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碰壁
两天后，牛堡。
进了城门，踏过满是肮脏污泥的贫民区，罗兰来到了城市中心，走上了由砖石铺砌的整洁路面。
燕子药水50克朗一瓶的价格不是小数目，大抵普通市民一个月的收入。
这样的价格，恐怕也只有富商和贵族能够当作日常消费品购买。
所以罗兰打算先去富人区的炼金术士商店里碰碰运气。
要是能成功与这里的商家建立合作关系，燕子药水的销售问题肯定不用愁。
经过一番比对，罗兰挑选一家人流量相对较少的店铺。
罗兰的想法是，生意不如同行的店家，也许更乐于尝试新鲜事物。
推开木门，一间宽敞明亮的店面映入眼帘。
琳琅满目的药水整齐地摆放在古色古香的木柜上。
货架上也摆满了形形色色的草药、香料。
炼金术所需求的材料，在这样的一间综合性炼金商店中可谓是应有尽有。
擦得锃亮的柜台后边，站着一个瘦瘦高高的白发老者。
此人身穿绸缎衣服，纤尘不染，脸上还戴着黑色圆框眼镜，俨然一副老学究派头。
男人身后的墙上，两张装在精美裱框里的证书相当显眼。
一张是由瑞达尼亚炼金术士协会颁发的炼金术士营业资格证，另一张是牛堡大学炼金学专业12xx级的毕业证书。
显然，店主对自己的履历颇为自豪。
察觉到罗兰的目光，炼金术士诺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得意的浅笑。
“一个猎魔人，没想到你们这群粗鄙莽夫中竟然还有对知识感兴趣人物，真是不多见。”
炼金术士诺顿似乎颇有见识，只一眼就看出了罗兰的身份。
只不过，这高高在上的口吻，让罗兰略有不适。
内心深处，他的白眼已经翻上天了。
“真会说话，怪不得整个街区的炼金商店，就数你家生意最烂。”罗兰心中暗骂。
眼下做成生意要紧，他也不好将心中的真实想法告知这个傲慢的炼金术士。
“啊……这是一种夸奖吗？那真是谢谢你了，炼金术士。”
罗兰摊了摊手，勉强地挤弄出一个僵硬的笑脸，假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你来这里所为何事，我的店里卖的都是高级货，价格可不便宜噢！”
“不是来买东西，而是来推销我制作的魔药。”
罗兰没再废话，利落地从腰间布袋里掏出玻璃瓶装的黄橙色药水。
“这是使用改良配方和工艺制作的燕子药水，保留了燕子药水功效的同时，药物毒性也被完全中和。”
闻言，炼金术士诺顿略微一滞，藏在眼镜后的双目直勾勾地盯着罗兰。
“你是认真的吗？猎魔人。”
“当然，有什么问题吗？”
“那这个所谓的改良燕子药水，有没有拿去炼金术士协会进行毒性检测？”
“没有，我手头没钱，也等不起那个时间。”
罗兰如实相告。
不料，炼金术士诺顿高亢又刺耳的笑声却瞬间爆发。
“哈哈哈哈哈……一个异想天开的疯子，还中和魔药的毒性。”
不知为何，诺顿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
罗兰再也无法忍受这个傲慢的老学究。
只见他双拳紧握，朝其怒目而视，慢慢向着柜台靠近。
诺顿见状，吓得赶紧往后退了两步，迅速缩回墙角。
令人不悦的笑声终于停息。
“哼……这才对嘛，野蛮与暴力，这才是你们这群变种怪胎该有的样子。”
虽然不敢再大笑出声，但诺顿的嘴里仍旧碎碎念个不停。
“自从天球交汇，魔物开始出现的那一天起，将那些怪物尸体用作魔药原料的尝试就从未停止。
然而无论是炼金术士还是巫师，从未有人能成功将魔物身上的毒素完全消除。
“炼金之神”沃尔特·海森堡没能做到的事情，一个只会耍剑的粗鄙武夫却声称自己做到了，你认为有人会相信你吗？”
闻言，罗兰不屑一笑。
他还真就做到了。
这就是外挂给他的自信。
不过，再与这个傲慢的炼金术士理论已经没有意义。
罗兰的生意在这里是做不成了。
只见他将紧握的拳头在柜台上用力一砸，把缩在墙角的诺顿吓得一个激灵。
“抱歉浪费你的时间，炼金术士。”
言毕，罗兰转身回头，大步朝店门走去。
“也许有一天你会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我相信这一天不会来得太晚。”
出了门，罗兰又进了另一家生意比较红火的炼金术士商店。
这一次柜台后站的是一个光头的中年胖子，说话委婉动听，主打一个高情商。
比起刚才那个傲慢的混蛋，跟这位炼金术士沟通起来相当轻松惬意。
罗兰向他确认了一个事实。
拥有炼金术士营业资格证，的确可以自由地出售炼金产品，并不需要单独将产品送去协会做毒性检测。
随后，罗兰提出了商业合作的计划，不过仍是得到了拒绝的答复。
光头炼金术士对无毒燕子药水的商业潜力表示了肯定，但仍是建议罗兰将药水送去检测。
出售未经检测的魔药意味着赌上一切，考虑到多年积攒的声誉，以及经营良好的商店，他无法承担这个风险。
说白了，他其实也不相信罗兰真能制作出没有毒性的燕子药水。
无可奈何，罗兰也只好表示理解。
城堡那边，厂子已经快要建起来了。
然而，产品的销路却仍未打开，这让罗兰略微有些焦虑。
把燕子药水送去检测，要付出的时间和金钱成本都太高了，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罗兰没钱，也等不起。
在黑市上进行销售也不靠谱。
想要还清黑水堡的债务，三瓜两枣的交易量不管饱。
交易量大了，又容易引起城市卫队的注意。
罗兰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安全大量出货的销售渠道。
要做到这一点，还必须与一位有营业资格证的炼金术士达成合作关系。
“有谁会愿意承担这个风险，愿意赌上一切呢？”
罗兰苦苦思忖。
在富人区这里，应该是找不到这样的有胆识的炼金术士了。
生活过得太富足，让他们失去了冒险精神。
罗兰在牛堡的大街小巷中四处寻找。
不知不觉间，整洁的石砖路面已到了尽头。
夹杂着汗水与鱼腥味儿的空气扑面而来。
在码头区肮脏泥泞的小巷中，一个极不起眼的牌匾引起了罗兰的注意。
只见一块破旧的木板上画着一个药水瓶子图案，上面还有一行小字。
“工人的拯救者——炼金术士辛吉德的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