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个时代
“力量只是力量，驱使力量的人才是根本，身处黑暗却心向光明的人并非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血衣男子凝望着星河说出这样一番话。
姜珏内心一愣，看来自己身处的这片世界其修行文明比自己想象之中更加昌盛，绝对超越以往自己穿越的那些世界。
“道友踏入这片海域是因为这股力量的源头而来吗？”
姜珏再次开口，这股力量如自己所想，是不祥之祸，除了他自己亦或者类似他的生灵，对于其他人而言，这股诡异的力量应该是致命的威胁和祸端，毕竟那种同化万物生灵，侵蚀一切的霸道性质根本不像常规的力量，和男子几次交谈便不难猜测出来，而且，黑暗可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词。
而血衣男子这回却慢悠悠的盘坐在地，仿佛一个困乏的老人寻到了一个休息之地，那压制天地万道的强烈意志开始慢慢平复，一身气息更加如仙出尘，领域之内，仙音自起，道韵浓厚，仿佛已经和这片天地万物合为一体。
“不错，百万年前本座寻着踪迹出海，想平定这万古黑祸，这几乎成为了我的执念，可惜，诸多岁月过去了，还是无法找到真相。”
血衣男子平静开口，语气除了失落还有更多的是无奈。
仙，真的已经足够强大了，抬手间便可开天辟地，斩灭星辰，吐息之时席卷周天灵吞星纳海，是长生者，是不朽的生灵。
而仙道的王有多恐怖已经很不好描述了，也不是他自夸，这是杀机一现，亿万里星河都沉寂的天地主宰，俯视着诸世纪元更替万古长存，是仙道之中的盖世王者，是不朽这个领域和层次之中绝对强大的存在。
但是，面对黑暗还远远不够。
一开始，他踏入界海遇到堕落生灵并不强，本身作为仙王境的巨头，他纵横捭阖，斩灭多尊堕落王者，可随着他踏入界海深处，遇到的生灵也是越发强大，哪怕是王境巨头都不敢说能镇压对手，而之前一战，他更是遇到自己出海以来最强大的生灵。
那是一头堕落王兽，不，准确的说那是一只吞噬了诸多堕落古兽融合而成的一只怪物。
四个头颅，鳞如黑金，背生通天双翼，虎头，狮头，人头加上一个无法分辨的无面头颅。对方掌控了诸多仙王道果，法力滔天，神力盖世，双翼一展，惊世剑翼撕裂苍穹，兽爪一张，虚空寰宇破灭，恐怖的实力堪比王境巨头，双方打得亿万里界海涌动爆发，而血衣男子拼得一身重伤才把对方斩灭，难以想象，在更深处的界海之中又有什么的恐怖存在。
“嗯…海域吗？到底是什么样的时代呢…大航海？”
听血衣男子感慨，姜珏喃喃低语口到，他想知道自己到底来到什么样的世界，又时是什么样的一个时代。
“一个辉煌的时代，同样也是一个悲哀的时代。”
血衣男子随口回答到，对于姜珏的询问不曾抗拒，二人像是朋友一般在交谈。
与其和黑暗生灵战斗，面对这棵世界树幼苗诞生的一个新生的黑暗之灵，他更倾向于把对方引入光明，也许，会是对抗黑暗的一个强力援手。
一些黑暗生灵诞生之时并非都是弑杀的，甚至有一些仙王大胆到想要自动引黑暗入体，去亲身体验这一种莫名的轮回，而且，异域那帮不朽之王同样主动接收一些界海之中游荡又合得来的黑暗仙王，传闻仙域有巨头也曾庇护过几脉体内流淌黑色的生灵，他觉得原始古界也不能太过迂腐，一次大胆的尝试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不过内心也有些害怕，一旦黑暗爆发，影响太大，这样的想法说出去恐怕都会引起轩然大波。
“这么矛盾？”
听到这样的回答姜珏倒是有些惊讶，不太理解血衣男子说的是什么意思，既然辉煌的话悲哀又从何说起呢？
“不，一点都不矛盾，自帝落岁月以来，万界万族几乎又一次发展到了巅峰，各大古界诸王林立，仙道昌盛，文明之火，各种修行体系都展现了辉煌的成就……”
