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七步拳快
空旷的大漠中，孤零零地矗立着几个箭靶子。
它们由粗糙的木头和破旧的帆布制成，在风沙的侵蚀下显得有些破旧不堪。每个箭靶子上都画着大小不一的圆环。
这是被风沙侵蚀的射箭场。射箭场周围是连绵起伏的沙丘，黄沙漫天，几乎看不到一点绿色。烈日下，沙地反射出刺眼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干燥和炎热。
一些手臂粗壮的射手拿着长弓，在此地训练着箭术。
但很显然，大秦的射手似乎十分少。相比起枪法训练场的无数名兵卒，此地的射手显得寥寥无几、屈指可数。
赵寅独自一人来到射箭场。
随后在兵器架上择着弓箭。
大秦的长弓轻便灵巧，弓身纤细，犹如初春的柳枝，弓重多数为二三石，只有少数超过五石的弓。寻常兵卒，若是能开三石弓，便已是精锐弓箭手了。
“不知我能够开多少石的弓。”
赵寅从兵器架上取出一把三石弓。从箭筒中抽出一支箭矢，搭上去，随即右臂使劲拉开弓弦。
嗖！！！
他拇指松开，弓弦骤然弹直，箭矢暴射而出，将三十步外的一个草靶子射穿。
“貌似有些轻了。”赵寅微微摇头，重新将这把三石弓放回架上。
随即取出了最硬的那把五石弓，这五石弓弓身相比其他长弓更粗更重，弓身宛如虬龙盘踞，充满张力。
大秦一石为六十斤，五石则为三百斤，约作三百磅。换作现代，这五石弓便是三百磅强弓，寻常人经过训练，顶多也就拉个一百磅强弓。
因此可知，若非天生神力，连撼动这五石弓弓弦的力量都没有。
赵寅取出五石弓的瞬间，在场众弓手的目光便纷纷移了过来。
他们眼中露出惊愕的神情，其中还夹杂着不屑和好奇的目光。要知道，这五石弓摆在射箭场已有多年，至今鲜少有人能够拉开这五石弓。
故此，他们十分好奇，眼前这穿戴钢甲的屯长是否能拉开这五石弓。
“试试。”
赵寅不去管顾那些兀自移来的目光。
而是再次将一根箭矢搭在五石弓上，闭上一只眼，瞄准了五十步外的箭靶子，
同时暗暗将气力灌注于右臂以及背肌上，令其血气充盈。
右臂处数十根血管渐渐臌胀起来，盘旋于手臂外，宛若一根根钢筋盘于臂上，在浑身气力的加持下，他套上板指的拇指扯住弓弦，带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弓弦竟然硬生生被其缓缓拉满。
下一刻，
弓弦再度弹直。
嗖！！！
响彻整个箭场的裂帛声响起，赵寅的脚底大量沙尘被弓弦带出的作用力震翻四起。
而五十步外的那草靶子，也被这威力恐怖的箭矢当场轰爆，干草叶和麻绳碎屑高高震起，化作尘屑同黄沙般四下飞舞，原地只剩下孤零零的一根木棍留在那儿。
“厉害！”周围箭手纷纷鼓起掌来。
赵寅则将五石弓放下。
饶是他如今力道不凡，拉一次五石弓，也令他有些气喘，拉弓弦的右臂和脊背肌群则是微微颤抖起来。
若是再拉个十几次，恐怕就要气力竭尽了。
“看来还是三四石的弓，适合如今的我。”
就在赵寅放下五石弓，正准备重新取回三石弓时。
不远。
一名看起来像是掌领弓手的屯长轻轻摆手。弓手们随即心领神会，纷纷让出场地，悄然退去。
没一会儿，整个射箭场只剩下二人。
那屯长缓缓走来，鼓掌称赞道：
“难怪赵兄能打败那崔三刀，实力果真不凡。”
“你是？”赵寅皱眉问道，他从眼前这名屯长身上感受到一股怪异而不协调的气息，让他有些不舒服。
“李万，北二营一名屯长罢了。”那李万自谦道。
“原来是李屯长，在下失礼了。”赵寅拱手作揖道。
“哈哈，赵兄斩下崔三刀头颅，实力高强，如今又青云直升，晋升为屯长，对旁人有些傲气也在所难免。”李万打趣道。
“区区山野贼寇罢了，不值一提。”赵寅摆摆手。
“赵兄莫要谦虚了，崔三刀那一伙黑风贼，可不是什么山野贼寇啊。”李万又道：“那崔三刀出师于匈奴人巴图大将军，刀法是出了奇的快，斩过我们军营无数兵卒，但凡败在他手下之人，尸体上都有着密密麻麻的刀伤，活生生被那弯刀剜死的。”
说完，他抬手指向赵寅，笑道：
“而你，赵兄，你比那崔三刀更快。”
“李万谬赞了，我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言罢，
赵寅再度抽出一根箭矢，搭在弓箭上，瞄准远处五十步外的箭靶子，准备拉弓射击。
然而就在他将弓弦拉满时，他忽的感受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他猛然回头。
却见那名李万竟不知何时站在了七步以外，将弓箭对准他，缓缓拉开了弓，嘴角还噙着一丝冷笑。
“赵兄，我有个疑问，你说是你的枪快，还是我这箭快。”
“李屯长，你这是？！”
赵寅心脏猛地狂跳起来，被这股寒意锁定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他抛下长弓，单手持着箭矢，瞬间双脚跺地，朝着李万方向掠了过去。
然而此时李万松开弓弦，箭矢暴射而出，但由于赵寅反应极快，提前低身闪躲，因此箭矢只是从他头顶险险擦过，并未伤到他。
轰！！
赵寅欺身上前，用使枪的劲儿猛然挥拳砸去。
气流于他拳峰处高度挤压，发出似虎狼吼叫的粗厚声响。
刹那间，李万手中的弓箭被拳轰断，弓弦丧失了支撑，也就没有了发射的力量，从头至尾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你想杀了我？！”赵寅双眸圆瞪，迸发出杀意，右手的箭矢顶在了李万脖颈动脉上。
“开个玩笑，哈哈，不要生气。”李万讪笑一声，摊开双手。
“放什么狗屁，这是能开玩笑的事情吗？”赵寅面色依旧低沉。
他这下明白为何自己见到李万的第一眼就感觉心中有些不对劲了。
眼前这名李万，从始至终，就没带着半点善意而来。虽然话语中尽是称赞，但眼神中却时常露出若有若无的阴冷。
“我得罪过你吗？还是说为了谢威那事而来？”赵寅继续问道，
“亦或是说，你是来替吴百将灭口的？”
他握着箭矢的手越来越紧，虽然现在他并未带上长枪。
但哪怕是手握箭矢，他也有把握直接将眼前此人的脖颈捅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