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赎罪远征
灰烬从艾瑞巴斯已经化为齑粉的躯体中得到了一对黑色的眼眸，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零碎玩意。
但最让灰烬感到忌惮的还是眼前的物品。
这件物品散发出的气息无时不刻的提醒着之前的那些过往，以及独自在高塔上死去的防火女……
根据从艾瑞巴斯灵魂中得到的记忆片段中得知‘黑暗之眼’，可以与‘黑暗之手’共同组成控制黑石要塞的操控器。
但至于具体怎么操纵，灰烬还不太肯定。
总不能是把眼珠子塞进那条干瘪的手臂里盘珠子吧？
这些预言中的信息是如此复杂，关联的事物是如此之多，让灰烬不敢做出任何断言。
找出那柄控制着屠杀者级舰长摩摩刻奇的匕首，灰烬转头去看帕尼尼。
这么长时间了，帕尼尼好像不知道疲倦一样，如同一只野猫一般疯狂抓挠。
但野兽就是野兽，缺乏智慧的他没办法把自己从那根钉子上取下来。
要怎么样唤醒帕尼尼呢？
灰烬犹豫了片刻，决定采取一个特别的行动。
他将一大块屎块从兜裆布中掏出来，放在了帕尼尼鼻子旁边。
帕尼尼癫狂的想要去撕咬灰烬，却被灰烬一下子躲开，能够咬开陶钢装甲的牙齿一下子就把那一坨干瘪的屎块咬开了。
浓郁的气味混合着仍然残存有些许暗色酱汁的爆浆从帕尼尼嘴里涌出。
这强烈的气息即使是作为曾经嗅觉丧失的灰烬也难以忍受。
更何况以敏锐感官以及极强的品鉴能力著称的血之子嗣呢？
帕尼尼脸上先是愤怒，然后是痛苦、迷茫以及无助。
多种神情在他脸上快速交替出现，他脸上的表情比嬉高奇的面具还要变化多端。
热泪从帕尼尼的眼角中流出来了。
他从未品尝过如此特别的食物……
“这……是什么？”帕尼尼双眼逐渐恢复神志。
看来这个效果居然比解咒石还要好用！
“我老家的早点，叫阿帕糕，一般配合阿帕茶服用。”
帕尼尼这下子也从刚才的呆滞中回过神来，他看着自己赤红的双手。
灰烬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那来自屎块的臭味让帕尼尼和自己都嫌弃无比。
但也正是这臭味让帕尼尼从癫狂中恢复了神志。
“我……我干了什么？”
帕尼尼虚弱的问道。
“你可以查阅自己的头盔终端，我想既然你身上的盔甲仍然运作正常，那么战斗录像应该也完整的记录了当时发生的事情。”
帕尼尼感觉自己好像是做了一个噩梦，自己和新招募的战斗兄弟们一起为了复活圣吉利斯而战斗……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为什么自己在舰艏被钉起来了？
以及，灰烬不是之前一直和自己在一起吗……
随着记忆的恢复，帕尼尼的表情更加丰富了。
画面中帕尼尼在灰烬的带领下使出了翻滚，并且借此优势屠杀了上百名暗血天使新加入的战团成员。
接近一百二十名成员，几乎掏空了暗血天使战团基因种子库的存量。
而更要命的是，他之后与灰烬一同‘亵渎’了整个团的基因种子库。
“我……我都干了什么啊……”
帕尼尼看着战斗记录仪上的视频，又看了一眼灰烬和已经燃烧成灰的那一坨不可燃垃圾。
“所以，我们都没有发现这个艾瑞巴斯不对劲？”
灰烬指了指远处仍然处于休克状态的费烈特。
“费烈特应该察觉到了，只不过你们暗血战团的战士们数次无视了他的警告和劝阻。”
帕尼尼看着身上的翅膀以及左手的红色利爪。
锋利的爪子轻易的将勇气号的陶钢甲板挠出一个窟窿。
“不，这绝不是圣血天使应该有的模样，我也不配自称圣吉利斯的子嗣，更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帕尼尼神情越来越激动，他疯狂的撕扯着自己背后的羽毛，洁白的羽毛飘荡的到处都是。
就好像一只逮着鸽子的猫一样，一地鸡毛……
“住手！”灰烬一声暴喝，让帕尼尼呆滞了一下。
这一声暴喝倒是让帕尼尼重新回归了一点理智。
“你先用了这个。”灰烬递过去一小块解咒石。
“怎么用？”帕尼尼看着那一小块石头一样的东西有些莫名其妙。
“这也不像是吃的啊？”
“放在胸前，默念你自己最渴望的一件事。”
帕尼尼有些迟疑。
“我……我实在是。”
“我是真正的灰烬，那个艾瑞巴斯伪装成的东西已经被我捏碎了。”
帕尼尼虽然仍然有些耿耿于怀，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他需要留着自己的躯体，他需要赎罪。
帕尼尼将那颗解咒石放在自己胸前，默念着自己的愿望。
‘我要进行一场足够偿还自己罪孽的远征’。
在这个愿望被帕尼尼念诵的时候，他感受到一股力量从那一小块石头中迸发而出。
“我……刚刚发生了什么？”
“一种恢复咒语，而且我怀疑你跟我一样，都被诅咒了。”
“啊？怎么您不是活圣人吗？怎么……”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不过我建议你先去看看你自己的兄弟，至少费列特他活下来了。”
帕尼尼头颅低了下来。
“我，没有资格去面对我的兄弟，我辜负了他们……”
“白痴，我可没空做保姆，你的兄弟因为过度使用灵能力量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你这个时候不去照顾兄弟，反而讨论什么资格不资格？”
帕尼尼再次被灰烬的话语所鼓励。
他突然意识到灰烬和那个名叫艾瑞巴斯的家伙具有一个相同的特点。
他们的语言具有鼓动人心的力量，他们能够在最准确的时机说出最正确的话语。
无论是艾瑞巴斯最早煽动血之子嗣攻击灰烬，还是艾瑞巴斯煽动血之子嗣们互相攻击。
又或者是灰烬通过话语来让自己恢复清醒……
“灰烬，您真的是一个伟大的人，我想在您的麾下进行一场至死方休的赎罪远征。”
灰烬打量着帕尼尼，一个刚刚接受不死者诅咒的人跪着向灰烬承诺了一个‘至死方休’的远征？
“请记住你的言辞，帕尼尼。”
“当然，为了洗刷我的罪恶，为了不负圣吉利斯之名。”
此时的帕尼尼还不知道灰烬在泰拉上的那些难以置信的操作和巧舌如簧的实例。
如果他知道这些内容，那么对于帕尼尼来说，灰烬在他内心中的形象将会更加高大。
突然，巨大的震动从外部传来。
数艘来自帝国的打击巡洋舰从舰桥前方驶来。
他们的舰船阴影完全遮盖住了来自恒星的光芒。
“这里是牛头人战团，战团长阿斯特吕翁·摩洛克，立即回复本通讯，否则将视同被混沌舰船夺取控制权，予以击沉！”
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的力量一样，无数道光柱划破了沉寂。
目标正是灰烬所在的舰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