“帝落……！”
姜珏喃喃低语到，随后，内心猛然一惊，啥玩意？死去的记忆仿佛开始攻击自己。帝落岁月，这样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对一个书虫而言的确有些敏感。
“可正因为时代发展到巅峰，一些的轮回旧事可能会上演，黑暗动乱将会爆发，整个时代将会迎来终结，亦如沉寂的古史那样。”
男子开口，作为仙王，博古通今，元神游离时间长河，可去往过去未来，虽然此刻时代的崩灭并没有那样明显的迹象，但是，踏入界海的他比所有人更加清楚，那古史崩塌的一角在慢慢映照在未来时间线，只是离那边太过遥远，甚至会在下一个纪元才有可能被其他生灵推演到。
他想找破局的办法，不能坐以待毙，这也是他现阶段的想法，亦如此时和姜珏交流，只是希望了解更多的东西，当然对于轮回，这只是猜测，毕竟没人知道真相。
“时代之殇吗？”
姜珏开口到。
若自己身处的这片时空真的是脑海里模糊记忆之中的那个恐怖世界，那么，真相可能比眼前这个男子想象得更加恐怖，那不是仙王这个境界的人能解决的东西。
甚至，俯视万古时空的无上帝者都会饮恨，而且，这还是这片时空和古史的一角，真正的黑暗，那是诸天至高都无法平定的诡异。
想到此处，姜珏内心也不由得一愣，这还真的是一个辉煌又悲哀的时代。
“万界将会崩灭，生灵涂炭，文明之火都将熄灭，时代将重启。”
男子说话间再次缓缓起身。
他不能停下，执念若不消，修行也无意，哪怕看到未来的自己血染苍穹也不曾停下脚步，作为仙王他怎么可能看不到未来时间上的那一片血色，可正因为如此，他更要去探一探究竟。
“黑暗之源可能比道友想象得更加可怕，无需太过刻意去背负这样沉重的责任，我相信总是会有办法解决的。”
对方可能要离去，姜珏也开口到，按照自己的记忆，这万古动乱最好还是要等那一位镇压万古的人出世之后好一点，至于其他人…还是算了吧。
姜珏虽然开口，但是，也没抱有希望。对方的意志不是能随意改变的，或者说修为到一定境界，更多是为了执念行走在大道这条孤独的之路上。
“总是要有人站出来，为何不能是我呢？”
血衣男子平静开口，但是，话语之中坚定无人能动摇，这样的执念太过深邃了。
这一刻，姜珏肃然，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评价这样的行为，但是，内心的确触动，也许正是一位位不自量力的先驱者这样前仆后继的冲锋在前才有了无数被激励的后来者。
“既然如此，那么祝道友仙运昌隆。”
意已决，无需再劝，而且，此时的他做不了什么，桎梏和枷锁束缚着，当务之急是想着如何出世。
“道友虽然来自黑暗，但是，希望道友不要迷失在黑暗之中。若是有机会，我会带着道友离开。”
在转身之际，血衣男子再次开口到，在他看来，眼前的姜珏只是一个新生的黑暗之灵，内心对于所谓善恶还没有清晰的认知，只是凭借本能在行动，若是有人引导，必定可以踏上光明之路，不过，此时的他没有停留下来的时间。
下一秒，姜珏已经失去对血衣男子的感知。
直到许久，或许是再也感受不到血衣男子的意志，姜珏体内那尊乌光炽盛的三足圆鼎才慢慢收拢那股笼罩姜珏的领域。
整个通天古树沉寂多时的黑暗能量再次滚滚而动。
而这一次，这尊黑色的古鼎没有隐去，甚至，在吞噬熔炼姜珏体内那股黑暗力量，仿佛要进一步提纯一般。
“完美世界吗？应该是了！这位应该是古史之中踏入界海的平乱者之一。这么说的话我竟然是传说中的黑暗生灵吗……？”
反应过来的姜珏一愣。
“不过我到底来到的是哪个时代目前还不清楚，乱古之初？还是仙古年代？亦或者是更加遥远的岁月之前？看来，必须苟一点才行，要不然，等不等得到那位出世都不好说。”
许久之后，姜珏的低语慢慢回响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