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去医院

臭蛋小心翼翼地回到家中，动作轻缓，极为老实，往日那股顽皮劲儿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不再贪玩，内心忐忑不安，生怕被怜语察觉出异样。若在平时，他早就如小猴子般在家中闹腾起来了。然而此刻，他只是静静地打开电视，尽管电视里播放的只是广告，可臭蛋依然让它播放着，眼睛虽盯着电视屏幕，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上面。

此时，怜语正在厨房里忙碌地做饭。听到臭蛋回来了，便开始数落道：“死孩子，又跑哪儿疯去了，连饭都不吃了啊。”臭蛋小声回应：“去菜地里玩了。”怜语一听，想起前两天臭蛋疯玩导致胳膊脱臼的事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臭蛋听到妈妈提及此事，心里一阵害怕，毕竟他心虚得很。可即便心虚，他也不敢告诉妈妈胳膊又摔了，所以便不敢搭腔，继续老老实实地在家里看着电视。可他哪里能真正看得进去电视呢？满脑子都在思索着，到底要怎样表现才不会被妈妈发现自己胳膊有问题。

过了好一会儿，怜语终于做好了饭。她看到今天的臭蛋竟然如此老实，安安静静地在屋子里看电视，要知道过了动画片的时间他一般就不看了呀。于是，怜语大声呼喊：“臭蛋，丫丫，吃饭了。”“好的。”臭蛋赶紧答应。随后，臭蛋带着妹妹往东屋走去，饭妈妈已经盛好放在桌上。臭蛋用右手端起饭，快步走到院子里去吃。怜语看到臭蛋没有拿干粮，要知道这可是专门为臭蛋做的他喜欢吃的死面饼啊。便说道：“有你喜欢吃的死面饼，过来拿。”“不吃了，不饿。”臭蛋连忙说道。这哪里是真的不饿啊，而是他根本没办法拿，一拿干粮肯定就会露馅，索性就不吃了，这样或许妈妈就发现不了自己的秘密了。“不吃就不吃吧，明天也别吃。”怜语听臭蛋竟然不吃了，心里想着这可是专门给他做的，他竟然不吃了，真是小孩子心性，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就喜欢那个。

臭蛋找了个西屋的台阶坐下吃饭，右手端着碗。他感觉饭太少了，便顺着碗边吸溜着碗里的饭。因为不吃干粮，所以吃饭的速度快了不少，不一会儿就吃完了。

到了睡觉的时候，怜语把被窝整理好，让孩子自己钻被窝睡觉，没有要求脱衣服。可当臭蛋准备钻被窝时，怜语看到了，便制止道：“把衣服脱了。”臭蛋哪里能脱呀，胳膊不能动了，但还是听妈妈的话，用右手开始脱。这时，怜语也发现左手一直没动，就那么垂着，在臭蛋脱衣服的时候依旧没动。怜语心里想着，不会又是脱臼了吧，这孩子回家怎么不说呢。于是着急地问道：“左手怎么了？”臭蛋听到妈妈问，知道瞒不住了，带着哭腔说道：“胳膊摔了。”“啥？怎么摔的？不让你出去玩，总是不听，净找事。”怜语听到臭蛋又把胳膊摔了，教训道，甚至上手在臭蛋的屁股上打了两下。可打完又觉得不应该打，孩子都脱臼了还打。“我以后不敢了。”臭蛋哭着回答。“都摔倒哪里了？”怜语询问道。怜语听臭蛋说是从树上掉下来摔的，感觉不光是脱臼那么简单，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遍才好，也不知道骨折了没有，别这么小的孩子就落下残疾，以后可怎么生活呀。想着想着，怜语就流下了眼泪。去医院看，放羊爷爷接胳膊的确挺好，可没法看胳膊是不是骨折了，即使村里的医院也没有这样的仪器，只有镇里的医院才有。可大晚上的怎么去呢？也不能拖到明天呀，孩子也受罪，要是丈夫在家里就好了，能骑着自行车去。对了，二叔经常往外跑，因此还买了一辆摩托车。想到这里，怜语就带着臭蛋往二叔家走去了，丫丫只能交给奶奶看着。

怜语带着臭蛋急匆匆地来到二叔家门前，抬手敲门。“二叔，二叔，快开门啊。”她急切地喊道。过了一会儿，二叔披着衣服，睡眼惺忪地打开了门，看到怜语和臭蛋，一脸疑惑地问：“这么晚了，咋啦？”怜语焦急地说：“臭蛋胳膊又摔了，我怕骨折了，得赶紧去镇里医院看看，想借您的摩托车用用。”二叔一听，赶紧让他们进屋，说：“别急别急，我这就去推摩托车。”不一会儿，二叔推出摩托车。在出发之前，给国祥的单位打了个电话，电话里不是国祥接的电话。怜语只好抱着臭蛋坐了上去。二叔跨上摩托车，发动引擎，摩托车在夜色中疾驰而去。

