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孤山四怪
静和忙着与叶丹青将上好的胭脂安置在清绣坊与红妆馆,月星城内,红妆馆两家,清绣坊两家,加上万花谷的四间锦云芳室,几日的时间便引起了琦瑶阁的注意,月星城的东街商贸区,正中间的店铺,楼阁三层,雕栏装饰,辉煌别致,第一层是胭脂、第二层是服饰、第三层则是珠光宝翠,内室雅致,一位身着锦衣服饰的夫人,正在窗边凝望着。身后站着两个中年的妇人。
身着紫色衣裙的妇人,名叫紫兰,先开口说道“主人,红妆馆与清绣坊推出了新的胭脂生意,价格不菲,这几日已经有人寻过去看了。”
“成色如何?”
紫兰回答道“成色与妆感都是上成,应该出自万花谷的杰作,所以锦云芳室本来在中州已经不温不火,如今也有了起色。”
金夫人举止尊贵,即便是已经五十出头,气质依旧带着贵气,年轻时定是个风姿卓越的美人。额间的花钿简单,又不失雅致,轻声说道“顾二夫人真是会找合作伙伴。”
紫兰继续说道“金夫人,顾二夫人的胭脂生意刚刚投入到店铺里,虽然现在没有太大的起色,可是……”
紫兰看看另一位身穿墨绿色服饰的夫人名叫松雀,说道“金夫人,顾二夫人的清秀轩这一年多在锦绣绸缎,珠宝饰品上已经占了四成以上的市场,而且这几个月,顾二夫人在月星城,新开了林夕雅阁,是个文人雅趣之所,南楼多是风骚墨客,北楼多是琴箫弦乐之友,也成了许多夫人的常去之地。我们的生意这几个月较往年低了五成有余。”
金夫人不语,紫兰继续说道“夫人,胭脂生意如今是琦瑶阁最倚重的,若是顾二夫人将这一块也占了份额,琦瑶阁就难以一家独大了。”
金夫人转过头,看看两人:“不亏是曲琼宇的女儿,不声不响就将生意做到我枕边来了,胭脂生意这月星城可不止他们一家,不一样都依赖着琦瑶阁么,清绣坊算什么,以往怎么做还怎么做,担心有什么用?”
紫兰和松雀大概明白了意思,低声做礼后便退回去了。
因为胭脂投放到店铺的日子短,总要看看效果的,静和与叶丹青几乎白日都在铺子里,清绣坊同样在东街,在南侧四号的位置,而北边三号的位置正好是万花谷的锦云芳室,所以静和并不需要两头跑,清绣坊的掌柜绣娘与叶丹青有说有笑的说道“丹青姑娘啊,前几日放在这梳妆台上的胭脂啊,都被拿走的差不多了,我心里都心疼啊。可你看这几日,先是王员外家试了以后来定了两套,又是李夫人命下人来定了一套,今日啊礼部的郑夫人带着两个小姐来取定好衣裳,一下就订出去两套花开富贵,两套锦绣良缘,真是财神爷保佑啊。”
“绣娘,你是老掌柜了,怎么几套胭脂就乐成这样?”看着静和放下手中的账本,绣娘依旧笑的合不拢口“这叫开门红,东家就等着数钱吧。”
“数钱也要注意身体啊,这都快到日子了,还整日在铺子里呢。”家悦手中提着两个食盒走进来,绣娘赶忙接过来,“东家啊,这今日送的什么呀,还挺重的。”
静和习惯坐在靠窗的位置,身子有些笨重了,拉着家悦坐下说道“自然是我二嫂嫂又给我炖汤了。”
妙筠打开食盒,正如静和所说,家悦炖了鱼汤,又清炒了几个小菜,“虽然要吃些清淡的,可还是要适当补补,这鱼汤我炖了足足两个时辰。”家悦又拿起筷子夹起来两片酱牛肉,“还有这个,一定不腻,吃些牛肉好。”
“真是嫉妒你了!有这么好的嫂嫂。”叶丹青一边吃着一边羡慕着。
静和也不客气“丹青姐姐,我这人最幸福的就是嫂嫂多。”
家悦打趣道“我还以为你要说,最幸福的就是有勉之在身边呢。”
“勉之不算。”家悦使了个鬼脸,“勉之若听见这话,还不吃醋才怪。”
静和摇摇筷子:“丹青姐姐,看我二嫂嫂温柔体贴吧,我姚家的大嫂搜也是个善解人意的,处处护着我,还有我玉楼大哥家的大嫂,为了找我,惊动了整个皇宫大内,有这些嫂嫂啊,我心里幸福着呢。”
叶丹青说道“小姑子和嫂子难相处,妯娌间也是闹矛盾的,见着你这幸福劲儿,算是证实了事在人为!”
