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门开二度
库嘎斯搓揉皮屑的力度把自己胳膊都快搓下来了。
但新生的疫病恶魔们无论再怎么努力都无法突破灰烬缓慢前进的脚步。
那是女神夸特曾被死亡环绕时领悟的法术。
藉由死亡来终结异常，藉此机会获得新生。
死亡与新生同时笼罩在这个光晕之内。
于是库嘎斯看到嗜血狂魔左手引导着那生命与死亡的光芒。
在这个范围之内所有的疫病都被驱逐了。
你是个恐虐出生的恶魔啊！你怎么能投靠那个被放逐者！
你还在玩弄巫术！！
大不净者库嘎斯的嘶吼并不能改变网道内的‘惨状’。
躯干上流脓的伤口愈合结痂，新生的肌肤顶开了那黑色的瘢痕。
身上肆意滋生的囊肿快速缩小，然后恢复平整。
腹部变异出来的瘘口也闭上了嘴巴，尖锐的牙齿从皮肤上脱落，咔吧咔吧的掉落在地上。
肥胖肿胀的躯体快速干瘪，失去支撑的皮肤也愈合了。
对于纳垢的恶魔来说，疫病本身就是他们存续的象征。
没了疫病的纳垢恶魔还剩下什么呢？
剩下的仅仅是被疾病吞噬而残存的躯壳而已。
库嘎斯愤怒又畏惧的喷洒着自己的体液，试图通过再次感染那些恶魔们，重新唤起自己带领的瘟疫大军。
但曾经最受纳垢喜爱的大不净者惊讶的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唤起来自慈父的恩赐。
库嘎斯被抛弃了！
“不！”库嘎斯在诞生之后第一次体会到绝望。
他抬起头，惊愕的发现迎来的是遮天蔽日的双翅和一只硕大的战斧。
库嘎斯感觉到自己的视野分成了两半，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知觉从头部传来。
温暖的液体让他的双眼带上了红色。
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觉……痛苦。
库嘎斯经常感到莫名其妙犹豫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释然。
原来，这就是痛苦吗？
原来，我一直都不知道痛……
随着大不净者死去，疫病恶魔也被灰烬屠戮殆尽。
战斗结束了。
“现在我们可以去泰拉了吧？”
灰烬把玩着手中那抹带有一丝忧郁的绿色灵魂，那是来自大不净者库嘎斯的灵魂。
“大人，您手中的是库嘎斯的灵魂吗？”
“没错，没想到一斧子就砍死了。”
啊……这有些过于凡尔赛了。
“果然不愧是死神伊尼耶德的使者！”
“我不是死神伊尼耶德的使者。”灰烬收起了那个扭曲的灵魂。
“好的，大人，您当然不是祂的使者，您就是伊尼耶德本尊！”
算了，跟一个癫子较劲干什么。
“送我去泰拉。”
“好的，不过有一点，这个网道的尽头其实不归我管，我开不了。”
灰烬将目光移向眼前的尖耳朵。
“你是说，我们出不去？”
“要看你们的帝皇开不开门了。”
灰烬展开双翅，提溜小鸡崽子一般的提起尖耳朵，朝网道的核心飞去。
那里，有一座金色的大门。
前方，需要推门。
越是靠近那所屹立于一万阶金色阶梯之上的门扉，脖子上的灵魂锁链就颤抖的越是厉害。
灰烬干脆将灵魂锁链与其中的灵魂收起来，踏上了金色的阶梯。
每当灰烬在那金黄色的台阶上迈出一步的时候，一小部分信息混杂着帝皇的灵能组成的话语进入灰烬的意识中。
其中包括那条被称为马格努斯的愚行的小径，以及当他在网道内大战群魔的时候，泰拉上发生的一切。
+我欺骗了你，向你隐瞒了非常多的知识和信息，你会感觉愤怒吗+
灰烬脑海中回忆起与那个太阳沟通的画面，他对于混沌、对于疾病与亚空间的知识都是缺乏的。
而这一切都是帝皇掌握的，可以与语言一同授予灰烬的关键知识。
“我没有感觉。”灰烬开口回答。
这个回答让帝皇沉默了一小会，直到灰烬攀爬了三百六十个台阶之后才恢复了沟通。
+你真的不好奇吗？+
“真相只存在于想象之中，存在于只言片语之中，而我并不执着于此。”
灰烬在过去经历了太多支离破碎的引导，只言片语的述说和模棱两可的描述。
甚至有些决定世界命运走向的决定都是在不完全了解真相的时候作出的。
灰烬继续向前，一万阶的台阶很长，但他们之间的对话更为漫长。
+原来如此，那么为了拯救人类，请你成为我名义上的子嗣，第二十一个原体+
“为什么？”
他的脑海中回想起那个和伪娘搏斗的男人，他的一部分力量如今就是来自于他本人。
“你的子嗣有二十个，不缺我这一个。”
灰烬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笑声。
“你笑什么？”
灰烬以为听到了卡特琳娜的笑声，但卡特琳娜一直被自己提在手里。
+我的子嗣能够具备重新将帝国凝聚起来的力量，而不是如今的分崩离析+
“明白了，只要这对传火有用。”
于是那个如同太阳一般的意识不再与灰烬沟通。
他走到了那扇金色的大门之前，将手中的卡特琳娜放在地上。
卡特琳娜发出了一声尖叫，快速的攀上了灰烬的身躯，在他的肩膀上倒立。
十根纤细的手指尽可能的以最小的接触面积不断来回切换，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你在做什么？”
“快推门啊！锟斤拷烫烫烫！！！”
灰烬看向自己的躯体，双手发出灼热的金色光芒，无主的灵魂在黄金王座如同恒星一般酷烈的照射下与灰烬结合在了一起。
力量从自己的体内涌现出来。
灰烬感受着这熟悉的感觉，推开了大门。
于是在过去的一万年以来一直维持关闭状态的网道之门打开了。
大门外，被突然洞开的门扉所惊动的禁军与战斗修女第一时间作出了战斗姿态。
大殿内整齐划一的爆弹枪上膛响声合奏出一曲忠诚的赞歌。
忠诚的热熔枪蓄势待发，伴随着机械神教的祝福祈祷，战犬级泰坦和堵在大门外侧更加高大的掠夺者级泰坦点燃了它们的虚空盾。
机载等离子炮蓄势待发，誓将一切从恶魔从物质世界中驱逐出去。
于是在上万双眼睛透过各式各样的瞄具的准心正中央。
一个浑身闪烁着金色光芒，身高几乎媲美帝皇的兜裆布男性出现了。
“我乃第二十一位原体，帝皇之子——灰烬。”
pe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