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铁龙灵
在丛林仔细侦查了一个下午。
暮色将至，林宗恒从林中钻了出来。
月光的抚摸下，海浪波光粼粼，他们不断震荡，奏响自然的乐章，席卷沙滩时，它们化作了白色的泡沫，像羊群般在海滩上跳舞、滚动。
如此瑰丽的景象，落在林宗恒眼中，喜惧参半，凝视越久，敬畏便愈严重。
究其原因，这要从龙神创世的传说起。
据说，很久很久以前，天地还没有形成，到处是一片混沌。
它无边无沿，没有上下左右，也不分东西南北。
混沌中孕育出两条神龙——大地祖龙与海洋始龙。
它们以混沌为食，本能地壮大己身，漫长岁月中，两条创世神龙因为食物竞争，由一开始地和平共处，转而为不死不休的仇敌。
终有一天，混沌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虚无之中只剩下大地祖龙和海洋始龙，它们吞噬了混沌，体长无法丈量，体重不可出揣测，面容不可全窥。
只有无尽的威严弥漫。
两条创世神龙打了无边岁月，皆以吞噬彼此为最终目的，不死不休。
最终同归于尽。
它们的身体支离破碎，化为了整个世界，分成了大地与海洋，孕育世界所有的生灵。
大地祖龙与海洋始龙死后，复仇的执念却并未消失，而是化整为零，融进世间所有之生灵。
——陆地诞生之物，天然难以在海洋存活，海洋孕育之灵，亦无法在陆地生存。
龙师孕育于大地，畏惧大海，是公认的常识。浓缩了创世神龙精华的龙灵，离开孕育的土壤，更将受到排挤。
龙师想要克服海洋始龙的影响，唯有配置龙灵的时候，平衡所收服的大地龙灵与海洋龙灵数量，尽量达到大地龙灵与海洋龙灵1:1的抵消。
“也就是说…黑铁龙灵孕育于大地，而只拥有一条黑铁龙灵的我，一旦进入海洋，实力将遭到削弱？”
林宗恒长吐一口气，将心神沉入心脏下半区，龙师独有的神秘“血海”所在。
血海奇妙异常，虽然存在于龙师体内，却不影响任何一个器官。
有人说血海对于龙灵，就像混沌对于创世神龙一样，无边无沿，没有空间大小和形状的概念。
而龙灵就像创世神龙依赖混沌一样，无比依赖血海。
这一点在无数次实践中得到了验证，哪怕是海洋龙灵，也能像大地龙灵一样在血海生存。
黑铁龙灵就沉在海底，形似一块黑黢黢的石头，只有前凸的两个棱角，以及身上覆盖了一层黑色的鳞片，才让它和龙有些相似，但肥大厚实的躯体，又严重破坏整体的美感。
它宛若一只老龟一动不动，绿豆大小的眼睛半天才会眨上一眨。
自然龙灵的强度划分，从低到高为：雏龙、幼龙、青年龙、壮年龙。
“目前的我，只是一阶霜白龙师，掌握一只大地龙灵——黑铁龙灵，蕴含大地祖龙精华尚浅，在海水中大约只有两成左右削弱。
而每多掌握一条大地龙灵，便意味着与海洋始龙的隔阂愈加严重，会再削弱两成。以此类推，下限将丧失全力，溺水而亡……”
林宗恒眸中透着一抹若有所思，抬头看了眼皎洁月色。
自陆地孕育的月神龙，每天与太阳神龙交替升落。
散发银辉的玉盘轮廓中，隐约可见鳞片的重叠，似钻石般闪闪发光。
夜色中，林宗恒一个箭射自林中窜出，鬼魅的身影如黑豹般迅捷，在沙滩一个翻滚，便落进海水中。
噗通
水花四溅。
也是顷刻间，林宗恒便察觉海水带来的虚弱，涌上身体的同时，也淹没心头，失力感由内而外地散发开来。
像是薄雾蒙住了眼，轻纱遮住了眼，藤蔓轻轻捆绑了每一个细胞。
“好奇特，这就是来自海洋始龙的诅咒么…全方位的削弱力量，速度，五感……”
林宗恒的面色凝重，在海洋中宛若背上全身沙袋，挥拳踢腿的力道和速度都感觉不尽全力。
漆黑的夜色下，海水的颜色更深沉，像是一个中年男子沉默寡言，胸怀万千不言不语，又像是一面巨大的黑色镜子，在这镜子下面，流淌着无尽的液态生命，充满神秘与力量。
海水中，他奔放的招式，凌厉的挥剑劈砍，拳脚搏击虚空之敌，将海水搅得哗哗响，碎开的浪花滴滴落。
“黑铁龙灵！”
伴随调动龙灵之力，深色舞台与月色聚光灯之下，林宗恒的皮肤表面像是结了一层黑铁软甲，坚硬而又柔韧，在柔和的夜中显得并不起眼。
紧接着，黑铁龙灵的作用下，林宗恒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虽然速度方面并没有任何变化，但外皮的防御力大大提升，甚至一定程度上，也增幅了近身的杀伤力。
呼呼
轻微喘气中，他惊奇地打量全身的变化，看起来如同液态武装，实际上却是硬邦邦的。
不可思议的世界！
为了更好地检测实力，林宗恒上半身离开水面。
拳脚的迅猛，产生阵阵破空声，偶尔关节的碰撞，又发出金属的鸣声，铿铿作响。
练习了十几分钟，林宗恒自觉停止练习，重重地喘气，相比常态，动用龙灵对体力的消耗数倍剧增，他可不能把体力耗干。
眼珠在眼眶左右转动，林宗恒警觉地扫描四周，猫着身子快速移动。
在如此空旷的浅海区，依然存在暴露身影的可能性。
花点时间适应一番超凡力量便够了，记忆中无数次的练习，以及身体养成的肌肉线条，发力习惯，让他很容易做到这一点，不需要过度练习。
在离开海面的一刹那，轻松愉悦感涌上心头，他只觉浑身一轻，从心灵到身体皆卸下了负担。
“就像婴儿眷恋温暖的摇篮，大地祖龙孕育之生命，对大地有种天然的亲切啊……”
林宗恒看着脚下的沙滩，心头浮现莫名的感悟，随即健步如飞，大步跑向海滩，乳燕投林般钻进茂密的热带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