“哈哈!说得好!事在人为!”静和津津有味的吃着,看看家悦,嘴角一笑,家悦便知道静和要打趣叶丹青了,“丹青姐姐,你打算何时嫁给益小谷主啊?”
“咳咳……”叶丹青差点被一口菜噎住了,家悦边笑边拍打着叶丹青的背部,“丹青啊,你急什么,小谷主人品才貌好,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女子嫁人也是天经地义。”
“家悦!”叶丹青羞红了脸。
“有什么害羞的,丹青姐姐。小谷主等你多年,可是实心实意的。”静和补充道。
“丹青,小谷主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上门提亲啊?”家悦追问道。
叶丹青的脸红红的,羞涩的说道“他说过的,可我想把胭脂生意做的有起色一些再议此事,他也依着我了。哎呀,你们俩真是的。”
“丹青姐姐,这生意啊是个细水长流的买卖,可不能以此为借口的,还是早些好。”
叶丹青被两人调侃的苦笑不得,突然听到楼下争吵的声音,“去看看吧。”家悦和丹青扶着静和缓缓向楼下走去,听着吵闹声愈来愈大了。
春雨楼的妈妈带着自家的花魁娇雨姑娘以及楼中的打手将一层围住了,绣娘好生相劝,“春妈妈这是做什么呀,有什么话进来说。”
“绣娘,你看看我家姑娘这脸!前几日刚买了你这锦绣良缘的胭脂十几辆银子,把脸弄成这样!还怎么做生意!”
绣娘好说歹说,春妈妈就是要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喊,引得东街的游客、商户都出来看热闹,围着圈的看着娇雨姑娘用面纱蒙着的脸,隐约看得出红肿。议论着“这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那么贵的东西不是坑人吗”
甚至还有衬托的人“琦瑶阁的胭脂可从没有这情形,太吓人了。”
…………
“别吵吵了!散了散了……”绣娘看着情形便明白春妈妈是故意来找事儿的,端着态度说道“春妈妈,我清绣坊的胭脂绝对没问题,话可不能乱说!”
春妈妈摆起了老鸨的架势,“若不是你这胭脂有问题,我家娇雨怎么会遭这份罪,给我砸!”
“谁敢!”绣娘从腰间摸出把匕首,果断的插在春妈妈脚尖前,吓得春妈妈与娇雨倒退了几步“你当清秀轩是吃素的呢!你说砸就砸,还讲不讲理!”
春妈妈一看硬的不行,立刻坐在地上打滚,娇雨也是哭着卖惨,“没有天理了,卖了这种丧良心的胭脂,还不让人说了,又要拿刀杀人啊……”
围观的人群更加多了,绣娘被气的无可奈何,撸起袖子,静和走到跟前,“别生气,去把登记簿拿来。”绣娘听话就去取来。
“春妈妈,绣娘是个直爽的脾气,话语不周,请您见谅。”静和话语温和,让春妈妈没当回事,仍旧坐在地上哭。
叶丹青走到娇雨的身边“姑娘既然说买了我家的胭脂,便拿来我看看。”娇雨将胭脂拿出来,盒子的确是锦绣良缘,叶丹青指甲取出一点涂在手背上,的确有些火辣的灼痛感,表面皮肤微红,娇雨和春妈妈见状闹得更厉害了。
叶丹青继续说道“娇雨姑娘脸上红肿刺痛,的确是这胭脂导致的。”
“就是!”春妈妈喊道“这就是没良心,害人。”
叶丹青淡淡的笑笑“的确是害人的,不过,这不是清绣坊的胭脂!”
春妈妈露出尴尬之色,“怎么可能!明明写的你们清绣坊,锦绣良缘。”
叶丹青继续说道“这盒子做的确实很像。”叶丹青将胭脂盒子翻过来“虽然有清绣坊,但却少了缠绕一周的暗纹,阳光下,这暗纹清晰可见,光线暗淡的地方很难显现出来。”叶丹青又打开胭脂盒,拿珠钗挑出一大块胭脂,让绣娘拿个杯子接着,露出了盒内的底部“清绣坊的胭脂,盒子底部也同样有锦绣良缘的标记,春妈妈你这是赝品啊。”
“这……”人群中的议论之声开始产生了分歧。“你怎么证明?”
绣娘拿出一盒锦绣良缘,当场演示给大家,“春妈妈你这是来找茬的吧!”
春妈妈听着人群中的谴责声,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不可能,你们自己做的东西自然是有说辞的。”
静和问道“春妈妈,这锦绣良缘价格不菲,到如今订出去的也不超过十套,而且都是登记在册的,我仔细看了看,可没有春雨楼的记录,不知娇雨姑娘是在哪买到的?”
