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以身相许

等别如雪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深夜了，想起种种往事，眼泪止不住哭湿了枕头。其实她用六爻算过，独孤绝命一切安好，她不担心。

只是她早就知道跟季茉风会有这么一天，当时的卦相是上艮下乾，大蓄卦，及时止损的意思。可是她想的是，能拥有一天就珍惜一天，所以并没有放手，可这一天终于来了，就这么发生了，像梦一样。

别如雪记得，他曾经在雨里等了一夜，只为了看她一眼。他曾经对天发誓对她绝无二心，否则死无葬身之地。可这一切都烟消云散，这么的轻而易举。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唯惜季郎是路人。从此以后我别如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她觉得自己已经心死。

喜欢的人，转眼就不在。他曾经信誓旦旦的说，只喜欢她一个人。

突然青色衣服的少年把院子里晾干的床单拿进来，看她醒了，就问：“你饿了没？我给你煮了粥。”不等别如雪回答，就跑了出去，端了碗粥来给她。

别如雪没开口，摇摇头，表示吃不下。

尧水宸说：“我在集市上说快板，没什么人看的，昨天你突然晕倒了，我把你背了回来，热了几次饭，可是你都在睡着，郎中说你太累了，让你好好睡觉。你放心，床单我都洗过了给你用的。你还好吗？”

别如雪翻了个身，也不看他一眼，仍然没说话。尧水宸自觉的走了出去：“我把灯给你留着，别害怕。”

一连三天，别如雪都没有下床，也不吃东西，只喝了一口水。她只想睡觉，永远也不要醒，永远在梦里，沉浸在过去，哪怕是假的。

晚上尧水宸收摊回来，看到别如雪仍然不吃不喝，他着急的甚至开始生气：“你到底遇见了什么？怎么这么颓废。我好心好意做的饭，你也不动，有那么难以下咽吗？”

别如雪心想：还是放过自己吧。她开始吃起了饭，小口的尝着他做的汤圆。

他看着她乖乖吃饭的样子，觉得她好像一只小猫。

“你叫尧水宸？”别如雪第二次问。

“嗯，可是我失忆了，我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不记得我是谁，什么身份，全都忘了。”尧水宸失落的样子很明显。

她看着他，剑眉星目，唇红如丹，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洁白无瑕。黑衣披身仿佛鬼魅一样震撼人心。高挑瘦削的身材无可挑剔。只是眉宇间流露的忧郁颓废，让她竟然感觉到一丝心疼……只是这种心疼很渺小，别如雪根本没有察觉。

“你做的饭很难吃。”别如雪说“我从没吃过这么寡淡无味的食物。以后我做给你吃。不用谢。”

尧水宸笑了，不再皱眉，笑容直达眼底：“那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她看着他，长得样子还不算讨厌，一边吃东西一边说：“以身相许吧。你不吃亏。”

尧水宸笑着点头。“那你不许反悔，反悔变小狗。”

“以后有人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字，我叫浪荡游神。”别如雪和妙回心待久了，越来越随心所欲，她随口一说，甚至没有看过他一眼。但是他很相信的样子，让别如雪心里不觉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