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意外

只要是我受伤，必定有父亲在身旁。在我更小的时候，父亲在路边跟一个相熟的爷爷闲聊。

父亲借了他的脚踏三轮车带着我在马路上“兜风”。父亲压根就不会骑三轮车，不会掌握平衡与方向。

最终我俩成功地掉到路边的“捡沟”里——一条溪流。弄得我们一身泥，除了弄脏了衣服，倒是没受伤，父亲尴尬地看着我笑了。

也许是自己把父母之情看得太重，所以只要是关于父母的事我都记得很清晰，即便过了好多年。

那大概是30年前吧！妹妹出生还没几天，母亲要在屋里躺在床上照顾妹妹。

我洗了好多纸尿裤，用我们的方言讲，叫“尿片儿”。我在屋外正晒着纸尿裤，看着一个戴着墨镜身穿正装的人走过来。

我连忙跑回了屋，问妈妈他是谁？妈妈笑了。他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父亲。直到后来母亲一讲往事，就会说起这件事，这也是我们无法忘记的幸福时光。

父亲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他的水性很好。他会潜在水里好几分钟，而我基本上算一个旱鸭子，只能在水面上游几米远而已。

有一次他带着我散步，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脚上粘着一坨泥，当时他穿着一双夹板拖鞋。

他把脚放到池塘里冲洗，那是一方坐落在我们村口的古溏。不留神拖鞋掉到水底不见了。

父亲二话不说就潜进了水里，过了好几分钟都不见父亲上来。我开始担心了起来，大概是恐怖电影看多了的缘故吧，小时候也听过关于水怪的传说。

突然水面有动静了，父亲拿着那只拖鞋游出了水面，看到父亲我松了一口气，然后就笑了。

就像歌词里唱的一样：那是我小时候常坐在父亲肩头。对于父亲，我的脑海里满满都是关于他的记忆。

在有些方面我比父亲逊色了许多，比如他骑自行车不用手，而我至少要用一只手扶着龙头，左手或者右手。

就连喝酒我也比不过他，他说他年轻时能喝三斤白酒，而我八两就见底了。他能闻到酒香，我是从来都习惯不了酒的辛辣味儿。

他们那代人力气很大，生在农村不得不挑担子，耕田劳作。而我除了插秧，收稻谷，基本上啥都不会。

父亲力气很大，他挑担子跟玩似的。我挑过一次担子，那真是挑得我咬牙切齿，举步维艰！

因为米是自己家种的，每次吃饭碗里不能剩下一粒饭，否则就要挨揍。农村有种说法：浪费粮食，就是践踏农民的尊严。

比起父亲我很幸福，基本上不用干活。他那个年代的人有干不完的活儿，不干活就换不了粮票，没有粮票就没有饭吃。

父亲说他小时候最喜欢吃猪油拌饭，味道香极了。还有就是“破豆腐”，嘴一咬，油水四溢，烫得一个字“爽”，父亲很喜欢那种感觉。

清贫有清贫的味道，照样有人间烟火味儿。关于他们那个年代的事，我早已耳熟能详了

父亲很聪明，但不耍小聪明。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本分人。他不喜欢热闹，喜欢安静，这一点我倒是跟他很像。

他骨子里有种江湖气，他嫉恶如仇。遇到不平的事，他总会“拔刀相助”。

我也想成为和父亲一样的人，怎奈人心不古，世风日下，人性变得让人心灰意冷。我本善良但也要略有锋芒，我宁愿做一个静默的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