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蜂窝煤炉
礼物清单确定了，第一批徒弟也去分辨矿石了。
朱高煦开始筹划，招收第二批徒弟的事宜。
第一批徒弟全是在“中等学堂”招收的，主要是化工方向。
而第一批徒弟，则是在两个地方招收，一部分仍在“中等学堂”，另一部分在铁匠作坊。
虽然都在“中等学堂”，但是这一次，主要考察的是算学。而面试的时候，朱高煦则出了几道简单的平面几何题目。
题目很简单，但是因为“中等学堂”中基本没有教过平面几何，所以这几道题可以考察这些学生们在这方面的悟性。
经过几天的考试，最终，选出了十名工匠和十个孩子，成为朱高煦的第二批“徒弟”。
之后的拜师仪式，让朱高煦有点尴尬。
这十个孩子都是十二三岁到十五六岁，这还好。但是这十位工匠，最小的也有近三十岁了，最大的已经五十来岁，每一个都比朱高煦大。
但是严夫子等人还是坚持“学无老少，达者为先。”坚持让所有工匠也按照之前的礼仪拜师。
对此，这些工匠倒是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妥，反而兴奋异常。
中国古代一直都把读书人的地位摆在很高的位置。
原本“天子门生”那可是读书人的专利。而明朝因为施行了严格的户籍制度。匠户一家，世世代代都只能做工匠，没有参加科举的资格，更别提成为“天子门生”了。
现在能成为“殿下门生”，那虽然是比“天子门生”低了一档。但也是莫大的殊荣。
第二批徒弟的待遇和搬迁事宜，跟第一批徒弟完全相同。
十一月中旬，朱高煦在汉王府的偏院，开始了新的授课。
这一批徒弟，朱高煦未来是打算让他们制造手工机床和后续设备的，因此讲授的课程主要是数学和物理学，所以朱高煦就没让小梨她们参加。
数学内容主要就是四则运算，乘方开方，还有三角函数、平面几何这些知识。其他可以在未来需要的时候补充。
而物理学内容，则集中在初中的力学部分。
没办法，如果想要教授他们到初中毕业的所有数学物理知识，那么可能需要一两年，或者更多的时间。
除了授课外，朱高煦打算推出今年冬天最重要的产品……蜂窝煤炉和铁皮烟筒。
其实去年冬天朱高煦就想搞这些。但是因为没有足够的低碳钢、或者熟铁，就没能实现。
到明朝初期，生铁的冶炼工艺已经非常成熟了，区别只在于产量高低。
但是，此时，全球范围内，低碳钢和熟铁，都没有一个特别好的解决方案。
朱高煦当然想搞一个炼钢炉出来，但是短期内难度颇大。
而在比较容易实现的几种方法中，朱高煦最终选择了西汉时期就已经发明的炒钢技术。
炒钢技术就是把生铁加热至半液态，并像炒菜一样不断搅拌铁水，同时用鼓风炉鼓风，去渣，再继续加入精矿粉，反复操作而成。
炒钢法的缺点是通常情况下，获得的铁比较软，不适合做兵器，所以南北朝时期，发明了再加生铁熔炼的方法。
但是现在朱高煦恰恰需要这种较软的铁，炒钢法反而成为了最合适的选择。
至于目前的产品并不完美，卷个烟筒和炉子外皮，需要多么完美的材料么？
有了铁皮和朱高煦画好的设计图，制造蜂窝煤炉，就不难了。
至于蜂窝煤，贵州的煤炭资源储量虽然比不过山西、内蒙等省，但在全国排行第五，南方排行第一。全国煤炭资源储量排行前十的省份中，有八个在北方，而仅有的两个南方省份，就是贵州和云南。
这一年多，除了冒井村的青山煤矿之外，云贵商会已经从附近几个势力交换了大量的煤炭。
只要把煤炭粉碎，去除杂质，磨细，再加入黏土和水，搅拌均匀，再用手工模具压制成型，晾干即可制造最简单的蜂窝煤。当然，后世的蜂窝煤会比这种复杂的多。
十二月初，终于制造出了第一批全套成品。
朱高煦首先领着大家在开阔的院子里进行试验，预防煤气中毒的意外事件。
测验是否有煤气产生的最好办法是用金丝雀，比如英国等国就用了很多年。
明朝这时，中国没有金丝雀，但是麻雀多啊，只要把装麻雀的鸟笼长时间放在蜂窝煤炉附近，保持它的喝水和饮食，然后观察它是否发蔫就可以了。
这样做，既能检测出蜂窝煤炉是否安全，又能尽量减少麻雀的死亡，可比英国人仁慈多了。
为了保证实验的准确性。朱高煦把十个炉子分成了两组，一组五个炉子不装烟筒，二组五个炉子装烟筒。
而把三十只麻雀分成了三组，每组五个笼子，每个笼子两只，给三组提供相同的粮食，还有足够多的饮水。其中一组和二组分别放在没有烟筒、有烟筒的蜂窝煤炉旁边，而三组作为对照组，挂在另一侧的房檐下。
这次实验一共进行了十天。朱高煦也让二十个徒弟、各单位领导、汉王度假旅店的主要工作人员和汉王府的人员都来参观，并趁机科普一波煤气（古代称烟毒）的危险和防护。
十天之后，第一组的麻雀，明显的变蔫了，而第二组和第三组的麻雀，看起来差不多。绝大多数鸟类都不太喜欢寒冷的环境，第二组因为暖和，甚至比第三组还要略微活跃一些。
看到这个结果，朱高煦知道，蜂窝煤炉可以开始推广了。
除了最早的那一批宿舍之外，朱高煦后来规划的房子，都预留了烟筒口。而第一批宿舍实在不行，就只能在窗户纸上挖个洞了。
而率先推广蜂窝煤炉的地点，朱高煦选择了三个，汉王度假旅店、罗家寨学堂、还有汉王府。
推广的同时，朱高煦还颁布了一些与蜂窝煤炉相关的安全规定。
第一条就是必须安装烟筒，并经常派人上门检查烟筒是否通畅。
第二条是所有蜂窝煤使用前，必须保持干燥，为了防止有人铤而走险，朱高煦还让供销社和其他出售蜂窝煤的店铺免费提供湿煤换干煤的服务。
至于汉王度假旅店，所有蜂窝煤炉都有专人负责烧火和添煤并每天检查，而晚上，则是在戌时仅仅添一块煤，防止有人发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