“就是啊,春雨姑娘在哪买的?”人群中的呼声令春妈妈和娇雨不知如何回答了。
叶丹青拿水倒在娇雨的胭脂中,泛起白沫,令众人更加惊奇“春妈妈,这胭脂中加了古莲草,令皮肤刺痛红肿,别说是清绣坊,就是做胭脂的小作坊也不敢用此物,剧毒不说,红肿之后会长痘流脓,疤痕再也去不掉了,可惜了娇雨姑娘的容貌!”
娇雨一听吓坏了“春妈妈,你不是这么说的,你不说涂一次来找个麻烦就好,长疮流脓,我还怎么见人啊!春妈妈,你还让不让我活了。”
这一句句的哭诉把春妈妈暴露的体无完肤,气的春妈妈没了脸,扭头便走了。“哎,散了吧散了吧,我们清绣坊的东西都是实打实的好东西,各位常来啊!”绣娘忙着驱散人群。
家悦问道“丹青啊,那姑娘真的会长疮流脓吗”
叶丹青笑笑,低声说“不知道,我炸他们的!”三个人正笑着,叶丹青似乎是本能的反应,反手一掌,将一名手持匕首的男子打了出去,“什么人!”
家悦扶着静和向后靠了靠,绣娘一吹口哨,内院的护卫蜂拥而出与人群中人隐藏的杀手搏杀起来。
静和看着着急,可身子笨重,洛白喊道“妙筠,你护住夫人,百恒你看好你家二夫人。”
妙筠与百恒护在家悦与静和身边想要退到房间里,可是一手长鞭袭来,红衣女子飞身而下,女子的打扮怪异,被百恒拦住,刚要踏入清绣坊,两道剑痕划过,妙筠一剑划过,剥开两道剑气,两道身影浮现,一黑一白,一男一女,直奔静和而来,“孤山四怪!你敢动二夫人,大长老不会放过你!”
黑衣男子说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之后隐姓埋名,罗刹剑,不用你担忧!”每一剑都逼近静和,被妙筠挡回去。妙筠的身形刚一飞出,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冲着静和而来,家悦义无反顾的挡在静和身前,被静用力推开,手中的戒指发出银针,那身影躲避之际,飞出一枚暗器,静和侧身躲过之时,脚步不稳,跌倒在地上。
“静和……静和……”家悦爬起来,看着静和的裙摆湿了,“你是不是傻呀,什么时候了,还推开我!”
静和的肚子疼起来,在家悦的搀扶下说着“这身子太笨了。”
“来人啊……来人啊……”家悦看着静和的衣裙已经渗出血迹,焦急的哭喊着。
影子落地瞬间猛地又窜过来,家悦搂着静和,紧闭着双眼,刺耳的摩擦声在家悦耳边响起。当家悦抬头是时,仇九爷手持长剑,立于身前,不远处是一个身形矮小,相貌丑陋的孩子,“仇九爷!”声音却是成年人的声音,云娘与柳叔纷纷撩开一黑一白两名剑客,“妙筠带夫人离开!”
“休想!”小怪物声音很粗,将手放在唇边,声音邪魅,四处的房顶杀出来很多衣着古怪的人,竟都是歪着扎一个辫子。
“哈哈哈哈!九爷,酒没喝完你就跑,原来是打架来了!”狂酒仙握着大酒瓶,小怪物的眉头有些皱起“狂酒仙?萧山学院给你多少钱,我双倍,只要你不出手!”
“二夫人,大长老还未退朝,我已经命人在宫门外等候,小谷主应该在顾家,快回去,耽误不得了。”仇九爷认真的说道“姚家二夫人,叶姑娘,请你们务必护好了二夫人!”
九爷转身说道“妙筠,今日谁若拦你,当杀无妨,只要护得住二夫人,快走!”
“是!”
静和腹部疼痛难忍“九爷,小心……”
“嗯”
狂酒仙扔下酒瓶说道“孤山鬼童子,老夫杀人看钱,也看心情,今日你坏了我与九爷的酒局,我就帮九爷一个忙!”说罢飞身而下与鬼童子打起来,九爷则是对付黑白双剑,柳叔对付着红衣长鞭女子,云娘则是与百恒、洛白对付其他杀手。
六月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细雨绵绵,石板路面更加难走静和腹痛难忍,短短几十米,就是街口,却如同几百米一样漫长,妙筠咬破指尖,血滴在剑中,手中短剑散发着寒光,妙筠面色凝重,周身散发着血腥冰冷之气,护着静和前行,家悦和叶丹青小心的搀扶着静和,人命在妙筠手中如同杀鸡一样,青石路上散发着血腥的气息,静和感觉得到妙筠越是杀人越是兴奋,甚至更加狂暴,那些小怪物个个出手狠辣,都算得上顶尖的杀手,却被妙筠一直杀到路口,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妙筠将剑横在胸前,车内帘布轻佻,女子拿出沐筱的信物“请夫人上车!”
