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等着你
太子有多牛比，是人都知道，但人在东宫，跟这里平头百姓的距离太远。
可说起虎爷，附近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名叫梁大虎，是不远处兴乐客栈的东家。
原本一个客栈的东家，就算客栈再能赚钱，在京城里也算不得什么，但梁大虎赚钱主要靠得不是客栈，而是在附近收保护费，因为他有一个做都察院都事的姐夫胡之铮。
都察院都事虽然只是六品小官，在京城里不算是大官，但可以弹劾百官，因此非常有权势，而且胡之铮非常懂得溜须拍马、钻营投机，深得刑部尚书司马尚的欢心，而司马尚是太子的心腹、太子党的核心成员，因此胡之铮在太子党中也有些地位，甚至在太子耳边也能递上话。
有了胡之铮这么个牛比的姐夫，梁大虎在这里自然是牛比哄哄，到处惹是生非、欺男霸女，一般人看见他都得躲着走。
围观的人见顾十二搬出梁大虎来，感觉高福肯定不敢招惹，只能灰溜溜地走开。
那些巡捕更怕高福搞不清楚状况，惹上大祸连累他们，纷纷往后退去。
高福听见梁大虎的名号，一时间也不清楚状况，连忙回头向小猴子询问，得知情况后，心里也有了底。
顾十二见高福这般，以为是被梁大虎的名头吓坏了，更是得意极了，揪住那外地人的鞭子晃了晃说：“瞧见没有，谁也不敢帮你，没钱就想走，没门，要不就把你的辫子给我留下。”
在清朝，男人的辫子就非常重要的，围观的人看见顾十二如此戏弄那外地人，都有些不忍心。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高福猛地冲上前，大手一挥。
“啪、啪、啪！”
连续三个大耳光，一下把顾十二打懵了。
围观的人也懵了。
大家万万想不到，高福居然真敢动手，打得可是梁大虎罩着的人，而高福只是个区区九品小官而已。
“你……”顾十二被三个耳光打得晕头转向，好容易缓过神来，捂住脸说：“你凭什么打我？”
“我堂堂朝廷命官，这里是我管的地方，你一介草民胆敢在此胡作非为，看我怎么打死你。”高福说着就抬起腿继续要踢顾十二。
顾十二现在也知道高福是真敢打他，连忙躲开，见高福还要追上来打，只要赶紧拿着货篮开溜，边走边说：“好啊你，居然不把虎爷放在眼里，看待会虎爷怎么收拾你，你等着吧。”
“好啊，我等着你。”高福对顾十二这样的狠话完全不放在心上，回过头就去安慰那个外地人。
大家看见高福教训完顾十二，很多人都感到很解气，纷纷对他投去赞许的目光，但也有不少人认为他这下是摊上大事了，肯定会被梁大虎狠狠教训。
特别是巡捕营的那些人，一个个都耷拉着脸，他们对高福的印象还是很好的，都想跟着他多过些好日子，现在看他如此轻率地得罪太子党的人，纷纷认为高福麻烦大了，轻则丢官重则坐牢。
小猴子也感觉高福情况很不妙，上前小声对高福说：“坎儿哥，这个顾十二不算什么，但梁大虎不好惹啊，你得防着点。”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办。”高福笑了笑，就继续在街上巡视起来。他刚才确实是有些冲动才出手教训顾十二的，也知道自己出手后可能会惹来一定的麻烦，但他现在占着理，丝毫不惧怕太子党的人，就算有人敢来报复他也有办法解决。
刚才高福教训顾十二的事很快就传开了，大家纷纷猜测高福应该是很有来头的，街上的人再也不敢轻视他，很多小贩和店铺的人都开始想办法讨好他。
高福才不会在意那些小恩小惠，在街上巡视了一圈后，就准备回堆拨上休息一下。
倒是那些巡捕跟在高福身后，捞了不少的好处，纷纷祈祷高福如此好的上司，如果能渡过梁大虎这一关就好了。
在距离堆拨不远的兴乐客栈里，梁大虎躺在长椅上无聊地打发时间，顾十二捂着脸跑了进来，哭丧着说：“虎爷，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怎么了？”梁大虎正闲得无聊，见顾十二这副狼狈的样子，立即来了精神。
“旁边堆拨新来了个芝麻小官，居然想抢咱们的生意，我不听他的，就把我打成这样。”顾十二为了发动梁大虎，特意把自己装扮一番，显得被打得很惨，还把原因说成是高福想要抢收保护费。
顾十二的死活，梁大虎是不在乎的，但听说高福要跟自己抢收街上小贩的保护费，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从椅子上蹦起来，气急败坏地说：“他是谁啊，敢跟我们抢，找死是吧？”
“东家，他会不会是八爷的人啊？”兴乐客栈的掌柜拿着茶杯走上前说。
现在在这条街上，乃至这个朝堂，能够跟太子党硬杠的，也就是八爷党的人。高福敢如此作为，很容易让人以为他有八爷撑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条街上的小官不会是八爷的人，也不会是我们的人。”梁大虎摇了摇头，接过茶杯喝两口后，才慢慢说出缘由。
原来这条街上油水太大，各方势力竞争激烈，尤其是太子党和八爷党之间，在这条街上各种卡位和博弈，难免擦枪走火。
为了避免影响太坏，双方就达成了一种默契，街上最小官，也就是高福这样管堆拨的小小外委把总，就由跟双方都没有关系的人担任，这样一来当双方有纷争产生不好影响的时候，就可以拿这个小官来背锅。
这也就是为什么高福的前任总是没好果子的根本原因。
“虎爷，我都打听好了，他之前好像是四王爷府上的一个下人，原先就是个要饭的，大字不识几个，不知怎么就弄了这个官做，一来就急着想大把捞钱了，根本就没把虎爷您放在眼里啊。”顾十二来之前也是做了一些功课，添油加醋地把高福踩了一通。
“原来是四王爷的人啊，我还以为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呢。”梁大虎翘了翘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