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写在2020年末
最近在读海子的诗。
第一次接触海子,是他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那时候还不知道,海子写完这首诗的两个月后,在山海关卧轨自杀,以至于当时读到这首诗时,浑身充满了力量:因为那就是我向往的生活,平静而温和。时隔多年再翻此篇,心中已满是惋惜和凄凉: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海子简单、纯洁、偏执、倔强且敏感,有时有点伤感,有时沉浸在痛苦之中无法自拔。读海子,也是在读我自己。海子清楚地认识他自己,我也需要回归自我。
喜欢用周国平的一段话介绍自己:
头脑和心都不复杂,所以长得年轻。嘴笨手软,凡是需要求人的事一律不会,所以活得自在。不自信,所以怕见名人。生性随和,所以有很多朋友。生性疏懒,所有只有很少亲密朋友。坐在书桌旁的时候最踏实。
一个徘徊于极度自信和极度自卑之间的人
自大、以自我为中心是听得最多对我的评价,有想法、自信相关的词语最近也有所耳闻,只是似乎自卑这个词语一直都与我搭不上关系,甚至在我跟身边好友提及此处时,还会被嘲笑为故作矫情,无论我用怎样的事实去论证我的观点,大家都会觉得那些不值一提。
多年前的一个晚上,我给朋友发了一条微信:我是一个极度自卑的人,因为自卑,我不会奢求太多,因为比起得到,我更害怕失去。在我的世界里,如果会失去,那我宁愿一切都没有出现过。
我不敢奢求好运与机遇的降临,甚至在机会面前,我都会犹豫直至它们消失。
高考之后,我一脚踩进了十几年来的极度自我怀疑之中,我不敢与所有人联系,躲避所有与高考相关的话题,甚至在路上听到旁人提及高考,也会不自觉地加快步伐,像避难一样用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时至今日,春节的时候在商场偶然看到正在聚餐的同学,依然是选择了逃避。
这是真的自卑,而且是极度地自卑,尽管没有被人察觉,但是它一直存在。
两个月前的一场考试,我异常紧张,我害怕会重蹈覆辙,害怕面对再一次的失败,我甚至一直默默地为自己即将收到的糟糕的消息找各种理由,拒绝一切不好的结果,因为任何一个都可以轻易击垮我那摇摇欲坠的自信心的危楼。还好结果遂人愿。
外界对我的评价也不尽失真,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我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搞不定的。在德邦的三年时间里,这种强灌输式的管理方式让我在工作的维度上建立了异常不可撼动的自信,即使到现在,不管遇到怎样的事情,我都坚信:事情一定可以解决,如果做不好,那只是我还没有找到正确的办法。
记得一六年在苏州因为双十一,连续一周跟阿丁在凌晨两点回家,每次都说好了第二天晚点起床,可还是准点到了办公室;也记得一八年双十一在办公室为了方案的事情与灿哥爆粗;还有晚上十二点之后跟悦姐逐个核对进项入账情况,因为完成指标的满心欢喜。
无疑,在那些时候,自信总是多过自卑,同时这么多年的积累,工作上的自信也渐渐渗透到了生活,只是在偶然的一些时候,内心最深处的自卑感依然会突然涌出,无处逃脱
一个矛盾于渴望热闹与喜欢独处之中的人
生性随和,所以有很多朋友;生性疏懒,所有只有很少亲密朋友;渴望热闹,从年少到如今的意义已经发生了改变。
年少时渴望热闹的理解应该是希望能够获得别人的关注,从旁人的关注和认可中获得价值感,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别人对自己的评价。
现在早就已经过了关注别人评价的年纪,偶尔会希望能够有朋友聚在一起,我们都是行走在城市里孤独的人,在BJ生活的人都知道,偌大的北京城,看起来人声鼎沸,可谁和谁又都没有关系,这是一个你哭得撕心裂肺,却没人停下来问你怎么了的地方。在BJ这座城市待的时间越久,就越奢求去触碰人世间的温暖。
喜欢独处,坐在书桌旁的时候最踏实。
BJ太大了,我们会不知不觉地遇见一些人,又会无声无息地丢了一些人。人生就是不断加减的过程。《我的前半生》里面罗子君说:对孩子来说,生活里都是加法,越多越好。可是对于大人来说,该做的却是减法,以为舍不得的,狠心地回头走掉,后来发现,也没有那么非谁不可。
我们总是在拼命工作、加班、熬夜、疲于奔命,不愿也不敢停下来歇一歇,生怕自己落在了后面,却忘了,有时候,停下来发发呆,做做看似无用却静谧美好的事,往往更能有所收获。
而那些热衷于社交的人往往自诩朋友很多,其实他们心里明白,社交场上的主宰绝对不是友谊,而是时尚、利益或无聊,真正的友谊是不喧嚣的。
回归初心,才不至于在这个万千灯火的城市里迷失自我,过好当下,未来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