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北游
新生村。
少年拜访了一户人家，与那一家三口好好吃了一顿饭，其乐融融，温馨而又美好。少年心境如春暖花开。
少年又去那已经无人的铁匠铺，取来一把崭新的长剑，剑刃之上刻有“新生”二字，宝光流转，夺目璀璨。
很多年前的今天，少年初来此地。今天，头别玉簪，身穿白衣，右腰挂玉牌，左腰佩长剑的少年与一位少女离开此地，北上而去。
二人行至一条河边时停顿休息。仙人温玖是不用，可姜晟已沦为凡人。
姜晟找来一根木棍，用长剑将其一头削尖，随后褪去外衣将裤腿往上卷起，踏入河中，寻找河中鱼儿。温玖坐在离他不远处的河边的一颗石头上，一双小巧玲珑的洁白玉足随意的河水中晃动，抱着一小坛酒水自饮。
春风伴我时，岁月静安好。
约莫半个时辰后，两人在河边架起篝火烤鱼。
姜晟腰间的玉牌其实是一件空间储物法器，里面独有一方空间，这种法器只有其滴血认主的主人方能打开，如若强行打开则是器毁物灭。
里面全是姜晟准备的杂物。比如锅碗瓢盆，咸盐酸醋。
姜晟熟练的摆弄着，有节奏的旋转着烤鱼，飘香四溢。
温玖似是想到什么，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你还有这个手艺啊。在新生村生活了那么多年，就没个姑娘对你芳心暗许？”
姜晟直感觉莫名其妙，但还是开口回答：“有啊。”
温玖不禁握紧双手，生怕他下一句说出自己不想知道也不敢面对的答案。
“她叫沈杏，是个活泼开朗的姑娘，还很贪嘴。大概是一年前吧，来了一个老婆婆说她有仙根道骨，可以得道修仙。现在应该在某个仙家门派修炼吧。”
姜晟似是猜到了温玖的下一个问题，说道：“有些话可以轻易说出口，但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的。就比如一句‘我心悦你’，若非下定了一辈子的决心，就不要轻易说出口，因为这是一辈子的承诺。”
少时的一句喜欢，可能就是年少时感情的萌芽所产生的一幅幻景，或许长大后这个幻景破灭后吃过了苦，才会明白的说出一句原来如此。
今日姜晟对温玖说了，曾经也对那位名叫沈杏的姑娘说过。
温玖叹气道：“道理都被你说了，让那些读书人说什么？”
姜晟笑道：“读书人可不会把道理说在男女情爱上，起码他们会说得文邹邹的，不会像我一样。”
姜晟把一条烤鱼递给温玖，温玖接过道谢。
罢了，两人继续北上赶路。没用仙家术法，只靠自己的双脚。
很快，二人行至一个小县。其名沉尘县。
这个名字让姜晟想起了那两位好友，嘴角不自知的翘起。
距离此地很远的西北边。
一个布衣粗汉带着两个黑衣少年御剑腾空云海之上。
王沉渊问道：“喂，老陈。这都半天了，还没到吗？”
陈铁匠有些受不了这个叽叽喳喳的王沉渊了，这半天起码问了一百来遍了。他又不能把王沉渊扔下去，一方面是他答应了姜晟要好好照顾他们两个，另一方面是他们两个天赋是真的“厚重”，就连他的上头都亲自点名要他把这两个小子平平安安的带回宗门。他都有些怀疑，他们两个也是神祇转世。
季剑尘还是老老实实的不说话，只不过他身后多了一把古老长剑。
修仙问道这种一般人接触不到的事情突然就降临在他们两个身上了，一般人可能还有些不敢相信，可他们两个很快就接受了。他们多多少少猜的出来家乡出事了，根据陈铁匠透露出来一点消息，得出是姜晟解决了事情，也得知姜晟的身份并不简单。
可无论姜晟是什么身份，他们知道姜晟是真心拿他们当朋友的。他们只恨自己没有能力帮助他。
王沉渊看着天淡淡的说道：“总有一天，我要一拳把这天打个窟窿，告诉天下人，我王沉渊有个朋友叫姜晟。”然后他又看向一旁的季剑尘说道：“你的名字我就不提了，你自己告诉天下人你是我王沉渊的朋友吧。季剑尘，你可别落在我后面啊。”
季剑尘难得开口说话，“我不会在你后面，只会在你前面。”会有一天，我剑前无人，找他朋友的麻烦就如同问他的剑。
少年眼神如剑，锋芒毕露。
少年情谊如阳似火，总是美好而又热烈的。
人间南部五大洲之一的海摇洲某地。
背着竹箱的青衫男人在前面走，后面跟着一个手执玉扇的青衫孩童。
青衫男人停下脚步笑道：“想你哥哥了？”
姜枫岁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齐先生笑道：“小岁，世间一切离别都是为了下一次的重逢。世间的亲情也不是时间与距离所能改变的。”
姜枫岁点了头说道：“哥哥也说了差不多的话。”
家人总会担心自己的家人。
沉尘县。
少年少女嘴里各叼一个糖葫芦，慢慢的走在街道上。这时，一辆略快的马车从两人身旁经过。姜晟与那坐在马车里的人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通过缝隙眼神交汇。
两人走进一家客栈开了两间相挨着的甲房。
房内一尘不染，被褥干净不潮，朝向面阳，桌上还有瓷器茶果。
姜晟进入房间后立刻管好房门，再也忍不住咽喉间的血腥味，一口心血吐出落于地上。
肉体凡胎怎么可能承受神祇之力，肉身没有支离破碎已经是好的结果了。
姜晟笑骂一句，“他娘的，打个尸祖把自己搭进去了。”随后他又笑道：“也不亏，一人换一洲，血赚啊。”
“噗！”
又一口心血吐出。
神祇问他的转世说道：“你会死的，想好了？”
少年笑着点了点头，眼神坚毅如钢，“血赚的买卖，为什么不做？我用一辈子，你用上了自己的全部甚至是再无来生，你不也一样做了这笔买卖吗？咱们俩是一样的，无非一个是人一个是神。”
神祇只是笑着说了一句：“我飞升成神前也是人，成神后我就不是人了？”
“我们共为苍生！”
两人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