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寿礼风波
吴尚书大寿当日
赵元启领着书童准备到吴府参加寿宴。
才出正门,便被大门口围了一圈的百姓给惊着了:“这是怎么回事?”
怎好端端的,围起他们侯府来了。
门房笑呵呵的解释:“回公子话,他们都是来瞧那面珊瑚屏风的。”
话落往马车后面车驾上的屏风努了努嘴:“毕竟这样贵重的稀罕物,总是少见的。”
屏风?
“什么屏风?”
赵元启顺着门房的目光望去,瞧见后面车驾上那面珊瑚架上镶了东珠的屏风,眉头不禁蹙了起来,那不是崔氏的屏风吗?
当初迎崔氏过门的时候,此物因太大无法装箱,就这么放在车驾上带过来的。
是以,赵元启还有些印象。
“这屏风怎么会在这?”他有些不解。
门房虽然疑惑赵元启为什么会不知内情,还是回道:“这是送给吴尚书的寿礼啊。”
门房话才落下,众人便哗然道:“哇,侯府好大的手笔!”
也有不怕事多的在起哄:“哟!这不是侯府少夫人的嫁妆吗?”
当初这面屏风入城的时候,还引了不少人在后头追着瞧的。
“不是吧!安阳侯府竟沦落到拿新妇的嫁妆来充脸面了?”
赵元启在闻方书院时,功名没捞着多少。
倒是把傲气书生那股子假清高学了个透。
这会听到众人指责他拿新妇的嫁妆来充脸面,脸色霎时难看极了。
另一边,延福堂中
得知崔令宜用自个嫁妆中的那面珊瑚屏风作吴府寿礼。
赵老夫人眸中闪过了一抹质疑:“这会不会太张扬了?”
得知赵老夫人起了疑心,崔令宜解释道:“孙媳得知吴尚书有一位同窗师弟,他父亲,正是太子少傅。”
“听闻吴尚书的夫人喜欢珊瑚,孙媳想着,若能借那屏风得吴尚书的青眼,让他引荐他的师弟来教导咱耀哥儿,便是那面屏风的福气呢。”
“您说,是不?”
闻言,赵老夫人心头的质疑稍减。
在她看来。
崔令宜自己无所出,在给赵耀祖寻启蒙夫子的事儿上,用力过猛也是有的。
她看了崔令宜一眼,语气之中仍多有试探:“我听说,这可是你外祖给你添的妆,你当真舍得?”
崔令宜举止大方地给秋嬷嬷身后的赵耀祖递了一块乳糖糕:“只要是为了咱们的耀哥儿,没什么舍得舍不得的。”
秋嬷嬷示意道:“耀哥儿,还不快谢谢你母亲?”
赵耀祖抿唇躲在秋嬷嬷身后,不肯接。
秋嬷嬷想将赵耀祖拉出来跟崔令宜亲近。
没想到,赵耀祖攥她衣裳攥的紧紧的,十分抵触,不禁讪笑了一句:“这孩子——”
崔令宜温柔地阻止:“无妨,嬷嬷莫要吓着他了。”
赵老夫人仔细观察崔令宜的神色,见她没有任何的不满,心里十分的满意。
也没揪着屏风寿礼的事刨根问底。
赵元启怒气冲冲的来延福堂问罪的时候,崔令宜仿佛没看到赵元启那黑漆漆的脸色,还笑吟吟地迎了上来:“夫君可是看到那面屏风了?”
她邀功似的说:“尚书夫人肯定会喜欢的。”
赵元启别的本事没有,却十分的好面子。
被人指着鼻子说是花媳妇嫁妆的入赘男,早便满肚子的怒气。
这会见崔令宜欢地喜地的模样,不禁一把将她拂开,怒斥道:“无知妇人,我侯府的脸面都叫你丢尽了!”
崔令宜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赵元启:“夫君?”
赵老夫人想替崔令宜解释两句,便又听到孙子斥着人道:“收起你的那些铜臭,少拿出来显摆,我安阳侯府何时沦落到要你拿嫁妆来充脸面了?”
赵元启气恼极了,指着崔令宜的鼻子斥喝:“连个寿礼都安排不妥,这个家你也不用当了!”
他一怒之下,夺了崔令宜的掌家权。
还禁了她的足。
与华院里
甫一关上门,奶嬷嬷便心疼的红了眼:“我可怜的姑娘,姑爷怎可如此的作践你!?”
“我没事。”
上一世忙忙碌碌,为了侯府殚精竭力,却下场凄凉。
如今嫁妆保住了,那烫手的掌家权也交了出去。
崔令宜是打心底的高兴。
难得清闲,崔令宜颇有闲情逸致的煮了一壶茶,倚在小轩窗旁看起书来。
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打在她的侧脸上,映起淡淡的光晕。
赵香凝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这么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嫂嫂,我都知道了。”
她嘟着嘴,气鼓鼓的坐到崔令宜身旁,替崔令宜打抱不平:“大哥这次真的太过份了!”
“您明明都是为了耀哥儿着想,他却不分青红皂白的怪罪您。”
她揽着崔令宜的手臂,扬起拳头愤愤道:“我一定要叫祖母狠狠的责骂他才行!”
崔令宜静静地瞧了赵香凝一眼,忽然笑着摇了摇头,借着倒茶的举动,不动声色的抽出了自己被揽着的手。
上一世,她便是被赵香凝的这副模样给骗了。
那时崔令宜满心都是为了赵香凝好,为她的婚事操碎了心。
赵香凝嫁得如意郎君后,却在她被休时落井下石。
她说崔令宜拉不笼赵元启的心,是她活该。
也是崔令宜多管闲事的报应。
只因崔令宜揭开了她心上人的真面目,拆了鸳鸯。
这一世,她必定衷心祝福。
不再多管闲事。
见崔令宜笑着摇头,赵香凝有些疑惑:“嫂嫂?”
“我没事,只是想起一些过往罢了。”
崔令宜将茶杯推向她:“你喜欢的长白山雾,尝尝。”
赵香凝满怀心事的捧起茶杯轻啜了一口,便迫不及待的开口:“听说前些日子,祖母差冰人拿了些相看的文书过来——”
“嫂嫂看过了么?”
崔令宜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道:“那时我着了风寒,卧床几日,自是没有过目的。”
她着风寒那几日。
赵香凝可是一次都没来她的与华院。
赵香凝有些不敢看崔令宜的眼睛,支吾着解释:“我、我那时并不知嫂嫂病了,同小姐妹去了城外的无间寺踏青祈福来着,小住了几日。”
她语气有些心虚:“我回来时,嫂嫂已经大好了——”
闻言,崔令宜心中冷笑连连。
小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