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船长普朗克
清晨，牛堡码头的一艘货船上。
船长普朗克站在甲板上，手捧着热腾腾的咖啡，看着渐渐苏醒的城市。
不一会儿，嘴里啃着面包的大副诺提勒斯也从船舱里走了上来。
“早上好，船长。”
“你也一样，大副。”
普朗克举起手里马克杯，轻抿了一口苦涩的浓咖啡。
“我一直在想，要给我们的组织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叫码头工人兄弟会，听起来有点匪气，像个黑帮的名字，而互助会又显得过于软弱，不够霸气。
诺提勒斯，你怎么看？”
大副闻言，耸了耸肩。
“还在想这事呢，咱们要不还是现实一点吧。
诺维格瑞那一套，在这里根本行不通，这里可是该死的文化之都，我们不能凭借双拳打出一片天，那可是要吃牢饭的。”
船长普朗克的脸色稍稍黯淡了些许，理性告诉他大副所言不虚。
这里不是自由的诺维格瑞，文化之都牛堡有着全北方最低的犯罪率和最严苛的治安条例。
发生在城里的最新一起谋杀案是在十年前，街道上看不到任何一个小偷扒手，抢劫和强奸案也早已销声匿迹。
而且，近两年来没有发生过哪怕一起针对大学生的违法犯罪的行为。
这一切能够实现的原因，是因为一个个黑帮牢牢占据了牛堡的街头，以有组织犯罪全面取代了无组织犯罪。
没有谋杀案，是因为他们都把拉出城外，拉到乡下的村庄小镇里解决。
而经过统一培训的职业乞丐则完全取代了小偷小摸，那些善心泛滥的大学生就吃这一套。
在黑帮的严格管理之下，没人敢动牛堡大学生的一根手指。
从表面上来看，牛堡完全就是一个家长放心，学生安心的优质社区。
城市卫队的官员们再清楚不过，只要让崔托格宫廷里的权贵家长们满意，他们的工作就算是成功。
至于牛堡的底层民众如何，他们根本不关心。
勾结黑帮，利用黑帮管理城市，已经成为了牛堡的底层逻辑。
这一套举措，长期以来都被证明是行之有效的。
不过，总会有义士关心底层民众的生活。
船长普朗克就是其中一个。
看着一个个船员水手因为昆特赌局和高利贷家破人亡，他痛心疾首。
看着一个个朴实的码头搬运工因为麻药粉成瘾而萎靡不振，他怒不可遏。
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牛堡的黑帮。
普朗克一直想建立一个由码头工人和水手构成的组织，将有共同利益诉求的人联合起来，反抗黑帮的统治。
然而，在牛堡反抗黑帮难如登天。
这里没有朋友，全是敌人。
“总会有办法的。”
普朗克喝下一大口热咖啡，让那股暖流刺激一下神经，以免自己变得跟别人一样麻木不仁。
正欲返回船舱，拟定一下前往诺维格瑞的航线，岸边街道上吟游诗人的叫喊声忽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号外号外！
猎魔人大闹码头黑帮，“屠夫”门牙被打碎，头号打手跟腱断裂。
欲知详情，今夜八点，断翅狮鹫酒吧不见不散。”
船长普朗克先是一滞，随后快步下了船，找到了在街边搞宣传的精灵艺人。
给了点小钱，普朗克得知了昨夜大新闻的发生地——炼金术士辛吉德的商店。
普朗克火速前往。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有人跟码头黑帮作对，无论动机如何，船长普朗克都想见一见对方。
到了商店，刚好瞧见矮人炼金术士辛吉德正安排木匠修缮着他的店面。
“好久不见，辛吉德。”
普朗克噙着笑意，俯下身子跟矮人握了握手。
“好久不见，船长，有何贵干？”
昨夜的大胜过后，辛吉德喝了点小酒，一直到早上还在兴头上。
此时的他红光满面，心情喜悦。
“我来，主要是想跟你的那位朋友见一面。”
“我的朋友？噢，巴特，出来一下。”
辛吉德喊了一嗓子，一个两米巨汉很快从炼金商店里钻了出来，头顶还不小心磕到了刚安上的门框。
辛吉德看了，对门框很是心疼。
“哎呦，你老住在我家好像也不是个办法，晚上得给你租一间宽敞点的房子。”
看着这么个大家伙从矮人的家里钻了出来，普朗克的感官受到了巨大的刺激。
稍微愣了愣神，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礼貌地伸出右手。
“早上好，大个子。”
普朗克稍微抬了抬头，与大个子四目相对。
不过他很快发现，大个子的瞳孔跟他、跟矮人辛吉德虽然颜色略有不同，但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长的都是正常人的圆形瞳孔，而并非猎魔人独有的淡黄色竖瞳。
“老辛，我问的是你那位猎魔人朋友。”
“噢噢，我也不知道猎魔人去哪了，他只说是忙活生意去了，但我猜是在某个妓院里快活，嘿嘿。”
辛吉德表面云淡风轻，内心却是十分警惕。
此时的罗兰已经是回了泰莫利亚，给燕子药水补货去了。
猎魔人不在的消息，可不能泄露出去，即使是熟人也不行。
虽然昨夜一战让“屠夫”的帮派元气大伤，不休整个十天半个月恐怕很难恢复。
不过要是他们得知猎魔人不在牛堡，保不准还是会进行反扑。
猎魔人的踪迹还是越神秘越好，最好让“屠夫”那帮人以为罗兰就藏在码头区的房顶上，随时准备给他们来个飞天大曹。
“不是，老辛，你好好说。”
“我真不知道。”
见普朗克纠缠不清，辛吉德皱了皱眉，真有点急了。
他开始怀疑普朗克是“屠夫”派来的奸细，专门过来刺探情报的。
“这样，这样，什么时候猎魔人来了，我让他去你船上找你行了吧。”
……
“废物！你还有脸过来。”
牛堡执法部的办公室里，中队长杰克逊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瞪着站在门口那人。
“不仅事没办成，还闹出这么大动静，你让我怎么跟伯爵大人交代？”
布彻站在门口连忙赔不是，不断地自己给自己扇耳光。
今天的他穿得像个乖巧的小商贩，完全没有了黑帮老大的派头。
“杰克逊大人，我今天来，是想求您帮我找个人。”
听闻布彻的话语，杰克逊正要发作，准备怒骂他恬不知耻，还敢来求他办事。
不过，随着一个沉甸甸的小木箱被“轰”的一声被放在了桌子上，中队长的怒意又压了下去。
布彻将木箱打开，亮出了里面一排排金灿灿的瑞达尼亚克朗，看这份量，恐怕足足有两千枚。
杰克逊沉吟片刻，很快想明白了布彻的来意。
他要雇佣一个最顶尖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