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才知我是我

诸多身影从波笃渡口冲天而起，还有几道身影从更远处来，其修为全在八境观道以上。九境仙门据多，有十九位，十境登仙的有四位，还有一个十一境真仙。

十九个仙门境，四个陆地仙人，一个上仙。这种阵容，可以轻易灭掉一个国家了。更何况，这其中有剑修。剑修以杀力闻名，除去四大诡仙，剑修就是修士最不想对敌的，没有之一。

老夫子以术法遮蔽气息，立于顶空。姜晟现在太扎眼了，这不是一件好事。

一位看上去就很仙风道骨的白胡须老人，携带几个年轻人从波笃渡口腾云驾雾而来。

一个老陆地仙人御空至青穗门一伙人这边，笑道：“青瓷老鬼，好久不见啊，没想到你还没陨落啊。”

青瓷回以微笑，道：“风溯老鬼别来无恙啊，你都没陨落呢，我怎么敢先行一步呢。”

青瓷身后的沈杏以密语术法问道：“二师姐，这位老前辈是谁啊？青瓷师伯看起来和他关系很好的样子啊。”

在沈杏的印象里，青瓷身为青穗门的大长老，更是一位陆地仙人，地位只在掌律长老、掌门和太上长老之下，而且他的脾气也是……很不好。能让青瓷好言好语的人，她还真就没见过。

沈修仪以密语回道：“这位老前辈是风千山大长老，是一位陆地仙人，和青瓷师伯是老友了。师妹，老实点，这次会有大行动，别给青瓷师伯添麻烦。”

说话间，那位容貌年轻的上仙便踏空而来。他身后跟着其他三位老陆地仙人。

青瓷与风溯收敛笑意，以密语神通对话。

风溯冷哼一声，道：“蜀正这老家伙一看就没憋什么好屁。”

青瓷倒是从容，道：“到底是个上仙，先看看再说。”

青瓷与风溯的关系很好，两人年轻时就认识了，到现在已经几百年了。年轻时意气相投，后来更是一起游历过晟玄洲。两人还有一桩闻名晟玄洲修仙界的美谈，当时还只是仙门境的两人合力斩杀过一头妖帝，也就是陆地仙人境的大妖。后来两人成就陆地神仙，接任各自宗门的大长老之职，来往也就慢慢减少，但这也不影响两人的关系。

以年轻容貌示人的上仙蜀正开口笑道：“这不是青瓷和风溯两位老弟嘛，也想分一杯龙宫秘宝的羹？我记得青穗门和风千山派出的人是槐林和甘立啊。”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知道蜀正没什么好心，但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青瓷笑道：“受掌门师弟所托，带着几个弟子下山游历，正巧路过波笃渡口，带几个小家伙见见世面。没想到槐林师弟那边出了事，掌门师弟只好让我这个老家伙顶替了。”

风溯可没青瓷那么“人情世故”，开口便是阴阳怪气，“惭愧惭愧，我风溯修为就是个希拉的登仙境，比不上‘身怀’至宝的蜀正老哥，也就不敢奢望获得龙宫秘宝。不成想，我那师弟居然临时闭关了，我也是被赶鸭子上架才来的。”

其实风溯想把“希拉”换成“拉稀”的，但当着青穗门小辈的面，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蜀正和身后的三位陆地仙人神色都是微微变化。仙门境时就能和妖帝境大妖厮杀的人，怎么可能到登仙境时就希拉了呢。他风溯的境界是希拉，那他们三个陆地仙人的境界，还不如个希拉境界的境界是什么？拉稀境界吗？

即便是同境也还是有高低之分的。晟玄洲修仙界有个说法，晟玄洲第一陆地仙人不是青瓷就是风溯。对于这个说法是公认的，至于到底谁是晟玄洲第一陆地仙人就不得而知了。

晟玄洲上仙虽然不多，但也是有几位的。其他名次不好排，但最强与最弱已经是公认了的。最强的那位就是大商朝太师闻忠，晟玄洲唯一的一位圣仙境，当之无愧的最强。最弱上仙便是这个“身怀”至宝的蜀正。他的上仙就是靠两个字，“砸钱”。

所以风溯这个说法算是把蜀正和三位陆地仙人都骂了一遍。

蜀正平复心中微波，笑道：“风溯老弟切莫妄自菲薄，谁不知你和青瓷老弟乃我晟玄洲第一陆地仙人，来日跻身上仙，必定比我更强。”

青瓷一脸平静，风溯眼睛微眯。蜀正这番言论也是绵里藏针，意思是青瓷和风溯就算是晟玄洲第一陆地仙人也只是陆地仙人，迟迟无法跻身上仙境，还不如他这个用钱砸出来的上仙境呢。

“老实人”青瓷说话了，道：“此次天潮宗邀请晟玄洲北部诸多宗门一探龙宫，此等气度让人敬佩啊。老弟我在这里就提前祝贺老哥获宝了。”

天潮宗，晟玄洲顶级宗门，蜀正所属的宗门，更是波笃渡口幕后的掌握者。

蜀正看了一眼青瓷，心语暗骂一声老狐狸。蜀正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两位老弟，这龙宫外围禁制我天潮宗能破，但里面的禁制可能还需要借助两位老弟。我也不卖关子了，只要两位老弟愿意相助，这龙宫秘宝你们两人各获三成，我天潮宗只要四成。”

风溯以密语问道：“这蜀老儿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不会有诈吧。”

青瓷回答道：“先答应他，你我二人小心点便是。”

青瓷笑道：“老哥都如此有诚意了，那老弟我再推脱也就不合适了。”

风溯微微点头，他实在是对蜀正说不出虚情假意的话。

蜀正大笑道：“好！两位且听我的计划。”

而隐藏的先生与学生则是看了一出好戏。

姜晟不禁摇头感叹：“啧啧，还真是尔虞我诈。互不信任，还一起探宝。”

老夫子瞥了一眼自己的学生，笑道：“为什么先生我感觉你很……享受啊。”

姜晟微微一笑，看向自己的先生，道：“有吗？”

或许只有姜晟自己知道答案，他真的很享受这种尔虞我诈的算计，可以说到了一种“病态”。他从其中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真实”。

现在起，他真正意义上踏出了那一步，以纯粹人性姜晟行走世间，登高修仙，远游江湖。

如今才知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