妙筠谨慎的看向静和,“没事,妙筠,上车吧,我可不想死在这些丑八怪的手里。”
家悦扶着静和上车,泪水已经控制不住,“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静和被肚子疼的受不了,雪木华将一粒丸药递给静和“我是雪木华,赤和是我父亲,请夫人暂且服下?”
家悦警惕的看着雪木华“你是沐筱的人?你要干什么?”
静和拉住家悦,接过药丸放在嘴里“二嫂嫂,沐筱应该是不想我死,才冒险让雪木华姑娘前来的。放心吧。”
“哎呀……二嫂嫂……我不过是跌了个跟头,怎么就疼成这样……”雪木华的马车是放开了跑,一路回到顾家门口,雪木华将一个小盒交给静和“二夫人,王汗一个月前交代必要时将此物交给你,我便会离开月星城,就此别过。”
“多……谢!”家悦与叶丹青扶着静和下车后,马车直奔城门而去。“益冉……益冉……”
叶丹青的哭喊声使得睡着午觉的益冉瞬间惊醒,跑出来“怎么回事?快点让路婆婆过来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益冉抱起静和向房间内跑去“小谷主,刚才赤和的女儿将这东西给我,好像与家悦的摩尔圣果盒子一样。”
“你还有心情管那么多?你惊了胎气,如今有大麻烦了!还说得出玩笑话”,路婆婆匆匆赶来,命豆豆烧开水来,检查之后,向益冉说道“小谷主,不太好,夫人受到冲撞,孩子的位置不正了,我只能尽力而为。”
“嗯!”益冉毕竟是男子,帷幕之外,手指一弹,银丝缠绕在静和的手腕,“丹青,将参片放在静和的嘴里含着”,叶丹青照做,家悦看着静和满头是汗,不停地擦拭着,安慰着说“静和,生孩子都是这样的,没事儿……”
益冉打开静和交给他的盒子,果真是摩尔圣果,命叶丹青取下三分之一摩尔圣果,与自己药箱中的几味药材混合给静和服下。
各州郡的军事整编已经接近尾声,圣主在朝会后将军中之人留在弘恩殿部署,九爷报信的人在宫门前等了半个时辰实在等不住了,见着齐尚书先出来,便上前告知。齐尚书或许是多年都没有这么匆忙过了,跑的连帽子都掉了,上气不接下气的赶到弘恩“臣,臣……齐……齐永琛有要事面圣!”
“永琛啊,这平日稳当人,怎么话都磕巴了,宣吧!”圣主说道。
齐大人一路小跑进来,双膝跪地“圣主,快!快……让顾二将军回府吧,东街刺杀,静和丫头动了胎气,出了很多血。”
“什么!城中府兵何在,去把刘安给我叫来,查清楚,天子脚下刺杀,还有王法吗!”圣主震怒道“勉之,静轩,颐山、锦成,你们先走!洪晟,你带着太医过去!”
“谢圣主!”顾玉章健步如飞,恨不得一口气飞到家里,瓢泼大雨之下,顾玉章和静轩几人,弃了马车骑马回到家中。
“静和……静和……”顾玉章湿漉漉的闯进房间,看着益冉坐在桌前,银线一直在手中,“静和怎么样了?”
“冲撞之下胎位不正,凶险!”
静和疼痛中说道“勉之……勉之……你猜猜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听见顾玉章的声音,是静和最渴望的,可镇痛之下,她不想勉之为自己担心。
“都好,静和,你安好才是最重要。”顾玉章坐在地上啜泣着,静和的眼泪同样滚落下来,路婆婆不停的给静和揉着肚子,教静和呼吸、用力,可分娩的剧痛还是让静和疼的筋疲力尽,益冉让叶丹青将摩尔圣果继续切开一半调好的药汤给静和服下,顾玉章无助的祈祷着,房间外两个老郡守,静轩记得团团转,终于是一声婴儿的啼哭,让所有人缓过神来,路婆婆将孩子抱出来“恭喜二公子,是位小少爷。”
顾玉章刚接过孩子,就听家悦在里面喊着“怎么会有这么多血!静和……静和……你醒醒……”
叶丹青说道“益冉,血止不住……”
脉搏的变化让益小谷主同样陷入担忧,她让叶丹青将最后一点摩尔圣果含在静和口中,镇定的指挥着叶丹青处理静和的伤口,终于是止住了,脉搏也渐渐稳定。益冉收回银线,一屁股坐在顾玉章的身边“没事了!”
顾玉章抱住益冉,无声的哭泣着,片刻之后,益冉说道“亏着那颗摩尔圣果,否则我也保全不了静和。去看看她吧。她身子亏虚很重,真要好好补补了。”
顾玉章擦擦眼泪,“多谢!”
“谢天谢地!”两位郡守抢着抱小娃娃,你一句我一句的拌嘴,气氛才热闹了起来,顾颐山说道“小豆儿取名璟书,这小孙儿取名璟惜,来之不易,如何?”
