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退缩即失败
德赫亚要交给他的另一样东西是龙皮手套。
手套捏在手里的感觉像鳄鱼皮，通体黑色，上面同样绘有魔像徽章。这件手套据说能防住龙焰。
瑞克·法隆将手套收下，塞进大衣的口袋里。
“感谢盖茨阁下的好意。我究竟要做些什么呢？”
“记录，别的交给另外两位阁下。别参合战斗，躲好龙炎，时刻注意脚下，还有头顶的落石……”
如果让德赫亚继续说下去，他会把在训练中遇到情况全部讲一遍——德赫亚最喜欢跟兄弟们谈论以前的事，他觉得眼前的“狭海”人不错。
“我明白了，”瑞克点头说，“我该过去了。”
那边的“清道夫”已经等的不耐烦，这会儿转身走了。瑞克追了上去，大步跟在两个彪形大汉身后。他艰难地加快步频，才勉跟得上。
道森摸了摸胡子。
“那位小姐可没提过有个病恹鬼。”他龇着牙笑了起来，声音在通道里回旋。
真刺耳！
“你究竟交了什么好运能得到那位小姐的赏识？”齐特好奇地问，他的脑袋越过道森的胡子看着瑞克。
“博学多闻。”瑞克简明扼要地回答，不想说太多自己的事。他的脚步慢了下来。
齐特开始自言自语。
“我敢打赌那位小姐脱掉盔甲，身材一定更火辣。”金发齐特不禁遐想，他是骑士之子，生来也是贵族，见过许多上层小姐在舞会上晃来晃去。
拉克丝·盖茨。他听过这个名字，那还是很小的时候，卡森夫人让所有人交换舞伴，齐特搂住了拉克丝的腰……
转眼十年过去了，齐特已经沦为流浪骑士。
穿过通道尽头的门，瑞克他们来到一个大厅二楼，底下有一个圆桌，周围有十几把椅子。大厅整个呈圆形，需要走两侧楼梯才能下去。
昔日，帝国将这里当做训练近卫团的兵营，能进入这里的都是贵族子弟，德赫亚便是第一百七十届学员。
齐特因为家道中落没能入选近卫团。
大厅的墙壁有很多武器架，道森看见这个立刻来了精神。他正好缺一把锋利的切割武器。斧头好用却切不开怪物皮肉。
“都是破烂货。”道森啐了一口，将落满灰尘的短剑丟到地上。又啐了一口。
“这是训练武器，”齐特解释道，他站在圆桌前，“训练武器不开刃……”
“我知道。”道森打断他。
训练武器造价便宜，即使拿出去卖也卖不上几个钱。瑞克皱起眉头，也就不动这个心思了。
他们爬上另一侧楼梯，进入身后的红色大门。
大门后面是竞技场，里面有一道道的铁栅栏，地上有地刺。其中有一个栅栏坏了，栏杆卷了起来。
这里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道森听到了呼噜声，立刻把斧头握在手里；齐特也听到了，同样拔出利剑，双手紧紧握住。
瑞克的反应要慢些，他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对危险的预知比较迟钝。看见两位“清道夫”的反应，他才警惕起来，也听到了那阵呼噜声。
“斯卡尼亚龙。”道森看见了栅栏里的东西，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看来我们走运了。”齐特也看见了。
瑞克听到那个名字，记忆里出现了一副抽象的画。
图书馆的怪物手册上介绍各种各样的龙。斯卡尼亚龙生活在斯卡尼亚火山，种群远离大陆，不知道怎么被抓到这里。
瑞克迅速拿出笔记，开始往上添了几笔。
拉克丝小姐付钱给他，可不是让他进来观光的。他需要将“资产”清点清楚，然后报告上去，
“怎么弄？”道森问瑞克。
瑞克耸了耸肩。
这不是他们的活吗？他想。
“那只有一个办法了。”
道森没带绳索，附近也没有铁链，笼子也坏了。他漏出邪笑，砍了这头母龙又可以出去吹一段时间了。
齐特并不介意杀掉龙，死掉的龙还能挖到不少好宝贝。他已经想好了龙心归他，龙皮归道森，龙骨给瑞克。
他分得很清楚。
瑞克看见道森举斧头跃跃欲试的样子明白过来了。
他得上去阻止他们。
“拉克丝小姐要活的！”瑞克的话晚了一步。
道森对准龙脖子举起斧头，重重落下，溅起一抹血。龙吃痛后昂起脖子，后肢直立站了起来。
道森见状忙挥拳补了一击，打在斯科尼亚龙腹部。母龙踉跄着倒下，脑袋重重摔到地上不动了。
“哈哈！”道森大笑。
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回头向瑞克邀功。却看见瑞克目如喷火，脸上憋得通红，好似要吃人一般。
“我警告过你们——”
“小子，你知道在和谁说话吗？”道森黑着脸，将斧头上的血甩出去。
“你破坏的是拉克丝小姐的财产！”瑞克说道。
他作为雇员本能地想要维护拉克丝小姐的利益。即使看见道森凶神恶煞地走过来，也昂首不动。
手中笔在晃动出卖了他。
“我最后告诉你一次！”道森步步紧逼，斧头贴近瑞克的脖子。
瑞克清楚地感受到了龙血的温润，那把斧头距离喉咙只有一公分，只需要稍稍一用力，他即刻人头落地。
可是瑞克不能退缩，退即失败，失败又要输一辈子。
况且有盖茨家族为他撑腰，他不相信“清道夫”道森敢惹官司。
情况如他所料想的一样，道森退缩了，斧头放了下来。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道森气坏了，可他不敢发作。
不仅仅因为盖茨兄妹，他还不清楚眼前的小子究竟有多少实力。道森听说过巫师都不带武器。
他瞥见瑞克腰间那把开信刀，那是巫师塔的东西。
接下来的时间，道森不管干什么都要请示瑞克，语气中用上了敬称。这当然不是因为敬重，而是在调侃不识相的瑞克。
齐特也打消了分掉龙的企图。那条龙丢弃在笼子里，最终会被蛆虫啃食殆尽。简直暴殄天物。他想。
瑞克有自己的打算。龙身上有那么多宝贝，怎么能丢掉白花花的“钱”不要呢。他会想办法再回来。
这个想法不能告诉任何人。即便被拉克丝小姐知道了，他也可以诬赖是“清道夫”干的。
瑞克心里美美算着一笔账。
“嘿嘿。”他心脑子里有只拨着算盘的小鬼笑道，“又是一笔外快！”
道森和齐特扫荡了整层竞技场，简直累坏了。到了下午，他们就不肯再干了，开始坐在地上唠家常。
瑞克管不了这个，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