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交学费
经历过家庭变故的牧秋，断断续续从妈妈口中得知借了谁的钱，欠了谁的情。但这是大人的事，牧秋从未想过如何去还债这种事情，因为他也做不到。
但牧秋是懂事的，恰似那句话“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牧秋的姐姐妹妹们从来没有要过玩具。虽然她们也羡慕别人家的孩子有玩具玩，又好吃的。
随着孩子们的长大，受教育是每个孩子的权利。当时的义务教育还没有普及，只是说是有九年义务教育，但是在牧秋的家乡，小学是五年，初中是三年。学费是每个学期都要交的，并不像现在这样。学费里面包含许学杂费、书本费等费用。
作为孩子多的一家，教育支出占据了一年收入的很大一笔费用。但即使这样，牧秋的爸爸还是要让孩子们上学，因为作为村子里的少数高中生之一，他知道教育的重要性。
牧秋不喜欢开学的第一个月，因为那是学校交学费的日子。学校总是要求在何时交齐学费，但牧秋总是做不到。
小小的牧秋已经知道害羞，每当老师说要交学费的时候，牧秋总是感觉很难受，他不知道如何对爸爸妈妈开口。牧秋觉得这是他的错，交学费让爸妈产生了困难。
但牧秋喜欢上学，喜欢在学校里和同学们打闹，喜欢老师们在学校讲的内容。
最后牧秋还是鼓起勇气对爸妈硕交学费，爸妈也只是回应他：“知道了。”但是第二天，爸妈还是没有给他学费。
牧秋的学费有一百二十块钱左右，对牧秋来说这是天文数字，因为牧秋接触的的票子都是几毛的或者几分的硬币。一百二十块钱是牧秋家一家的一个月的生活费，哦，可能还用不了。
一交学费就意味着牧春、牧夏也要交学费，这时的牧冬还没有上学。村子里面好多和牧春、牧夏这么大的孩子不上学了，但牧秋的爸爸依然让孩子们念下去。
牧春、牧夏、牧秋的学习都挺好，牧家的学习成级在村子里很有名。牧秋的爸妈也很骄傲孩子们的成绩，每当听到别人称赞，脸上都是乐开了花。
牧秋总是在漫长的等待中想着爸妈何时能够给他钱，让他交学费。但是总是左等右等的等不来结果，明天老是又要催了。牧秋很不高兴，吃饭的时候总是将碗筷弄的作响。
“谁还没有交学费？”班主任老师问到。
班级里有几个同学举手了，牧秋倔强着不举手。“牧秋，你交了吗？”班主任老师训斥道。同学们的眼光顿时都转向了牧秋，牧秋真想有个地缝钻进去。
“没有，”牧秋小声的回答道。“那怎么不举手，来，所有没有交学费的站到教室后面听课！”班主任老师说道。
整节课牧秋都没有听到老师在讲什么，因为牧秋早已将目光转向了窗外。牧秋不喜欢这个班主任，因为他觉得他总是让他出丑。
“牧秋，你怎么没有交学费！”下课后，几个要好的同学问牧秋。
“我忘了带了。”牧秋狡辩道。牧秋心里很埋怨爸妈，为什么没有给他交学费。
学费总是先给牧春、牧夏交完才想办法解决牧秋的，虽然牧秋的爸妈重男轻女，但交学费这件事上则是一视同仁。
“牧秋，怎么还没有交学费，明天是最后一天，再不交就不用来了。”班主任黑着脸说到。
“知道了”牧秋噘噘嘴说到，其实牧秋的心里委屈的要命。他才不喜欢让班主任守着这么多同学的面问。
晚上回到家，牧秋的小情绪上来了，哭着对妈妈讲：“老师说了，明天再不交学费就不用上课了。”
牧秋的妈妈听了，和牧秋的爸爸对视一眼，牧秋的爸爸没有吃饭就出门了。
不知过了多久，牧秋的爸爸回来了。“借到了吗？”牧秋的妈妈问。
“嗯”牧秋的爸爸答道。
当牧秋的爸爸把钱交给牧秋时，牧秋紧张的要命，同时也非常的高兴，终于可以交学费了。
“把钱拿好，到学校后立即交给老师。”爸爸叮嘱道。
“嗯，我知道了。”牧秋幸奋的答道。
第二天一早，牧秋紧紧的攥着学费，急匆匆的往学校赶。在学校门口碰见了杨校长。杨校长住在牧秋他们村的南端，距离牧秋家只有二百米左右，当然认识牧秋。
今天的学费已经过了交给班主任的日期，现在要直接交给校长。
“杨校长，我交学费。”牧秋攥着小拳头说到。
“好，你在几年级几班来着？”杨校长问清楚了牧秋的班级将钱收了起来。
牧秋高兴的往教室走去，“牧秋”牧秋听到后面有人喊，转过头看见竟然是妈妈跟来了。
“学费交了吗？”妈妈问到。
“交了，给杨校长了。”牧秋回答道。
恰好，杨校长跟了过来。因为是都是一个村子的，所以彼此都认识，也了解家中的情况。
“大兄弟，你看，刚才卖化肥的来了，我想着小秋的学费先缓两天交，先把化肥钱给人家，这庄稼没有化肥可不行。你看能不能先把学费退给我。”牧秋妈妈对着杨校长说到。
“行，五姑”杨校长回答道。按照村中的辈分，校长要叫牧秋的妈妈为五姑。
杨校长转手将续费递给了牧秋的妈妈，牧秋妈妈接过钱，骑着自行车匆匆的走了。
“回教室吧！”杨校长看着牧秋说。
“可是，我没有交学费。”牧秋搓着衣角说到。
“没事，你去上课，到时我给你们班的班主任说下。”杨校长说完转身离开了。
牧秋只好慢吞吞的来到教室，教室里班主任老师已经到了：“牧秋，学费交了吗？”
“老师，我刚才交给校长了，可是又被我妈妈要去了。”牧秋胆怯的说道。
“哈哈...”同学们顿时笑了起来，牧秋抬头看着哈哈大笑的同学们，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
“校长说，他倒时给你说声。”牧秋忍着眼泪说到。
“回座位吧”班主任白了牧秋一眼，转身向办公室走去，看来是落实牧秋有没有撒谎去了...
牧秋忐忑的上完这一天的课，整个人感觉特别的委屈：妈妈为什么非要将学费要回去呢？化肥晚几天不行吗？牧秋心中愤愤的想。
长大后的牧秋回忆着过去的种种，记忆中交学费的时候从来没有一次性就交上的，总是拖了又拖，无论是小学、初中，还是高中，总是班里的最后几个。
这成了牧秋上学生涯中最不想回忆的往事，但也是最难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