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胎死腹中的刺杀
华莎夫人退场后，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告辞，一场聚会结束。
老威廉让赫克利斯留下地址，言明会派人将能量石送到他的住处。赫克利斯跟黛芙尼告别后找到了老威廉，目标还是他手里的五级护身咒。
如果能拿到这东西，除非是精神攻击，否则几乎没人能杀死他，就算面对大地骑士他都有反杀的可能。
老威廉见他不走，便笑道：“怎么，还不死心？我对你身上的法术可没兴趣。”
赫克利斯从腰袋中取出一支透明玻璃瓶，递过去：“能增长精神力的温泉呢？”
老威廉收起笑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玻璃瓶，只见里面的药液如牛奶般乳白，隔着容器看不出名堂来，于是他接小心接过玻璃瓶，旋开盖子放在鼻子下面轻轻嗅了嗅，眼神瞬间明亮，赶紧扭紧盖子惊奇道：“果然是精神类魔药，诺维雅获得了新的配方？”
赫克利斯点点头：“正是。怎么样，用它来换你的五级护身咒如何？”
“没想到她在幽暗森林那种地方竟然也能有这样的奇遇！”老威廉感叹一句，随后将魔药还给他，摇头道，“你这魔药虽好，但我的精神力已经增长到极限，对我的用处不大。抱歉。”
赫克利斯不死心道：“我听说冲击领域者非常危险，需要消耗大量元素能量和精神之力，能量石你不缺，能快速补充精神力的宝物您应该没多少吧。再者这种东西不应该是多多益善吗？”
他的话确实有道理，让老威廉也有些动心，于是妥协说：“那这样，一瓶魔药，我给你法术的个人权限，除你之外不许传给任何第三者。”
赫克利斯闻言皱起了眉头，说：“三个名额如何？埋骨之地一共有三位天赋者，我学了法术之后想传给诺维雅和赫伯特，让他们也有自保之力。”
老威廉不满的看着他，训斥道：“你太贪心了。”就在赫克利斯以为他会一口拒绝的时候，却又听他道，“不过如果只是他们两个的话，看在赫伯特的面子上我答应了。”
赫克利斯完全没想到老巫师离开奥莱城十多年都还有这种人脉，真是又惊又喜。
“太感谢您了！”他激动的说。
老威廉淡淡道：“别废话了，立誓言吧！”
接着赫克利斯以灵魂立誓，保证学习了威廉.克默尔的护身咒之后只传授给诺维雅.尼尔斯和赫伯特.韦恩，然后双方才完成交易。
之后又跟老威廉聊了会儿埋骨之地的近况他才离开黑玫瑰酒吧，返回上城区。没过多久，就有两个高级源骑士将那一箱子能量石送过来。
一旁的伊丽莎都惊呆了，她完全想不出这位大人是怎么做到仅仅出去几个小时就带回一大箱子能量石的？不会是杀人越货去了吧？这可是在奥莱城！
赫克利斯没空理会小女孩的胡思乱想，照例让她看着能量石，接着又转身出门。
冰霜之牙等人的房间在四层，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对方的人都还没回来，赫克利斯用精神力随便一探，就查到了安迪所在的房间。
对方虽然睡着了，却十分警醒，他的精神力一进入房间的瞬间安迪便清醒过来，怒喝道：“谁在窥视？”
赫克利斯果断收回精神之力，上前敲门：“是我。”
“赫克利斯？”安迪一下子就听出对方的声音，脸上的神情复杂万分。
当初如果不是他带着西维尔斯特中途退出，山脉壁垒也不会被血狼部落杀得只剩他一个人。这种行为和间接杀人没有任何区别，这种深仇大恨，非血债血偿不能洗刷。安迪内心是深恨他的。
但反过来，要不是莉迪亚心胸狭窄，欺人太甚，赫克利斯也不会愤然离开。换成任何一个有实力的人被那样侮辱谁也受不了，就这点来说他确实没有指责赫克利斯的立场，要怪就只能怪莉迪亚过于愚蠢，竟然会相信草原人的话，更目中无人到随便得罪人，和赫克利斯没有半点关系。
只是——到底是死了那么多人，还有那笔货物……
安迪隐藏好眼中的仇恨，客气的说道：“请进！”
赫克利斯推门进去，见对方已经坐起来，胸口处缠着厚厚的棉纱，左耳也被包起来，像是被削掉了似的，油黄的脸上有许多密集的小伤口，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凄惨。
