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四堂会审
慕染随着三位长老回到慕家，总算是躲过了找不到家的尴尬处境。
梳洗过后，偷偷从房间溜出来，寻找祠堂的位置。
她记着，慕家的内功心法这本书，压在老祖宗牌位底下。小说里内功心法被堂妹偷出来塞进灶堂，大长老赏堂妹一顿皮鞭炒肉。
看过这本内功心法，她肯定不会再露馅。
从她的东小院穿过长廊出去，是片菜园。菜园是祖父慕容老头所打理的，里头菜品繁多，翠绿茂盛。
经过的时候瞥见绿色叶子下冒出的粉红色，忍不住拔出一根来。掰掉绿叶擦净泥土，在新裙子上蹭了蹭。
咔嚓咔嚓，脆生生的水萝卜，巴适的很。
菜园左侧有棵梨树，开着白花。花瓣飘落在拱形院落门口，风中传来沉声的低喝。
“滚进来！”
咀嚼的动作僵滞。
慕染左右前后瞅瞅，猜测暴躁的慕容老头喊的是自己，立刻苦了脸。
就吃你根萝卜，至于吗。
挪着小步走进拱门，嚼了嚼嘴里的碎渣吐给半人高的鱼缸内分赃。
红色的金鱼窜上来吸了口，立刻吐掉，一个猛子重新扎进水缸深处。这脾气像大长老。
黑色的小胖张开大嘴，旋风似的吃光所有萝卜渣，眨巴着金鱼眼瞧她。
真有点二长老慕宽的影子。
低低笑两声立刻捂嘴，整理情绪。
老头嘛，老小孩，都好哄。
可两只脚迈进门，瞧着四堂会审的架势，慕染的小腿肚子有点突突。
慕容祖父坐在上首，白头发白胡子，黑着脸。松弛的面皮耷拉着，手背上的青色血管根根暴起。
眼神似乎在盯着她，又似乎在透过她看向别处。
左侧椅子坐着垂眸歪靠的大长老慕悲。
右侧坐着闭眼假寐的二长老慕宽，冲她挤眉弄眼满脸焦急的三长老慕木。
按照三长老的眼神提示，她乖巧的跪下，闷闷的叫一声：“爷爷。”
？？？！
只一句话出口，慕染似乎感受到四个标点符号掷地有声。
她抬头看去，果然，慕容老头眼皮都撑开了些，不可置信的顶着大大的叹号。
其他三位皆是困惑的表情。
她想起来了，小说里的慕染性情冷淡，对慕容家的人既冷漠又疏离。
外人看来，慕染只对实力强的人和颜悦色，有问必答。
但她微微扬着的下巴，半眯的眼睛里，都藏着骄傲和看不透的心思。
爷爷这么亲昵的称呼从她嘴里说出来，不是一般的反常。
好在回来的路上慕染和三位长老解释过，她脑袋被雷劈了。
三长老慕木向来对谁都是一个性情，自来熟般的亲近。率先反应过来站起身，笑道：“嗐，这雷劈的好啊，给咱染染劈出人情味了。乖染染，叫声三爷爷来听听。”
慕木双臂环胸弯腰等着，骚包的粉色袍子散发出扑鼻的香味。白头发里插的玉簪吊坠晃晃荡荡，看的人眼晕。
慕染瞳孔剧烈收缩，迷迷糊糊的坠入梦境般的雾气中。
似男似女的声音极具蛊惑的引导她：“说吧，将心中的秘密说出来吧，这里足够安全，放心的告诉我...”
嘴巴不受控制的翕动。“我要偷偷拿走牌位下的内功心法，偷偷练习。”
“你为什么要偷走内功心法，慕家的人从三岁便开始修习，你到底是谁？”
“我不会释放治疗术，我需要学习内功心法，我叫慕染。”
“不会治疗术？！你三岁就能为小兔子疗伤，你真被雷劈坏脑子了？”
慕染呈大字状啪叽一声躺下，展示自己被雷劈后的惨状。
雾气散去，黑黝黝的客厅横梁展现在眼前，慕染蹭的坐起来指认三长老。“粉竹竿，你对我使用幻术！”
桌面被拍响，茶杯和杯盖发出清脆的磕碰声，伴随着慕容的高声呵斥。
“够了，说正事。”
老头子询问她还记不记得今日的任务是什么。
剧情的点滴她还是能如数家珍的说上来。
原计划是三位长老进山布阵，待她将寒钧引来遇险，现身相救，以此攀上寒家的高枝。
此举有两个好处，既可以让寒家欠慕家救命之恩，还能靠着寒家的线成为今年四大家族评选的入围者。
寒家，雷家，玉家，苏家霸榜多年，享受着丰富的资源培养下一代。
如此下去，想要挤掉任何一家都难如登天。
所以嫁进去成为四家族的人，是最简单，也是最难的选择。
寒钧若是欠了慕染的救命之恩，再对她生情，成婚之路必然顺畅。
慕容不惜调动三位长老出面布局，最后落得个鸡飞蛋打的结果，自然心气不顺。
“爷爷，这也不能怪我啊，雷阔那家伙手劲不准，本来是追捕毒尾蛇的时候甩出的雷云。甩我脑袋上时，我想扔个火球砸开的，可那样就暴露我是双脉的事情了。”
“您也知道的，治疗术没有防御力和攻击力，我还差点被劈死呢，您不先心疼心疼我，就知道拍桌子吓唬我，怪我成事不足，我好委屈的...”
“......”
“......”
“......”
“......”
慕家的祠堂灯火通明，充斥着蜡烛燃烧后的刺鼻焦味。
事实证明慕容老头并不好哄，她还是被罚跪了祠堂。
好在，有人陪她。
“慕音，你这又是为啥？”
身旁跪的满脸颓废的小姑娘，是她叔叔家的堂妹，慕音。
慕音十四岁，跪龄差不多有十一年。
五官单个拎出来都挺好看，凑在一堆就显得过于男像，如同她的性格一般。
“还能为啥，嫌我吃得多，罚跪不是省饭吗。”
慕音嘟着嘴，满脸的怨气。
“行了别跪了，坐着聊会。”慕染先是窜起来捧起老祖宗的牌位，抽出底下押着的一本白皮书，随后跳坐于蒲团上。
慕音在瞧见那本内功心法时，神色肉眼可见的黯淡下来。
每个家族中都有佼佼者，以双脉继承为最佳。自然也有更多的天生废脉，修不得任何心法异能，和大多数的普通人一般。
慕染的亲生父亲慕陌阡是废脉，堂妹慕音也是废脉。
按照三长老开玩笑的语气形容的那样，废脉之人在家族中，呼吸都显得浪费。
慕染用肩膀撞了下慕音。“别没精打采的，显老。”
“......”
“看我干什么，我现在也要从零开始，我们俩差不多。来，一起练。”
慕音由悲转怒，狠狠的推翻慕染，大吼道：“你故意奚落我是不是！从前我只知道你冷漠无情，话都不曾对我说过一句。现在才发现，竟是心肠歹毒的蝎子！”
慕染磕的两个胳膊肘火辣辣的疼，嘶哈着爬起，急忙解释。
“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奚落你的意思。虽然在遗传学上你没有继承父母任何一方的异能基因，可修炼心法的时候还有个途径能试试。”
“精神力修习，周身感观能量向着脑袋输送集中。如果改道而行，聚在丹田之处呢？”
“内力，内力听说过没？”
“别怀疑，内力这东西也很厉害的。相信我，试试呗，死马当活马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