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年那月

还记得他三岁生日时，他的奶奶在医院住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

他的爸爸和妈妈不得不在医院陪护。他的生日是在我家过的，我给他买了一个大蛋糕作为生日礼物。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和周岁。

他看到我提着蛋糕出现在他面前，开心得不得了。他太小了，也不懂生离死别的含义。

此刻他的奶奶即将病入膏肓，接近死亡的边缘。

在我的记忆中，他的奶奶很宠她。算得上是一个好奶奶。

或许几天后，奶奶将会从他的世界消失，他再也无法感受奶奶的爱。

我的外甥算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有爱他的舅舅，也就是我。也有爱他的奶奶，还有很多数不清爱他的人。

而我，除了父母和妹妹。我感受不到其他的爱。

对我外甥而言，他有个随时可见的舅舅。而我也有一个千里之隔的舅舅，常年见不到人。

我们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只有在大年初一的时候，才有机会跟他打电话拜年。

通话的时间不会很长，彼此寒暄数语之后，一切又回到了往常。

我和外甥的童年相比，只能用天壤之别来形容。他像是含着金钥匙出生，而我像是含着木汤匙出生的。

他有数不完的玩具和有数不清爱他的人。在模糊的记忆中，我有一把价值10块钱的玩具枪。

在那个年代算是不错的，有总比没有好。小时候，我也很调皮。做了一些让父母头痛的“坏事”。

加上我的父亲脾气又怪，自然少不了挨打。跟外甥比起来，他挨的打连我的零头都不够。

在那个年代那样的环境，有个“不打不成才”的说法。而且挨打时，我就像被定了身一样，一动不动。

可怜巴巴地等着父亲的惩罚，不是吓得动不了，而是不敢动。害怕动了之后惩罚会加重。

那段记忆想起来就像是噩梦一样，让人后怕万分。

记得有一次我淘气不小心把邻居家的草垛给烧着了。父亲知道后，惩罚我在尖石子上跪着，跪到我知错为止。

像这样的惩罚结果，在我的童年时期屡见不鲜。我的木讷与内敛也是在这样的惩罚中形成的。

我有这样的性格我不怪任何人，只能怪自己不懂事，太爱闯祸。

在父母眼里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就像他们说我总是让他们“劳力”，有让他们有操不完的心。

五岁之前，我本来很懂事很听话。一次意外，我的头部受了很重的伤。

从此我的反应总是慢一拍，听力也不好了。我不太想拾起这段记忆，我会难受与不安。

那天我被比我大几岁的玩伴从牛棚顶上推了下去，我摔得全身都是伤，全身都是血。

我被父亲痛骂，怪我没有反抗，不知道跑。我当时的心理活动：我没想到的是，人怎么可以坏成那样。

也是从那时起，我成了所有人眼里的“笨小孩”。从此我就再也不被人看得起。

渐渐地我变得极度内向和自卑。说话变得口齿不清，就连走路都不敢直视别人的眼睛。

说话的语气柔软得不得了，像女孩一样温柔，性格也变得柔柔弱弱的。

因为这样的性格，中学时期我经历一次校外霸凌。不过最后因为我的身材优势，他们被我的强势击退，然后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