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品人间疾苦

也不知究竟跑了多久，只觉那阵阵微风，如同轻柔的纱幔，不断地拂面而来。天色呢，也在不知不觉间渐渐暗了下去，那微风好似调皮的孩子，裹挟着大片大片的乌云，在空中肆意翻滚，瞧这情形，看样子是即将要下一场大暴雨了呀。

“看这架势，天可要下大暴雨了，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避避才行啊！”说着，周涟禾缓缓松开了一直紧紧拉着何艾舟的小手。

“不，不好意思哈，情急之下，方才……”周涟禾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看着脸色红扑扑的何艾舟，他顿时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般，低沉着声音，满是歉意地说道，那嘴巴还不自觉地微微嘟了起来。

“没，没关系啦！”何艾舟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应该是要下雨了，只是这里……我们好像都不知道是哪儿吧，来的时候压根就没经过这里呀！”何艾舟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皱着眉头，环顾着四周这陌生的环境。

“光顾着跑了，都没注意方向的问题，我……我也不知道这是哪，不过，看这样子，这儿好像有点偏僻呢，怕是很难找到人家哟。”周涟禾也憨憨地跟着环顾起四周来，一脸呆呆的模样，嘴里嘟囔着说道。

“那我们，再往前走走吧，说不定前面就有人家呢。眼看就要下雨咯，可不宜在这儿干站着呀，待会儿怕是要被淋成两只落汤鸡啦。”何艾舟半开玩笑地打趣道。

说着，二人便继续迈着步子，朝着前方走去。

走了半晌，忽然听见前方隐隐传来一人吟诵的声音：“舒山祥地一日游，乃知沉事简易酥。风逐花年不自取，人言差距是何恙？”

周涟禾和何艾舟听闻，便赶忙加快脚步，快速朝前走去。没一会儿，便瞧见是一个中年男子正站在自家门外，口中念念有词，发出那吟诵的声音来。再瞧他那眼神里面呀，满是忧伤与无奈，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一般。

只从他这几句诗句当中，便足以听出此人对现实生活的那种苦闷之情，还有对自己年岁流逝的深深无奈呀。

“大叔，要下雨了，我们到你家躲一躲，可以吗？”周涟禾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极为礼貌地说道。

“你们来吧！”中年男子只是单手轻轻挥了挥，示意他们进屋去。

何艾舟见状，则赶忙礼貌地微微点头，脸上挂着感激的微笑，道了声谢后，便紧跟着周涟禾朝着屋内走去。

刚一走进屋内，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番令人心酸的景象。只见一个病怏怏的老人家正躺在床上，瞧那模样，大概有七八十岁了吧，身上盖着一张轻薄却又极为白净的被子，嘴里正发出细微的哀嚎声，那神情，看着就十分痛苦，让人瞧着心里一阵揪紧。

再打量这屋子里面，除了几张简简单单的木制板凳，真可谓是家徒四壁呀，空荡荡的，透着一股子凄凉的味道。

“你们随意坐下吧！现在外面已经开始下着大雨了，你们等雨停之后再离开吧！”中年男人站在门口说道，手上还不紧不慢地整理着干煸的叶子烟，嘴里叼着一个烟斗，吧唧吧唧地吸着，那烟雾在屋内缓缓缭绕着。

“好的，谢谢叔叔，能在这儿遇到您家，可真是太好了，不然我们可就得被这暴雨给淋成落汤鸡了。”何艾舟微笑着说道。

“叔叔，您也是个学识之人哟，听您吟诗，如此对仗工整呢。”周涟禾带着几分好奇与钦佩问道。

“年轻时读过书，上过些年学，所以识得一些罢了！”说罢，中年男人转身看向二人，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还在读书的吧，那么年轻，年轻可不要太贪玩哟，多学点东西，那才是硬道理呀。”

“谢谢叔叔教诲，我们已经上班了，今天是因为一些事情，方才晃悠到这儿来，恰逢天气这般恶劣，所以……出门的时候忘带手机了，家里人应该也比较担心了！”周涟禾解释道。

“有手机，你们也打不通，这儿僻静得很，没有信号的！”中年人笑着说道。

“大叔，我看床上的是奶奶吧，她好像很难受，是病了是吗？咋不去医院医治呢，还有我看您也是有才华的人，您家怎……”周涟禾说着，轻轻拉了拉何艾舟的衣袖，何艾舟见状，便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方才欲言又止了下来。

“怎么这么穷是吧。”男人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心思，接着说道。

“其实，以前的我家是还算比较殷实的家庭，一家人其乐融融的，那日子过得可美了。

但是上天哪能眼睁睁看着你幸福那么久呀，在我读书那会儿，病魔就无情地收走了我们父亲的生命。母亲为了供我读书，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后面还负债累累，直至最后，还累垮了我的母亲，致使这么多年了，她依旧还是疾病缠身。

我没办法，只能辍学回家，照顾母亲，时常去做点苦工，但那点钱，也都不够支付医药费呀，日子过得可艰难了，苦苦地熬着日子。

更有甚者，在一次做苦活的时候，我被重物压坏了一条腿，现在人家也不要我去干活了，我和老母亲就只能勉强靠着镇府的一些救济，勉强度日了。”

男人说着说着，眼睛里面早已布满了泪珠，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可能滚落下来。

周涟禾和何艾舟听着男人这一番诉说，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觉得心里头满满的不是滋味，心疼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随后又将目光缓缓移向床上那正哀嚎着的老人，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仿佛被一块大石头给压着一般，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