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不能死

我是真搞不明白城隍奶奶为什么要给我找这么个搭档，就是为了折磨我吗？我这头疼算是好不了了，估计得落下病根。

那些小乞丐跟我没有什么因果，虽然有点于心不忍，但我可以给自己洗脑，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这么多年的江湖生涯，让我学会了理智，知道就算是做善事也要讲分寸，不能随便看到什么都要插手，否则陷在泥坛子里，连自己都要被烂泥吞没，圣母只会害死自己。

可是，小乞丐们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仙姑姐姐的事情我却不可以不管，再怎么说仙姑姐姐也是我的朋友和搭档，我不可能让她被狐狸剥了皮的。

于是，我问仙姑姐姐把皮抵押给狐狸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哪里遇到的狐狸，是什么样的狐狸，她又是怎么跟狐狸谈的条件，事情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仙姑姐姐对这个话题明显兴趣不大，她满脑子都是怎么给那整层楼的小乞丐找下家，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死活，至于狐狸是不是真的会把她的皮剥走，怎么个剥法，她都懒得去思考。

“仙姑姐姐，麻烦你认真点回答我的问题，不要敷衍我。”我压着火气，尽量语气平静的道。

仙姑姐姐笑得很颓废：“怎么，你是打算要替我摆平那些狐狸，打算拯救我的性命吗？不用了，你要是真想帮我的话，就替我照顾好那些孩子。”

“抱歉，我没有那个能力，你不用试图说服我，我这个人狠心起来不是任何人可以动摇的，我觉得这件事情我不能插手，我就是不能插手，我不会给自己找麻烦，更不会给自己朋友找麻烦，谁说什么都没有用，你逼不了我。”我态度非常坚决，一点不留余地。

“那么，一命换一命可不可以？我不要你救我了，你带九号病房靠窗户的那个孩子走，他才四岁，双腿还是残废的，他一点生存能力都没有，就算是想找人领养都不会有人领养，我只有把他托付给你……”

“别说了。”我再次打算仙姑姐姐的话，“我不可能答应你这样的条件，也不会给你一命换一命的机会，我再跟你强调一遍，我跟病房里的那些孩子没有关系，跟他们这个整体没有关系，跟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个体也没有关系，而且，我也不想跟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扯上关系，关于他们的话题到此为止，你不用再给我介绍，我什么都不会去做。”

“郑康，你怎么这么绝情？你要是这样的人的话，我也不需要你救了，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

仙姑姐姐这招我早就想到了，所以应对的轻车熟路：“没关系，你不用我救，我就是失去一个朋友而已，可能确实会伤心几天，但是我身边的人死了的多了去了，伤心几天也就把你忘了，何况还是你自己主动不让我救的，我也没有什么好自责的。

倒是你那满楼层的小乞丐，就真的没人管了，明天应该就会被赶出医院。”

“你！”仙姑姐姐匈膛起伏，气得直接站了起来，“郑康，你不要太过分！”

从仙姑姐姐的眼神，我能感觉到她满满的愤怒，如果我现在不是脸色白的根本不像活人，虚汗把衣服都湿了，她估计能直接上来给我两巴掌的。

我只是平静的笑了一下：“仙姑姐姐，我并不是故意要刺激你，我只是想劝你理智点，你死了之后，还有没有人会管那满楼层的小乞丐，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经济情况确实比你好一些，但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而且，我就算把全部家当搭进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所以你不用指望我，我绝对不会收你的烂摊子。

连我都不肯接得烂摊子，你想指望别人，那你就更不用指望了。

你要真想做个负责任的人，你就先保住自己的命，不能一死了之自己去躲清净。你那样是在逃避责任，你知道自己弄下这么个烂摊子，活着比死了更需要勇气。死了两眼一闭就行了，实在不行就自己把自己魂魄也散了，就永远都不会有什么烦心事了，可活着却是每天焦头烂额疲于奔命。

你是你拯救的那些乞丐唯一的希望，只要你放手，他们除了回街上继续乞讨，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甚至还会因为这段出逃的经历，被乞丐头子加倍的折磨。

只要你死了，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全都白费了，一个不知道幸福是什么样的人，对痛苦的感知是麻木的，他们如果一直在街上乞讨，痛苦的日子他们会习以为常，而你所做的这些，就是唤醒他们的羞耻感，唤醒他们的痛觉神经，让他们清醒的去面对所需要承受的一切。

你真觉得你是帮了他们吗？”

“别说了，别说了！”

仙姑姐姐朝我大喊，连旁边带着孩子去缴费的大婶都被吓了一跳，小孩更是被吓得哇哇大哭。

大婶赶紧安慰孩子：“没事没事，孙子乖啊，那就是个女疯子而已，有奶奶在，绝对不会让疯子伤害你的。”

仙姑惊讶的看着那对祖孙，结果又被奶奶骂了一句。

“看什么看？你大白天的疯子似的叫唤，吓到我孙子了，我骂你几句都不行呀？”

仙姑没有再追着大婶理论，而是颓废的坐在我对面：“郑康，我现在真的像是个疯子吗？”

我说：“说实话，确实挺像的，不过，我可以理解，人都有情绪失控的时候，正常人情绪失控了，也跟疯子没有区别。

我说的话希望你能慎重考虑，到底要不要放弃自己和那些孩子，你自己决定，如果你觉得需要我帮你对付要人皮的狐狸，你随时联系我。”

“我考虑好了。”仙姑姐姐目光坚定的看着我，“我不能死，你说的对，我是他们唯一的希望，既然是我决定了的事情，我就得有始有终，这些孩子我要负责到底，任何一个都不能失去，我不能把自己的皮送给狐狸，更不能把自己的命送给狐狸。”

我只是稍微点了点头：“那么，现在该说你跟狐狸之间的交易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给城隍奶奶当差的，那些狐狸居然敢觊觎你的皮，他们当真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