“您这是？”他明知故问。
安迪心中深恨，对方怎么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些草原人动手的时候对方走出去还不到一里路，就算是普通人也能听到动静。
但赫克利斯装聋扮傻，安迪也没拆穿，凄苦一笑，有气无力的说：“是那群该死的狼崽子，他们出尔反尔，你们走之后不久就对我们动手了……对方有大地骑士，我们正面根本没办法抵挡，最终其他人全部被杀，货物也被抢了，我要不是往森林中逃亡了一段路程之后遇上欧内斯特他们，也难逃一死。”
“唉，要不是莉迪亚口无遮拦侮辱了你我们也不会遭遇这样的厄难。”他叹了口气，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怪你们的，要怪就只能怪那些狼崽子毫无信誉可言。”
尽管他这些说，赫克利斯却是一个字也不会信他的。
安迪是什么人？对方当初仅仅因为一点不满就下令让莉迪亚在魔药的事上从中作梗，现在因为自己导致山脉壁垒死了这么多人，损失了这么多财货，怎么可能就这样轻轻揭过？
赫克利斯仿佛没听出安迪语气中的仇恨，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你在裁决之镰有认识的高层吗？想复仇的话可以向他们求助。”
安迪沉默了一会儿，才摇头说：“没有。”
只见他看向赫克利斯，目光中满是仇恨，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但这笔血债，我一定要所有凶手彻底清偿——任何人都会为他们的罪行付出代价，你说对吧？”
赫克利斯不知道他口中的凶手是否包括自己和西尔维斯特，但他已经清楚安迪复仇的决心了，于是义正言辞点头道：“是的，任何人都要为他们的选择负责！”说话间心里已经有了决断——既然你选择与我为敌，那就请你先去死吧。
等赫克利斯离开之后，安迪默默思索对方来找自己的目的。以双方现在的关系，赫克利斯不落井下石就已经算好的了，无论怎么说都不可能主动凑上来看望他，他可不会认为这个实力高强的亡灵巫师会是赫伯特那种烂好人。
安迪皱起了眉头，他始终觉得对方目的并不单纯，有些不对劲，但一时间却怎么也想不到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直到第二天清晨欧内斯特过来看望他，随口提起昨天去裁决之镰送消息，说契布曼被哀嚎女妖杀死的事，困扰他整夜的疑难才终于解开……
安迪眼中凶戾之色大盛，兴奋道：“欧内斯特，契布曼不是被亡灵杀死的，凶手另有其人。你去告诉裁决之镰，想知道凶手就派人来找我。”
……
当晚赫克利斯回到房间，见伊丽莎好奇的往自己身后看，不由问道：“你在看什么？”
伊丽莎见他身后确实没人，手上也没东西，于是有些失望的答道：“没什么，大人，我可以回去休息了吗？”
赫克利斯没理会她的古怪行为，而是说：“暂时不行，我要你现在下楼再去开一间房，并且指定要四楼的房间，你给我盯死413号房间。有人进去的话你记下对方的身份或者样貌，里面的人出来的话，我要你远远的跟着，看他最后去了哪里。”
伊丽莎惊讶道：“大人，您要我监视谁？”
赫克利斯没有隐瞒，直接道：“山脉壁垒的安迪，我怀疑他有可能报复我们，所以需要外出解决这件事，而你在我回来之前需要在这里监视好他，知道吗？”
伊丽莎疑惑不解道：“报复我们？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可对上赫克利斯严肃的神情，她立刻闭嘴，答道，“知道了，我会办好的。不过能量石怎么办？”
“能量石有这头幽魂看着，没事。”
赫克利斯等伊丽莎下楼开完房，再次出门，花了些时间来到塔盾区，深夜前往黑玫瑰酒吧找人。恰好在这时候老威廉依然在，侍应很快将他带到楼上。
看着去而复返的金发青年，老威廉诧异道：“怎么了？能量石的数目有问题？”
