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偃月
先主表琦为荆州刺史，又南征四郡，武陵太守金旋、长沙太守韩玄、桂阳太守赵范、零陵太守刘度皆降。
按照这段记载，桂阳也本该属于刘备。
可是，之后吕蒙袭三郡，湘水划盟之后，桂阳就归了孙权所有。
但也不要高看了桂阳的水平，刘怀一路走来，基本没遇到什么正经反抗。
甚至兵力不减反增，原本刘怀只带了一万人，多为五溪蛮，不算刘怀与钮韬的亲兵。
结果这一路走来，又多了两三千人！
一问才知道，这伙人也是关羽先前在桂阳征召的士兵。
后来桂阳被吕蒙夺走，关羽也捏着鼻子认了湘水之盟，便把这些故土难离的士兵放回到了桂阳。
当时肯定是没有两三千人这么多的，不过这次看刘怀锋芒正盛，这一批火种便又拐上了自己的同胞兄弟过来投军。
关羽训练过的士兵自然是有质量保证，虽说这一路又得吃自己不少军粮。
不过，想来应该是不会有将军觉得自己手下这批士兵都是吃干粮的吧？
……说是这么说，刘怀也不可能安排手下的士兵全跟自己到郴县去。
刚巧，这两三千人，刘怀便安排他们百人为一队，潜伏在各县各乡，等候刘怀的命令。
当然，刘怀也三令五申，不允许他们劫掠民众。
除了军纪以外，刘怀对他们就没有任何要求了。
临走前，刘怀给他们留下了粮食，以及一个锦囊。
万一实在整不出活来，照着锦囊做总可以吧？
这伙人可是桂阳人！难得的本地人！
难得有一次让他们本土作战的机会，不好好利用就太可惜了！
除了好消息外，也不乏有坏消息……
那就是，大军走到郴县下，终于止步了！
郴县是桂阳郡治所在，现任桂阳太守名叫全柔。
光说全柔可能没啥名气，但要是提起他的儿子全琮，那就是鼎鼎大名了。
与吴四姓不同，全家虽然也算是江东豪强，但早在孙策时期就主动投靠了孙策，与孙家也没有什么灭族之仇。
既然如此，就算只是为树立标杆，孙家也不能对全家太差。
全柔这个桂阳太守，虽说是鲁肃还活着的时候，孙刘联盟第一次合作时封的。
但当时全柔做的不差，全琮还顺便刷了个美名，孙权便干脆让全柔继续干下去了。
再者，全柔也干不了多久。
他可是灵帝那个时候的官吏了，论辈分跟孙坚曹操是一个档次的，还能活多久？
荆南倒还安稳，正好让他发挥一下老臣余热……
没错，在孙权的眼皮底下安稳。
刘怀骑上万里红云，朝着城墙大喊:“某乃大汉荆州督刘怀，城中守将，可否登城一叙！”
全柔倒不愧是全琮的亲爹，为官多年，不乏阅历。
至少，在刘怀来时，他能抓紧时间坚壁清野，紧锁城门，而不是直接开城投降。
现在刘怀到了城下，全柔也早就得到了消息。
这会儿听到了刘怀的声音，不多时，便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登上了城楼。
虽说是白发苍苍，可这位老人身体却依旧硬朗，刘怀见其动作，也没有半点颤颤巍巍的模样。
“某，大汉桂阳太守，全柔，却不知汝这荆州督。”
“呵！”
刘怀只笑笑，随后嬉笑着说道:“全公，某也不跟汝弯弯绕绕的，某只问一个问题，想死，还是想活？”
“想死又如何，想活又如何……”
全柔正打算跟刘怀甩甩嘴皮子，却见其正张弓搭箭，这可把全柔吓了一跳，也不敢去赌刘怀的命中率，当即蹲下了身子。
“嗖！”
箭矢离弦，正中城头旗帜！
“噹！”
旗帜落下城头，坠落在地……
“某只问一句，想死还是想活！莫要与某多说……”
刘怀收弓，言语森森。
全柔也不是怕死的，刘怀这态度，只能激起他的怒意。
他蹲在城墙下，大喊道:“想死又如何！汝尽管来攻！某愿死城矣！”
“汝愿与城共死，不知汝城中百姓又如何？”
刘怀又大喊道:“城中百姓，可愿陪那孙权共死乎！”
毫无疑问，刘怀是在考验孙权的威望。
刘怀相信，全柔和全琮在桂阳还颇有威望，可孙权呢？
“某只在城下逗留一天，若城中诸将，有不愿与孙权共死者，有不愿全公为孙权而死者，明日打开城门，刘某保证，不动城内一兵一卒。”
说着，刘怀也不打算攻城，做做手势，招来刘彧，安排人扎营。
“大兄，吾等当真不攻城？”
刘彧不解地问道:“大兄常说，五倍而围，十倍而攻之，如今吾等有上万五溪蛮精兵，敌军城中顶多不过千百郡兵，若此时不攻城，待敌军来援……”
“不是某常说，是兵法这么说的。”
刘怀摇头，说道:“兵法总共就那么几本，汝看，城中之人莫非就不看了？若行军打仗只是看对兵法是否熟悉，那天下诸侯何必这般打生打死，招人聚在一起互相比较比较兵法不就可以了？”
“若以某而言，兵法不过，未虑胜，先虑败也。”
刘怀向来是喜欢提点刘彧的，希望他有朝一日能成为那位刘裕一般的人物。
这边跟刘彧说着，刘怀也不忘指导五溪蛮们建造营寨。
当然，刘怀只是动动嘴皮子，指定规划，他不是那种工兵，真正出手指导的，是钮韬带来的亲卫之人。
大汉的部队也都是会有工兵的，平常建筑营寨的，也都是这些工兵。
刘怀当然知道该怎么建造营寨，但他好歹是个荆州督，建造营寨这事当然不会亲力亲为。
而刘怀这边，所指导的营寨自然是偃月型的，这算是目前相当精致的阵营了，刘怀也认为，这种阵型比较容易学，以后可以推广出去。
当然，这个阵型现在就已经有人使用过了，刘怀并不认为这一举动算什么新发明。
（阜率国士大夫及宗族子弟胜兵者千徐人，使从弟岳于城上作偃月营）
“现在，某来问问，汝以为，吾等会如何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