姚锦成也不反对“你这小家伙长大要对你母亲好一些,记住她今日遭这份罪啊。”
房间之内,顾玉章静静地陪在静和的身边,握着她的手,直到静和醒来,分娩之痛,静和已经是竭尽全力,几乎是鬼门关门口走了一圈,弱弱的说道“勉之,你这眼睛都红肿了。这样不好看。”
顾玉章俯下身,亲吻着静和的额头,哽咽着说道“我不该让你承受这些!”
“女人生孩子再平常不过了,我还想多生几个呢。”静和在顾玉章眼中看得出心疼与担忧。
“只要这一个儿子足够了,我可承受不住下次了。”
静和嘴角勉强一笑“儿子啊,那还真要再来一个!”
“有你就够了,何必再要!”
静和缓缓抬起手,舒展着顾玉章的眉毛“勉之,或许是你的名气太大了,阎王爷都不敢收我,怕什么!这次是个意外,我有两个哥哥待我如掌上明珠,你有玉楼大哥与你也是照顾有加,所以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该有个兄弟姐妹,相伴扶持才不孤单。”
顾玉章深情的吻住静和,轻声说道“我只想你好好的,其他都不重要。”
入夜之后,云喜宫,云妃身体不适,传召太医前来,片刻后,身边的宫女退去,云妃问道:“可得手了?”
太医回复道“钱太医未曾近身,神医谷的益小谷主坐阵,不让任何人靠近,顾二公子在身边,洪公公也在,钱太医便没有贸然行动。生了一位小公子。”
“你退下吧。”太医闻言退下,三皇子从暗处走出来“母妃,只差一步。”
“哎,是呀,皇儿,就差一步,姚静和若是死了,一尸两命,府主刘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他可是太子选拔的人,便会断了顾姚两家的支持,也会与圣主产生嫌隙,可惜了。”云妃叹息之中,嘴角含着笑意。
三皇子说道“姚静和真是命大,上次有凤梧、段清漪相救,这次萧山学院的仇九相救,若不是半路杀出个狂酒仙,孤山四怪已经得手了。现在鬼童子死在狂酒仙的手里,其他几人死在仇九的剑下。可惜了。”
云妃笑笑说道“可惜什么,孤山老怪心尖上的鬼童子被萧山学院仇九、狂酒仙杀了,定然会找萧山学院不死不休,不是吗?仇九爷还有什么心情去管那个姓林的废物,告诉徐重做事稳重些。”
“母妃说的是。”
云妃轻轻旋转着指尖的玉扳指“姚静和,你这条命,还真是有用,搬到了圣后、大皇子,如今又能为太子吏治整顿充当绊脚石,哈哈哈……”。
三皇子若有所思的问道“母妃,如今顾玉章与姚家怕是要将姚静和护的周全,再难下手了。”
云妃眉目微微抬起“皇儿啊,我们可没时间再去对付这个顾二夫人了,惹恼了顾玉章这只疯狗,让他摸着把柄,我们的谋划可就功亏一篑了,大皇子没了,你要好好帮太子分忧才是。”
“是,儿臣已经在做了,母妃,月星城府主是个重要的位置,只要父皇处置刘安,东岳尤家的大郎,尤文生,做辅职多年,定是下一任府主人选,顺理成章。”
“好!”
听雨茶坊中,顾玉章端坐正位,仇九与狂酒仙次之,云娘柳叔,站在一边。仇九爷开口说道“大长老,孤山鬼童子被杀,孤山上的老怪物只怕要下山了。”
狂酒仙箫声爽朗:“九爷这年纪大了,胆子还变小了,老子敢杀他,就不怕他家老怪物。”
九爷解释道“向我出手我自是不怕他,拼个你死我活也豁得出去,只怕连累二夫人。”
“他娘的狗杂碎,对妇人下手,也就这帮畜生干得出来,只可惜,没问到雇主,要不,我非去放了他的血下酒不可。”狂酒仙忽的叹息一声,“大长老,老夫本想帮个忙,没成想给你惹了麻烦。孤山的人,赖得很,这事儿就全都赖在老子头上即可。”
顾玉章摆摆手,制止了狂酒仙的话“老酒鬼,若非你出手,九爷一人难以对付孤山四怪,也难保我夫人顺利脱险,我连累了你才是。”
“大长老这是什么话,你将老夫带出海沙赌场,重见天日,便是赴汤蹈火,都在所不辞。”
顾玉章微微一笑“老酒鬼,倒真是有一件事,就是你要藏起来一段时间,好酒好菜百里成已经给你备好了。”
狂酒仙眉毛一皱,“这……大长老,你这是让我做缩头乌龟啊?”