赫克利斯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是另外的事。我想知道一个人去了哪里，见了谁，您有多少办法？”
“你要监视他？”老威廉眼神一凝。
赫克利斯点点头，继续说：“对方是个天赋者，最近遭到严重的袭击，警惕性很高。”
老威廉见他一副笃定自己有办法的样子，隐隐有些自得，看着他似笑非笑道：“这事可以办，但你能出多少报酬？”
赫克利斯毫不犹豫道：“由您开价。”
相比于几百块能量石，他更想要对方去死。
老威廉思考片刻，答道：“很好，我知道你的决心了。这事不难办，你回去等消息就行。”
赫克利斯问道：“那代价呢？”
老威廉呵呵一笑，不在意道：“一百金币，我替你出了，就当送你的见面礼了。”
只要金币？监视巫师的代价这么小吗？
见他皱眉，老威廉又解释道，“寻常人想要监视巫师当然不容易，但对我来说，这事易如反掌，巫师也要吃喝拉撒住，只要他在奥莱城里落脚，我就有办法买通旅馆的侍应，哪怕那是上城区的旅馆。呵呵，如果不是心存警惕，巫师们怎么会对普通人特别注意？谁又会知道他们才是最不起眼最好的眼睛？”
赫克利斯闻言，才意识到对方不仅仅是塔盾区的地头蛇，更是整个奥莱城的地头蛇。果然不愧是敢在这里向巫师放贷的人。
返回旅馆后，伊丽莎告诉他安迪那里一直没动静，又紧张兮兮的问接下来要怎么办？要不要通知新月的人一起商量对策？
赫克利斯告诉她这件事从现在开始由他接手，她只需要看守好能量石就行，其他的事不用操心，更不要再监视安迪了。
伊丽莎虽然忧心忡忡，但也只好照做。
第二天，赫克利斯前往巫师塔附近的广场，果然在一处摊位前看到有巫师在悬赏巫妖秘法，他走过去一看，果然是拥有一双黑瞳的华莎夫人。
赫克利斯站在远处悄悄传音道：“夫人，是我赫克利斯，我想问问您还要巫妖转化仪式的秘法吗？”
原本恹恹欲睡的华莎夫人猛然惊醒，四处逡巡才看到站在广场另一头的赫克利斯，她激动的回应道：“您手里有秘法？”言语间充满了不可思议。
赫克利斯答道：“当然，除了转化仪式，我手上还有详细的人体实验数据，能够让您的成功率更高。”
他顿了顿，嘴角露出微笑，继续传音道：“只不过，就是不知道您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换取秘法和数据了！”
当然是全部！
对死亡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的华莎夫人此时已经没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
……
另一边，安迪怎么也不肯说他知道的内幕，欧内斯特只好派人再去一趟裁决之镰，告诉对方这件事，很快，契布曼的老师，一个同样迈入元素淬体阶段的巅峰巫师麦尔卡伦匆匆赶来……
这一切，自然而然被旅馆中的侍应生看得一清二楚，在欧内斯特派人前往巫师塔时，就已经有人去通知赫克利斯了，一直等在房间中的金发青年听到消息，眼神中已经充满了杀意。
但他并没有立刻呼唤华莎夫人，而是直接让伊丽莎去召集骑士，带着能量石出城返程。尽管现在没有一点情报可以显示欧内斯特是派人去告密的，尽管他刚刚和华莎夫人达成交易，用巫妖转化仪式换取对方一次全力出手刺杀安迪，但在这个时候，他依然非常果决的带着能量石和队伍出了城，谁也没有通知。
现在才是26号，巫师交流大会才开始第二天，位置偏远一些的巫师会甚至还没抵达，埋骨之地就已经离开。而正是由于这才刚刚第二天，赫克利斯又没派人去前台退房，因此哪怕他带着整个巫师会的队伍离开旅馆，也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当他们外出做生意而已。
一直到两三个小时之后，麦尔卡伦才从安迪口中听到契布曼被杀以及凶手极有可能就在楼下的消息。只是任凭他们埋伏了一整夜，也没看见任何一个埋骨之地的巫师返回房间，事后一查，才发现对方在他抵达前几个小时就已经悠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