
“若有,你还记得我吗?”
“奴婢参见公主!”宋若有眼泛泪花,给荣宪施礼道。
“怎么还自称奴婢啊。”荣宪扶起宋若有,亲自擦去她的泪水,“你嫁给了胤禛,都是一家人,叫我皇姐。”
“皇姐……”宋若有战战兢兢地轻唤一声。
荣宪亲切地一手挽着宋若有,一手挽着年心言:“胤禛,胤祥你们俩先行一步,我要跟她们聊聊家常。”
“是的皇姐!”胤禛一跃上马,与胤祥一同奔向密林深处。
营帐内,宋若有跟年心言一起烧水烹茶,年心言拿过宋若有手里的茶壶,对她说:“我来吧姐姐,你去同公主说说话。”
“那就有劳年福晋了。”宋若有轻声说道,她战战兢兢地坐回荣宪身边。
故人见面,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荣宪见到宋若有就回忆起美好的童年。
“若有,胤禛待你好吗?”
“好也能说好,相敬如宾,王爷从不亏待我。”宋若有一片平和地诉说着,“不好也能说不好,王爷对我只有同情。怪我身子不争气,两个女儿,一个也没有留住,如果孩子们还在,也跟阿筠一样出阁了。”
“若有,往事如烟,人只活一生,得往前看。”荣宪感慨道,“你要过好你自己的日子。”
“是的,皇姐,能再次见到你,我很高兴。”宋若有笑笑。
“年福晋好相处吗?”荣宪指了指正在摆弄茶海的年心言,“她出身大户,可有给你委屈受?还有胤禛的嫡福晋和李福晋,她们若欺负你,你就跟胤禛说。”
“年福晋挺随和的,对我也很尊重。”宋若有叹息道,“只是嫡福晋和李福晋,这两个人怎么说呢,表面上随和,事实上并非如此,还有另两位格格,都不是省油的灯。我在府里无依无靠,只能夹着尾巴做人,谨守本分,伺候王爷。”
“女人,都不容易。”荣宪怅然若失地说,“别看我是公主,这些年我也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夹在大清和蒙古之间,左右为难。”
远处飘来沁人心脾的花香,年心言端着煮好的花茶,递给荣宪一杯:“皇姐,这是玫瑰茉莉茶,不知皇姐能喝的惯么?”
荣宪抿了一口,满嘴都是淡淡的花香,赞道:“在蒙古喝惯了奶茶,如今喝些花茶倒也清爽,年福晋,果然品味不俗。”
“妾,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年心言一边谦卑地说,一边端茶给宋若有。
“最难得,你还谦卑。”荣宪满意地点点头。
“公主,要不然,时辰尚早,不如,我给皇姐弹首曲子解解闷。”年心言吩咐一弦将她的琴,搬到营帐里。
年心言拨弄着琴弦,琴曲慷慨激昂,听之使人热血沸腾,就连不懂琴曲的宋若有都沉沦在琴曲中。
一曲毕,荣宪站起身,惊呼道:“《广陵散》,这可是传世名曲啊,你居然会弹奏广陵散。”
帐外传来一阵掌声,年心言抬头便对上了胤祯炙热的眸子,她赶紧低下头,尴尬地摸着琴身。
前几日,荣宪邀约胤祯去狩猎,胤祯本不想去,却得知胤禛带着女眷也要去。
这可是个见年心言的好机会,正好问清她和阮姑娘有没有关系。
他策马而来,正好听到有人在弹奏《广陵散》,一下子被精湛的琴音所吸引。
“十四弟来晚了,你四哥和十三哥早已出发。”荣宪亲自给胤祯倒了一杯花茶,“快尝尝,年福晋的手艺。”
胤祯喝了一口,眼泛泪花,伤情道:“你不是阮姑娘,阮姑娘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但你能奏《广陵散》,可你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十四爷,我虽不知阮姑娘为何离去,但人生苦短,能有幸相伴一段,已是幸运。”年心言劝道,“十四爷又何苦追寻,何不放下。”
“年福晋所言甚是。走吧,十四弟,咱们也去,让皇姐看看你的骑射如何?”说罢,荣宪拿起弓箭,拉着胤祯就往外走。
年心言目送他们出营帐,却在门口瞟见了无尘的身影,她惊愕不已,指着无尘:“你没跟着王爷?”
“王爷让属下寸步不离地保护福晋。”无尘拱手道。
“胡闹,我能有什么危险,倒是王爷……”年心言顿时方寸大乱,狩猎场不就是伏击刺杀的绝佳之地。
“王爷有侍卫保护,问题不大。”无尘说。
“你快去找王爷,寸步不离地保护他的安全。”年心言吩咐道。
“可王爷,让我保护您啊!”无尘为难地说。
“若王爷有闪失,无尘,什么后果,你比我清楚,只怕整个雍王府都要穷途末路。”年心言冷冷地说。
无尘骑上马冲入林中,现在除了营帐外的两个侍卫,就剩年心言和宋若有二人了。
宋若有也察觉到了一样,走到年心言身边,焦急道:“妹妹,王爷不会出事吧。”
“没事姐姐,也许是我想多了。”年心言愁眉紧锁地望向密林深处。
希望林深之处,无异样。
林子越平静,就越暗藏杀机,一群黑衣人正在围攻胤祥和胤禛,他们的身上已然鲜血淋漓。
“你们究竟是谁?”胤禛执着佩剑,将胤祥护在身后。
他们带的侍卫被黑衣人一一歼灭,倒在血泊之中,有的尸体还被野兽啃食,惨不忍睹。
“我们是要你命的人!”黑衣人头目说,“雍亲王,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原来你们的目标是我?”胤禛喃喃道,扭头看着胤祥,“十三弟,你快走,这跟你没关系。”
“四哥,我怎么能抛下你?”胤祥紧紧攥着胤禛的衣袖,“今天就算死,我也要跟四哥死在一起。”
“你傻啊!”胤禛无奈地摇摇头,还没回过神,黑衣人万箭齐发,他们只能拼命闪躲。
胤禛的左臂,和胤祥的右腿都中了剑,两个人都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
一个白衣女子从天而降,用暗器把黑衣人全部射杀,就他们于危难。胤禛还没有来得及道谢,那女子一个闪身,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爷!”
赶来的无尘大叫一声,赶忙上前扶着胤禛和胤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