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临时法庭
达顿管家让老汉带路，他要见这里管事的头儿。老汉点点头，将木板门推的更大一些，站到一边。
“班头在里面，您自个儿去找他吧。”老汉道。
管家率先进去，他边走边向瑞克介绍这里的采气作业。
“瓦斯是一种新型能源，现在卖的越来越好，比煤炭还要受欢迎。”达顿管家说道，“庄园供暖离不开它。”
瑞克、克拉拉、马库斯也进来了，他们见到洞窟内的景观后，都不约而同发出惊叹。这地方是一个天然溶洞，钟乳石一个个又光又滑，像怪兽的牙齿。
他们观赏了一会儿。
“带路吧，达顿管家。”瑞克说道。于是，他们继续往里面走。
溶洞深处有矿井，盛产一种有毒有害的瓦斯气体。庄园从附近村落招募了三十个工人，负责开采。
其中也有从掘金谷聘请来的工程师和运输工人。
“您有何贵干？”班头见到瑞克一行人后，立刻坐了起来，他像一只肥胖的猫受到惊吓，而浑身惊颤。
“这里歇业多久了？”达顿管家代替老爷问话。
“您是谁……是来购买瓦斯的吗？”班头倔强地问。
“我们是庄园的人。起来回话吧！老爷等着呢！”达顿说道。
班头蹭地一下站起来，摘下帽子拿在手里。他没想到庄园这么快就有了新主人，一下不太适应。
“见过老爷。”班头道，脑筋很快活络起来。“见过总管。我立刻叫人沏茶——”
“不忙。”瑞克说道，“带我们看看瓦斯矿井吧，顺便把工头也叫来。”
几个无所事事的工人侧躺在地上，瞧着这边的热闹。他们看见班头毕恭毕敬地点头弯腰，才慢慢爬起来。
班头训斥了他们几句，张罗他们去把管事的都喊来。
“老爷，这边请。”班头鞠躬道。他带着瑞克一行人去了另一个溶洞，隔着远远的看了一眼矿井。
“为何不过去？”瑞克发问。
“瓦斯气体有毒。老爷的身体要紧，不要靠的太近。”班头有理有据地说，“咱们现在去库房吧。”
瑞克知道瓦斯采集上来后，都会储存起来，放到库房里。而且井口处确实看不到什么东西，况且矿井也停了。
他们随即又往回走，转进另一个人工通道，尽头是一间开凿过的洞窟。
瓦斯经过加压后，装进圆滚滚的储气罐里，都会放在这儿，等待运输车队送出去。如今道路不畅，仓库里的瓦斯罐越堆越多，几乎没有多余的空间了。
“帝国的工程师简直是天才，他们用瓦斯点亮了城市，还创造了各种新奇的大‘玩具’。”马库斯说。
“什么大玩具？”瑞克好奇道。
“帝国最新的战舰、铁头车、机械加工坊，都离不开瓦斯气体。”马库斯说，“你也要造一个玩玩吗？”
“正有这个想法。等有了好主意，我们再研究一下。”瑞克道。
视察完仓库，班头领着众人回到了原来的大厅，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衣衫不整的工人，有几个戴护目镜的是工程师。
他们歇业已久，听到新领主到来，都翘首以盼。
“萝卜头，你还在这儿呢！”班头连呼带喊地说。“你快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了。怎么？大麦村不好待吗？”
萝卜头是大麦村的农夫，这段时间村里缺少瓦斯取暖，于是过来买瓦斯，但钱不够，不好回去交差。
“班头，咱们的账不对。再算一算吧？”萝卜头哀求道。
周围有人起哄，闹哄哄地要把萝卜头赶出去。带头的是一个红脸大汉，他揪住了萝卜头的衣领。
“胡说——还在胡说！我们算过八回了，哪里对不上？你说！”
“瓦斯对不上——”
“再胡说，我就揍你！”
瑞克被这闹哄哄的场面，惊得一愣一愣。他把克拉拉护在身后，转头寻求班头和管家的意见。
班头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赶忙叫人分开他们。
“快住手，不然都去关禁闭！”在班头的威胁下，大家总算安静了下来。当事人气呼呼地直喘气。
“看来您要客串一回庄园法官了，瑞克先生。”马库斯悄悄说。
瑞克皱了一下眉，“咱们有庄园法官吗？”他问道。
“以往由老盖特的代理人泰勒爵士担任，现在没有合适的人选。”马库斯回答。
“你呢？你做我的代理人如何？”
“我？不！我只能暂时代替庄园的临时医生，直到你找到合适的人选。法官则需要您亲自任命。”
瑞克的头痛了起来。他没有当过判官的经历，也不喜欢梳理他人的纠纷。但是，作为领主的责任，又必须维护庄园法律的威严和公平。
于是，他把双方当事人叫到前面，听取各自的辩词。
“你先说吧，说说瓦斯为什么少了。”瑞克问萝卜头。
“是的，老爷。”萝卜头点头哈腰道，“上个月，大麦村买了六罐瓦斯，一共付了60个银币。”
“这没错。”红脸大汉插嘴道，“是这个数。我们也交付了六罐瓦斯。”
“但瓦斯罐容量不对——”
“一直都是这个罐装的！”
他们又吵吵起来了。
瑞克捏了捏太阳穴，等班头维护好法庭的秩序，他才继续听两人掰扯。庭审差不多持续了半个钟头，瑞克几次想叫停都忍住了没张口。
最后，结果审出来了，两边的合同没问题。因是那萝卜头颠倒是非，想用新标准浑水摸鱼，好赖账。
“按照法庭规矩，诬告他人，要挨十鞭子！”班头怒喝道。
“发发慈悲吧！冻的实在不行了，手脚都不停使唤了。”萝卜头哀求。
“怎么就你挨冻，其他人不挨冻！还不是因为喝酒！”班头想让他住嘴，他察觉到老爷要休息了。
班头使了个眼色，几个工人上来就要拖萝卜头下去。
“发发慈悲吧！”萝卜头哭诉。
瑞克虽于心不忍，但碍于身份，刚刚又判了他有罪，怎好替他求情？如果开口，必让人取笑。
这时候，达顿管家举手让工人停下，他为萝卜头求了情。
“老爷，看在尸潮灾害的份上，绕了他一回吧。打伤了，动辄一个月愈合不了。”达顿说道。
“放了吧。”瑞克抬手示意放人，正好做了顺水人情。
工人丢下萝卜头，任他跪伏在地上又磕头，又感恩。
“下不为例！”达顿管家道。
新主人的初次亮相，就给了大家深刻印象。他们都支支吾吾不敢出声，等着领主大人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