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押镖与春典
谢必安一边说着，在小娃娃的手背上写了个OK：“欧剋就是这么写的，是不是和手指摆出来的动作很像呐。”
方莹目光亮起，连连点头道：“懂了懂了，那这以后就是我们之间的暗号了！”
谢必安笑着摸了摸娃娃脑袋，随后转过身，在前头继续走着。
“欧剋！欧剋！……”方莹摇着拨浪鼓，口中喊着新学来的暗号，编成曲子，蹦蹦跳跳没烦恼，把师姐一记暴栗转眼就忘了。
姜乌看着前方黑衫男子的背影，也用修长手指比出新学来的姿势，口中喃喃：“OK？”
她眉头微挑，轻声一笑后，迈开步子跟上方莹的脚步。
时间流逝，众人在官道中不紧不慢的走着，逐渐远离海州城，在途经两座小村庄，又路过一段荒凉地带后，就进入一断连绵的小山岭地带。
正午之后太阳就不断西移，直到傍晚时分，却不见晚霞，唯有那聚集起来越发浓厚的云层，将夕阳的余晖尽数吞没。
只是一刻钟的功夫，黄昏之后，天就彻底黑了，且因为多云的天气，山里愈发的冷，还刮起了风。
“这天气，像是要下雪的样子。”谢必安走在依然宽敞的官道之中，看着天际乌云朵朵，以及身边树林中未褪的白霜，喃喃道：“下雪倒也好，闽地那边两三年可能都见不着一次小雪。”
“是啊是啊，我最喜欢下雪了。”方莹附和道：“我只听山下的说书先生说过林教头风雪山神庙，却没见过那大鹅毛大雪究竟长什么样，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呢！”
“是吧。”谢必安深以为然。
旁边的姜乌也道：“若在这山中夜里，于飘雪中漫步，的确别有一番情趣。”
三人都是异人，哪怕在山中走夜路也是安全感满满，更不畏惧风雪带来的寒冷，而是将其视作风景。
而众人行不多时，在翻过一个小山包后，天上竟还真下起了雪，虽没有鹅毛大，但轻轻盈盈落在手中的冰凉感觉也十分奇妙。
“下雪了，真的下雪啦！”方莹更加开心，又有的玩了，在山路中奔跑，抓着空中的雪粒，走了半天依然是活力满满。
谢必安也饶有兴趣的观察着落在手指间的雪粒，等待其融化为冰凉一片，不忘驱动体内真炁，将接近衣袍、脑袋上的雪花全部烘的消融，雪粒没来得及靠近就化为蒸汽消散。
刚刚入夜不久，天空就下起雪，而很快，又有异常的动静，引起了几人注意。
“那是什么声音，像是很古怪的呼号声啊。”冲在最前头玩雪的方莹又跑了回来，伸手指着远方：“师姐，小七哥哥，前面好像有很多人在喊呼号！”
“合…吾！合…吾！……”
果然有隐隐约约的呼号声传来，重复着两个字“合吾”。
“这是押镖的口号。”谢必安回答：“这种合吾的呼号声，也是镖行的镖号，意思就代表合合气气和平共处的，是喊给这山里的匪徒听的。”
“原来这就是镖号啊！”方莹像模像样的学着呼声，笑道：“可真有趣，原来说书先生口中的镖局，押镖还会喊这样的口号！”
几人继续向前行走着，在转过一处拐口，进入另一座山包时，果然看到前头一处上坡口子，正有人马驻足，还有不少火把照明，将四周一片染红。
一行镖师看着乌乌泱泱少说二十，将背负货物的马匹护在正中央，其中还插着一幅黄面红色狗牙边的三角大旗，中间绣着一个黑色显眼的‘安’字。
“合…吾！合…吾！……”
那一群镖师停在原地呼喊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谢必安三人刚刚靠近，就当即引起后者们的警觉。
“嘿，那边的是哪路神仙？”一名大汉扯开嗓子喊出来，声音粗犷豪放。
更多喊呼号的镖师也住了嘴，齐刷刷的看过来。
“那人无缘无故，叫我们神仙作甚？”方莹小声道。
谢必安道：“这是春典黑话，在这些走江湖的之间一种特殊的对话方式，不是叫我们神仙，在问我们是干什么的。”
“哦，就是和欧剋一样的暗号呗。”方莹立即明白了，比了个OK的手势：“那咱们要用黑话回他们吗？”
“那倒不必。”谢必安说着，又以中气十足的姿态向着前方回应：“夜里赶路，恰好路过。”
此话一出，让远处的大汉摸着脑袋，显然有些懵逼。
“合…吾！合…吾！”这时，更远处一些的山林里，又传来孤零零几声呼号。
方莹小声道：“这是山贼答应让镖师们过路啦？”
“嗯。”谢必安点了点头道：“我们走自己的路，别管他们。”
三人不紧不慢，继续沿着官道向前面走的，与此同时，前方的那一群镖师也纷纷起身，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去。
谢必安注意到对方已是整装待发，却迟迟未动，便笑道：“这群镖师倒是群好心人，显然是在等着我们，要罩着咱一程。”
果然，在走近至十数步时，先前那喊话的光头大汉就举着火把照了过来，惊讶道：“嘿呀，还真是一家三口，这是天大的胆子，竟敢在这时候过包子岭！”
那话音沉闷粗犷，带着山西口音，刚刚落下时，前方又有两匹高头大马转身而来，上面骑着的是个裹着巾帼的年轻姑娘，还有位身材高大，胡须虬结的老汉。
“怎么想的，大晚上往这跑，不要命啦？”那柳叶眉的姑娘开口，语气有些不善。
谢必安轻声一笑，正准备回应时，却见那女镖师旁边的老汉摆手制止，径直朝他投来目光。
“啧啧啧，不得无礼，咱们这可是遇见高人了呀。”
壮硕老汉说着，搭在腰间大刀上的右手掌转而抚上胡须，又拱手作揖道：“这飘雪的天气，这位小兄弟夜行山路，浑身却不多着半点雪花，还有这位小姑娘同样衣不粘雪。”
“两位定是高人无疑，在下三合镖局安定邦，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