“自然不是,钓鱼总要有鱼饵,反正孤山的人也要找你和萧山学院的,索性让他们好好找,最好找的久一点,耐心便磨没了,九爷,明日便可以回萧山学院了,孤山的人来要说法就要,他耗得起脸面就跟他耗下去,好好看看能请动孤山老怪的人是谁。”顾玉章的话令仇九爷和狂酒仙听出了大概的意思,这为大长老是在布局了。
仇九爷说道“是,大长老,那姓林的交代了是工部侍郎徐重的安排,但我们的人扣押了冷月轩传信的是兵部阮九厘府上的人。如今押在城北的暗庄那里。”
顾玉章琢磨了一下,说道:“此人交给我,按计划行事。”
“全听大长老安排。”顾玉章将一封信交给了仇九爷带给萧山学院的院长古若尘。
次日的朝会上,顾玉章主动奏报,月星城府主刘安,因云恩寺庙会,聚集大量香客,而城中并无异常,避免庙会出事,加强了府兵在云恩寺附近的巡逻,才造成城内巡逻空虚。刺杀之事突然,不宜将此事的罪责全部降罪刘安。圣主衡量之下,判了一个管辖失察,罚一年俸禄,仗刑一百,并从军中调兵给刘安,充盈月星城的守军。
三皇子心中叹息,云妃知晓后,嘴上没说什么,手中精心剪裁的盆栽竟是将花瓣都剪落一地。
静和身体恢复期间,顾玉章向圣主告假,不用上朝的日子,这位驰骋战场的将军摇身一变成了家中最忙的人,璟惜醒着时候,顾玉章便是百般哄着儿子,儿子睡着了便是好好陪着静和,静轩都觉得这哪里像是自己认识的顾二公子,甚至家中的厨房都被这位顾二公子承包了,不管静和想吃什么,顾二公子都能做到尽善尽美。
三伏天的月星城,晌午十分街上人少的手指都数得清,顾二公子亲自给母子俩摇蒲扇,熬制冰糖红枣绿豆羹,并向圣主申请回了燕北。新城的炎热中带有淡淡的清爽,呼吸都畅快许多。静和身体恢复一些,便闲不住要去铺子里看看,顾二公子便抱着小璟惜,陪在母亲身边。
秋风微凉的时节,闲来无事的顾二公子也会带着静和去无相寺拜佛,陪方丈下一局,转眼间,轻雪飘落,新城的街道上、屋檐上,被无声无息的粉饰成纯净的世界。茶楼饭馆近日都在议论着,“最近这盐又涨了一成。”
“可不是么,这半年都涨了三次了。”
“这么下去,盐都吃不起了……”
“听说了吗,盐铺的老板前些日子去了府衙,说贩盐的成本实在是太高了,这么下去,涨价都撑不住啊。”
…………
“二公子,您的茶!”小二将茶给顾二公子、二夫人甄满,便退了出去。
顾二公子一如既往的给静和剥着坚果,放在静和面前,“夫人,这坚果磨碎,放在璟惜的菜粥里最好不过,一会儿吃不完的都带回去。”
“怎么了,吃不起盐,换成吃坚果了?”静和调侃着说道。
顾二公子微微一笑“益小谷主说少吃些盐对身体好,还是省着些好。”转而又叹口气“只怕是百姓的日子要不好过。”
“勉之,你纵着盐商涨价,再涨下去怕真是吃不起了。”静和将手伏在桌子上,说道“说来也巧奇怪,春草帮的消息,东岳距离中州、蓟北、南湘,盐价波动很小,怎么偏偏燕北、岭西、西铭、鄂川的盐价涨幅越来越高,燕北尚且可控,西铭的盐价已经是一两银子一两盐,这海盐着实是吃不起了。各地的盐官正常已经上报中州盐属司,却都没有下文,这里面真是大有文章。”
“夫人啊,这窟窿啊从来就不是生来就有的,只能说蛀虫越多,口子裂开就越大,口子大了,办起事来就更方便了。夫人看着吧,这价越是涨上去,囤盐的储量就越大。年关之后,新的盐引就会颁发下去,要好好看看盐属司今年的盐引是怎么分的。”顾玉章拉起静和,缓缓漫步在街上,“夫人啊,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么做过分了些?”
静和嘴角一笑“你让西铭与燕北贩盐的运输成本一增再增,已经在尽可能的减少损失,可盐商不领情,有什么办法。”
“什么都瞒不过夫人。云帆和言伊的回信中说,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夫人啊,这出好戏要登场了。”顾玉章挽着静和的手,在飘飘洒洒的轻雪中散步。
盐价的的疯涨,令东岳的盐管衙门忙的不可开交,掌簿连成向盐运使靳为安进言,“靳大人,这盐不能再采了,今年的盐引开采数量已经超出五成有余,若是朝廷知道,这五成便是私盐出售,而且价格上,也高出了盐引所要的价格,往年多出两成,尚可在下年的盐引中补上,如今超出不只五成,实在是不好摊平账目啊。”
靳为安不语,盯得连成心里发慌,“连成啊,你这个账簿也做了七八年了,若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也用不着做了,如今已经进了腊月,最多两个月,新的盐引就会颁布,自然账上就平了,怕什么!”