夜晚的风呼呼地吹在他们脸上，臭蛋靠在怜语怀里，心里既害怕又内疚。怜语紧紧搂着臭蛋，心中祈祷着千万不要有什么大问题。到了镇里医院，二叔帮忙找医生。这时镇里的医生确实没有什么病人，留了两个值班的。一个医生仔细地检查了臭蛋的胳膊，表情严肃地说：“确实摔得不轻，得先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骨折。”怜语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她紧紧握着臭蛋的手，安慰他不要害怕。等片子的过程中，怜语心急如焚，二叔在一旁不停地安慰她。终于片子出来了，医生看过之后说：“还好，有轻微的骨折，只是脱臼，打个石膏好好养一段时间就行了。”怜语这才松了一口气，连连向医生道谢。怜语心里想着孩子的胳膊脱臼怎么处理呢，这时医生叫着另一个医生也过来了，说道：“你抓住孩子的手腕，我抓住胳膊。”怜语也听到了，就和医生一块抓住孩子的手腕。抓手腕时医生说抓牢了，然后猛拽臭蛋的胳膊。臭蛋感觉这时的疼痛比刚刚摔下来的时候还厉害，便喊叫了起来。怜语看着臭蛋那痛苦的表情，心疼不已，但也知道这是必须要经历的过程。医生和另一位医生配合着，很快就将臭蛋的胳膊复位了。臭蛋疼得满头大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还是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

复位完成后，医生开始给臭蛋的胳膊打石膏。怜语在一旁紧张地看着，生怕有什么闪失。二叔则在旁边帮忙递东西，时不时地安慰怜语几句。等石膏打好，臭蛋的胳膊已经被固定住了，不能再随意乱动。怜语轻轻地抚摸着臭蛋的头，轻声说道：“宝贝，别怕，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臭蛋点了点头，虽然还是有些难受，但心里也稍微踏实了一些。

国祥听到同事说家里的孩子摔了胳膊，来到了镇上的医院，便匆匆忙忙地骑上自行车往医院方向走去。在路上，他想着怜语和妈妈说家里的树不能砍，不知道是不是与这个有关联，要是当时听话就好了。国祥又想到，要是臭蛋不调皮捣蛋也不会这样。国祥骑得飞快，可还是感觉慢，要是换成摩托车就好了。

九点多的时候，国祥从医院的大门进来，看到臭蛋胳膊打上了石膏，就询问医生：“孩子怎么样了？”“这是你的孩子呀，我当是谁的孩子呢，就是骨头上裂了一个缝，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嘛。”一个医生说道。“没事就好。”国祥来的时候以为是摔断了，这样也好，省得臭蛋到处乱跑了，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吧。国祥松了一口气，走到怜语和臭蛋身边，怜语的脸上还带着未散去的担忧。国祥轻轻地拍了拍怜语的肩膀，以示安慰。“怜语，别担心了，孩子没事的。”国祥温柔地说道。怜语摇了摇头，看着国祥说：“只要孩子没事就好。”臭蛋看着爸爸妈妈，心里满是愧疚，他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听话，不再这么调皮让他们担心了。

二叔见国祥来了，便说道：“那我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事呢。”“别，麻烦二叔再带他们回去吧，我骑自行车没法带，坡太陡了。”国祥请求道。“那好吧，手续办理完就走。”二叔家里现在倒是没事，但明天要起早去干活，今天要早些睡觉。二叔点点头，便在一旁等着他们办理手续。国祥赶紧去办理各种出院手续，等一切都弄好后，他们便一起走出了医院。

夜晚的空气有些凉，国祥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怜语披上，然后抱着臭蛋来到摩托车旁，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车上。怜语也跟着坐了上去，紧紧地搂着臭蛋。二叔跨上摩托车，再次发动引擎，摩托车缓缓驶出医院，往家的方向开去。一路上，臭蛋靠在怜语怀里，默默地想着自己以后一定要乖乖的，不再让爸爸妈妈和二叔这么操心了。

回到家后，已经十一点了。怜语轻轻地把臭蛋抱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等一切都收拾妥当，怜语也疲惫地躺在了床上。看着已经熟睡的臭蛋，心中满是心疼和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