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山村少年郎
大夏西南有山,世人称之为十万大山。
在山的深处,有一处依山傍水的村落。
村落似乎与世隔绝。
唯一与外界沟通的渠道,便是一条数百米长的绳索,用千年老藤编织而成。
由于长年累月的日晒雨淋,绳索上面长满了绿油油的苔藓。唯有山民攀爬时抓过的地方,才呈现出油光水滑的色泽。
绳索的入口处便是村口,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里面有十几间青砖砌成的房子。
在靠近东南角的房间里,十余名儿童规规矩矩的坐着,一位中年书生手持一本泛黄的书籍,照本宣科的读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众孩童虽不懂,却表现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唯有坐在角落里的麻衣少年充耳不闻,趴在书桌上跟周公聊得热火朝天。
“狗蛋,你再这样上课睡觉,明天就不用来了!”中年书生怒不可遏的吼道。
本来睡得香甜的少年,突然间一跃而起,大声抗议道:“王先生,我不叫狗蛋,我叫李清明!”
“我管你是清明,还是谷雨。只要你进了这个门,只能是李狗蛋!”王先生霸道的说道。
“我抗议!”麻衣少年李清明大声喊道。
众孩童津津有味的盯着两人,时不时的发出了清脆的笑声。
李清明面红耳赤,却始终不肯放弃,依旧跟王先生理论。
王先生也是寸步不让,根本就是油盐不进。
李清明无奈,只得趴在桌子上继续睡觉。
王先生胜了一场,心情舒畅,于是就更加抑扬顿挫的继续宣读。
随着红日没入西山,众孩童欢快的冲出了教室。
原本酣睡的李清明,也有条不紊的站了起来。他把书包斜挂在肩膀上,就准备离开。
怎料王先生一个闪现,抢先一步卡在了门口,恰巧挡住了他。
“你留下,咱们俩说道说道!”王先生不容置疑的说道。
“有什么好说的!”李清明不置可否的说道。
“你为什么不愿意听我讲课?”王先生问道。停顿了片刻,他又接着说道:“别拿我叫你李狗蛋的事情说事儿,我心里清楚不是这个原因!”
“王先生,你应该听说过一个传说吧?”李清明回头看了一眼众孩童消失的方向,郑重其事的问道。
“你是说两年前名扬天下的七岁状元郎??”王先生问道。
“不错!”李清明说道。
“别傻了,那纯粹是骗人的。我这般天纵之才,考了二十年才是童生,距离秀才仍然有一段距离。那少年便是天赋异禀,也只不过是仗着一个好爹,才整出了这么一个欺世盗名的误会而已。”王先生不以为然的说道。
“想不到堂堂的祖龙守墓人,见证了甘罗十二岁拜相的存在,居然说出这种话,究竟是世态炎凉,还是人心不古呢?”李清明调侃道。
“什么守墓人,我怎么就听不懂了!”王先生面无表情的说道。
“左青龙,右白虎,只许青龙高万丈,不准白虎抬头望!”李清明一字一句的念了出来。
“下黄犬,上苍鹰,忍教黄犬等千年,乞盼苍鹰俯首听!”王先生下意识的接道。
不过话刚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为了保密,竟然起了杀心。
李清明察觉到了王先生的杀气,忙从兜里掏出一个黝黑的令牌。
令牌似乎有些年头了,表面锈蚀得十分严重。
王先生本能的双膝跪地,双手举过头顶,虔诚的托起令牌。
三跪九叩的行过大礼之后,才把令牌放置于胸前,按照祖传的方法开始鉴定了起来。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王先生才收起了令牌,拎着李清明没入了墙壁。
“想不到这不起眼的砖墙上面,居然镌刻了失传数千年的阵法!”李清明感慨说。
“不管你从哪里得到的这块令牌,既然你手持墨冰令,就是墨冰台的掌令使,属下第36代墨冰剑士见过王剑大人!”王先生一本正经的说道。
“王先生就不怕我是大夏青竹客?”李清明问道。
“墨冰台的规矩,认令不认人,至于你有没有其他的身份,不是属下的职权范围。”王先生回答说。
认可了李清明的身份之后,王剑才将墨冰令的激活之法传授。
李清明骑虎难下,只得按照王剑所授之法开始激活令牌。
然而就在这个至关重要的时刻,墙壁上的阵法居然被暴力破解,六名青衣剑客从天而降,把两人困在了核心。
“大夏青竹客,天门六友?”王剑冷声道。
“交出祖龙令,饶你不死!”为首之人居高临下的说道。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王剑冷笑道。
说话间,王剑曲指斜弹,原本碎裂的墙体重新合拢,仿佛没有丝毫的损伤。
若非室中杀气腾腾的六人,李清明根本就不敢相信世间竟然会有如此绝妙的阵法。
墙壁上的阵法恢复运转,令为首的青衣人脸色大变。
“李清明,还不快动手!”为首的青衣人大声喝斥道。
“你觉得大夏青竹门可以控制我?”李清明把玩着手上的墨冰令,冷笑道。
“敢背叛大夏,就不怕夏皇至尊灭了李家满门?”为首的青衣人威胁道。
“李家满门,还有活口吗?”李清明叹道。
“青竹门控制人的手段,你是怎么知道的?”为首的青衣人大惊失色的问道。
李清明没有回答,只是拨弄着手中的墨冰令。然而眼角溢出的血泪,却昭示着他内心的波澜。
“是我低估了墨冰台的势力!”为首的青衣人追悔莫及的说道。
“想不到青竹门竟然误入歧途,真的是辱没祖宗!”王剑叹道。
“你懂什么,一入青竹门,生是青竹客,死亦青竹鬼。本来挟父驱使儿子的传统畅通无阻,然而可怜天下父母心,有人为了孩子能摆脱控制,居然想方设法的自杀。孩子没了牵挂,父母又因为青竹门而死。恩已偿,仇新添,自相残杀就不可避免了。掌令使为了确保青竹客的忠诚,干脆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为首的青衣人大义凛然的说道。
“父非父,母非母;子非子,孙非孙。用此等违背纲常的手段控制青竹客,青竹门岂有不灭之理?”王剑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为首的青衣人沉默了,即便是身居高位的他,也没有办法挽救家人的性命。他最疼爱的孙子,也被青竹门安排的人替换了。
“我一直认为青衣客不惜命是值得称道的事情,想不到却是这样子的人伦悲剧!”王剑叹道。
“青衣客不惜自己的命,更不会在乎家人的命。须知道一个家庭的运道终有定数,分享的人多了,均摊到每个人的头上就少了。青竹门之所以能够发展壮大并传承至今,是因为把一个家庭的运道都集中到了其中一个人的身上,一个背负了家族命运的人,基本上很难夭折!”为首的青衣人说道。
“孤家寡人,那孩子太极端了!”王剑苦笑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青竹门与墨冰台的理念背道而驰,那就用手中的剑说话吧!”为首的青衣人不想再作口舌之争,干脆道明了决战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