连成嘴上应和着,离开了盐官衙门,心里慌得走路都撞在了门上,撞得头破血流,还是小厮送到家里去,媳妇叫了郎中来,清理了伤口,并按照连成的嘱托,私下里将两定金元宝塞给了郎中。
当郎中离开后,夫人说道“没人了,别装了!两定金元宝啊!”
连成半睁开一只眼睛,捂着伤口坐起来“夫人啊,要钱还是要命啊!这盐要出事!咱们还是走为上策啊!”
连夫人一听,“什么?这盐官衙门可是肥差,你熬了这么多年才有点油水,咋就不干了?”
连成一拍大腿“夫人啊,东岳的盐采量、盐引上是有数的,盐运使时长多出一成、两成走私盐,守着年底等着新的盐引一到,也能平上账,今年不知怎的,这半年来,许多盐商开始囤盐,甚至价格已经高出市场的四倍还多,起初盐运使还收敛着不放,可越是不放,盐商价格抬得就越高,盐运使私下便查这些盐商,多半是边境走私盐的,盐运使便试着卖了一些,价格要的越来越高,这让靳为安尝到了甜头,谎称储量不足,渐渐的官盐价格也给涨了上去,如今官盐的开采已经超过了五成,私盐也是三成有余,这么大的一笔账,不论如何也平不干净啊。”
连夫人惊得张大嘴巴,连成继续说道“我今日试着问靳为安,显然靳为安上面是有人的,否则盐价涨了几个月,不可能瞒的密不透风,可咱上边没人啊,我那叔父曾是刑部尚书也早就被罢免了,如今保命要紧,总比做了替罪羊好啊。”
“我……我收拾东西。”连夫人慌的不知道怎么办好。
“什么都不要了!”连成匆忙下地穿鞋,“记着账本埋的地方,去下人那取来两件粗布麻衣,赶紧走吧。”
正如连成所料,郎中离开连家不出三十米,便被靳为安的人带到了府中,“连掌簿伤的怎么样?”
郎中诚恳的答道“连掌簿左侧头部伤的不轻,伤口深,流血又过多,还在昏迷中,老夫离开前已经止血,有个一日半日就能醒过来。”
靳为安又问道“真的?”
郎中跪在地上“大人明鉴,小老头就是看病的,不敢造次啊。”
靳为安看着郎中害怕的样子,想来也不能撒谎,况且,一日半日也算正常,便挥挥手,命人将郎中打法走了。
这老郎中敢收钱,又敢在靳为安面前演戏,离开靳为安府宅后,便点头哈腰的回到了医馆,钻进内堂,“米掌柜,连成要跑,让我蒙了靳为安一日半日,这是两定元宝,下一步做什么?”
坐在内堂的正是益冉妙医堂的大掌柜,米霞,“何先生,小谷主说这钱你守着,一会有人接您离开,剩下的事儿,我会处理。”说完,米霞乔装成老婆婆看病离去的样子,途径渡口,不小心跌了一跤,运货的年轻人上前搀扶起来“大娘走路慢点!”
“谢谢,谢谢,岁数大了,走不稳也是要走的。”老婆婆蹒跚着离去了,码头渡口的年轻人多的很,一箱又一箱的扛着货,年轻人趁着不注意跟着几个兄弟低语了几句,离开了渡口。
靳为安到了晚上躺在榻上辗转反侧,琢磨着连成今日的事儿,还是蹊跷,猛地起身,惊得榻上的小娇娘吓了一跳“老爷这是怎么了?”
“睡你的觉!”靳为安鞋没穿利索就喊了侍卫,“包贵,连成可有动静?”
包贵回答道“没有啊,老爷,一直盯着啊。”
靳为安提上鞋,披上衣服,“我总觉得,连成这老小子不老实了,本来留着他做顶包的,他今日问的话已经猜出了一二,不能再留了,找老二给我做干净了。”
包贵领命后,立刻通知胞弟,赶去连成家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包贵怒骂道:“老二,快追!一定不能留活口!”包老二离开后,包贵命人将连府上下搜个干干净净,没有找到任何与账簿相关的物件,又去寻那郎中,医馆已经关门了,包贵一脚踹开们,只留下一掌问诊的桌子、一把椅子,骂道“他娘的,老东西,跑的真快!”
夜色之下,连成带着夫人办成了家丁跑出来后,一刻也不敢停下来,驾着马车直奔中州莲华城,连夫人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说着“夫君啊,咱们跑了这么久,应该追不上了吧,歇会吧,我这屁股都要颠两半了。”
额头捆着纱布的连城头也不回的驾车,“总比把命留在这好啊,靳为安若是反应过来,不会放过咱们的。”
包老二带着人沿着包贵所说的方向,追了半个晚上,属下说道“二爷,这人会走这一路吗?”
