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年关
“哼。”黑雾抖动，人影消失，乌云散去未留下痕迹。
“别走啊，好不容易来一趟。”擎天老人没好气道，“真是无礼。”
“嗯？”注意到自家大徒弟不对劲，擎天老人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来到张龙虎面前。
张龙虎抱着卷书本，仔细读着，意识到自家师傅到来，急忙行礼。
“师傅，您来了。”面上没有高兴没有喜悦，张龙虎还是那么平和。
“到瓶颈了？”擎天老人打量起自己这位徒弟，心中是高兴又是无奈。
高兴自是因为张龙虎修行之快，无奈是因为太快，如此快，到了瓶颈便难以寸进。
“是，徒弟无法前进一步，从未有这种感觉。”虽然不在意，但终究还是有些失望的。
“你的修为来的太快，心性跟不上，出了问题是正常。”似是想到什么，擎天老人说起此事，话中似有别意。
“无碍，徒弟慢慢来就好。”嘿嘿一笑，张老虎还是那憨厚读书人模样。
擎天老人看在眼里，他最是了解这孩子，为了他人总会委屈自己。
对三徒弟是，对五徒弟更是。
“下山吧，你也该去历练一番。”
这一言，张龙虎听之如中雷击，手中书本竟开始颤抖，“师傅，我走了您怎么办？”
擎天老人飒然一笑，毫不顾及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师傅我也有自己的路，不能让我这个老东西拦住你们。”
“何况，老夫早就时日无多，未来你那几位师弟师妹需要你来照顾，龙虎，你需要变强。”
幽幽叹出口气，张龙虎明白师傅意思，他是个清冷性子，既然明白其中道理，也不再劝，只跪下为擎天老人磕了三个头。
“师傅，徒儿去了。”
“嗯，一路小心。”
这师徒俩就是如此相像的性格，认定的事立刻就会做。
目送张龙虎下山，擎天老人又回到云间座椅，一柄伴随流光浮面灵剑从山间冲出，径直插在瀚海峰，四周，升起数道光柱。
“哎，徒弟走了，这地方只能让老夫出手保住喽。”
......
万京城，今日火红一片，缘由乃是到了年关，家家都要过年，皇宫更是里三层外三层，一片热闹景象。
李平今日在长公主府过年，巫娇儿换上一身大红长袍，很是喜庆。
独自摆弄着黑渊剑，李平一边叨叨说着什么。
剑灵今天也恰逢时机醒来，甚至话语中攻击性都少了不少。
“小子，恭喜你又长了一岁，离身死道消又更近一步啊。”剑灵欠揍的声音传来，还是那副态度。
“呵，谢谢，劳烦您惦记了。”顺手将黑渊剑横置在桌上，李平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一只紫色甲虫飞来，落到李平肩上，梳理自己的背甲。
“李平，你在干嘛呢？”少女的声音很清脆，很嘹亮。
“饮茶赏月。”自顾自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巫娇儿坐到李平身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细细茗了一口，有些苦，眉头苦的颤抖。
“苦得很，不知道你们大颂人为什么喜欢这种东西，不如我们南巫的糖树液好喝。”唤回万年蛊，巫娇儿也跟着李平看向天上月亮。
“诶，李平你有什么梦想吗？”转头看向身边男子，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他。
呼出一口清气，李平想了想，他好像也没什么梦想，长生吗？那更像是被逼无奈的选择，所以是什么呢，李平得出一个答案。
“活着，活着就好，能活着欣赏世间万物，没有烦忧，逍遥自在。”
“那你现在岂不是就实现了？”巫娇儿不解。
“嗯...差不多吧，算是实现一半，这样想也行，你就当我实现了吧。”李平如此道。
“你呢，你有什么梦想？”
眼睛眨巴眨，巫娇儿似乎没想到李平会反问她，这倒是有些难到她了。
“一开始阿婆叫我修炼，那时修炼到五转就是我的梦想，后来阿婆叫我来大颂寻人，寻人就成了我的梦想，后来人找到了，梦想又变了，变得我自己都不太了解，想说又说不出口。”巫娇儿说到后面，因为紧张，睫毛都在颤抖，还偷偷打量李平几眼，见李平还在饮茶，这才镇静下来。
李平听罢只觉得巫娇儿的不容易，她的前半生都在被指派，被安排，没有自己的生活，又想到自己，李平发现自己与巫娇儿没区别，他也一直在被安排的路上，想到此处只能苦笑。
“做自己想做的事，这就足够。”饮下余下茶水，李平起身。
“咱们走吧，凌瑶公主还等着咱们呢。”
“好。”巫娇儿没有听出李平话中之意，但她有一点可以确定，李平并没有迷茫。
凌瑶公主在府内为两人准备了一桌好菜，竹红羽也在那里，还有一位李平不认识的女夫子，据说是当朝副宰相章遇春之女。
李平与巫娇儿入座，几人也只聊些生活趣事，这一夜过得很安静，很祥和。
皇宫内，今日早朝一如往日，不过今天各位大臣都很有默契，只报喜不报忧，饶是那些谏官，也停止了上奏。
成景帝与大臣们互相道贺，接着便是送年货环节。
今年由于边境一事，皇库银钱不足，皇帝只好把自己以前炼制的丹药分发给大臣们，这让他很是肉疼。
大臣们得了丹药也是开心，因为最低的也是二阶丹药，仅仅一颗，也能卖上不少灵石，留给自家儿女使用也是不错。
下朝时，殷庆与章遇春没有过多交流，饶是交流也是互相祝贺，两人虽然暗地里互相拆台，但明面上两人还是很和气，两人眼里的杀气都柔化几分。
万景城迎来一年中最热闹喜庆的一天，鞭炮，烟花在这一天不断闪烁在城上空，街巷里时不时都能听见百姓们欢喜的笑声。
在喜庆的热闹环境下，某些阴谋正在酝酿，远在浩涵洲临海湖江省的保峰，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这一年是仙历一千三百二十一年，新的一年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