“大哥说,姓连的亲戚不多,如今能庇护他的就剩下莲华城府主连淳,曾是殿前榜眼,右相的门生,任月星城兵部侍郎多年,因为刑部尚书连永康一案被牵连,右相保下他后,贬黜莲华城府主。这是去莲华城的必经之路,快追!”包老二也不是庸才,分一半人继续追,自己前往老崖山,老崖山纵横百余里,山道上土匪分布多,包老二扔出画像,放出话去“两条命,一条一千两。”整个老崖山的土匪如同老虎闻着了肉香,开始了狩猎。
眼看就出了老崖山的山道,连成被认出,几十名土匪硬是砍上去,连成带着夫人连滚带爬的跑,被逼到山崖上,连夫人吓得腿软,连成挡在夫人身前说道“好汉,我们什么都没有,仅有的铜子都给您了,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一个刀疤脸说道“你们两条命就是钱!”,连成看看雾气萦绕的山涧,一狠心说道“夫人,这辈子,你跟我遭罪了,横竖都是死,赌一次吧。”
“好!”连夫人随着连成一跃而下,清晨的雾气浓厚,刀疤脸向下望去,层层雾霭下,视线模糊,吼道“下去找!”
莲华城原本只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城,荒地上杂草高过半个人,百姓田地只维持温饱,不敢多种,城里的商铺不多,也只有些简单的食铺、肉铺,到了黄昏就早早关门,因为这里离着老崖山太近,山上的土匪,时不时的下山洗劫一空,百姓苦不堪言。连淳到了此处一年左右,已经是水田沃野千里,城中兴建学堂,私塾,请了东岳大儒邱泽先生讲学,开衙门公开断案,清兵剿匪,昼夜府兵巡逻,增开互市,商贸日渐繁盛。连圣主与太子都对连淳多次赞赏。
可这位连大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处理了一天公事后,衙门小厮来报,“大人今天上午西村发现两具尸体已经面目全非,我带人去看,发现了这个。”
小厮将一块铜牌交给连淳,已经是血糊糊一团,熟悉的纹路,令连淳心里有了不降的预感,在身上使劲搓搓血迹,“连”,背面刻着“成”,“哎呀,人呢?”小厮引着连淳到庭院中,“堂弟啊……”看着白布遮盖下两具冰冷的尸体,连淳泣不成声,“这……是谁做的啊?”
这一消息同样传到靳为安的耳朵里,一手搂着小娇妻,一手吃着葡萄,堂下包老二将此事一五一十的转述着,“老爷,村民向官府报了案,连淳不是省油的灯,霍三刀也不敢继续去抢尸体,我派人跟着那些衙役,的确已经摔得面目全非,连淳也确认是梁成的尸体,悲痛欲绝。”
靳为安方才放心些,“办的不错,两千两不算什么,给霍三刀吧,以后自会用得着。连尚书一门本问斩后,连淳就剩下这么一个堂弟了,如今也出了意外,难怪他伤心些。可找到什么东西吗?”
包贵回答道“没有,老爷,连家连成夫妇常去的地方都翻了底朝天,什么也没有。”
靳为安点点头,“那就好!人都去了,有什么也没用了。月星城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包贵继续说道“大人,该送去的已经送去了,没什么其他的。”
靳为安嘴角一笑,“看来贪心的不止我一个,天塌下来,自有人顶着呢。”
月星城的年关如往年一样,张灯结彩,工部侍郎徐大人一身便服坐在冷月轩雅间之内,听着小曲,指尖随着旋律轻点着桌子,“徐大人好雅致啊”,阮九厘同样是一身便服,手一扬,唱曲儿的姑娘退了出去。
徐大人一杯酒猛地喝下去“我找你来是要商量,再过半月盐引就要颁布下去了,靳为安这半年送的钱翻了倍。这盐属司这边按惯例最多加两成,你也知道齐永琛那个人油盐不进,户部的人口与进项是一笔一笔清清楚楚,两成就到头了。”
阮九厘点点头,“不错,当日靳为安加大了开采量是因为私盐的贩卖,未曾想官盐也上调了价格,大捞了一笔,我大舅哥已经说了很多次,各地怨声载道,可还是压了下去。”
徐大人又问道“这可没有不透风的墙啊,就没传到太子耳朵里?”
阮九厘嘴角一笑“早晚都要传出去,为何不自己说出去。”
徐大人有些不解,阮九厘继续数道:“我那大舅哥坐在盐属司司正的位置已经多少年了,这点事儿早就想好了,早已将各地投上来怨声载道的折子交给了太子,若不增加采量,盐价便难以压制住,此事不就顺理成章了。”
徐大人一听,“还是厦大人机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