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潜规则
入住别墅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天。这五天里，苏翊一直在整理从沪市带回来的资料，如今已经有了头绪。
苏翊在书桌前写着什么，这时林倩雪走了进来。
“苏少爷！”林倩雪向着苏翊恭敬问好。
苏翊将一份文件递给她。
“北方建筑集团？”她看着文件的名字，脸色有些难看。
北方建筑集团，这是一个谁也不愿接手的烂摊子，基本每一次内部开会，都要讨论一下北方建筑集团，但每一次都不了了之。
北方建筑集团原本是一家国企，后来因为经营不善，改制为合营，但依然无法挽救颓势，后来，直接被苏氏接手。
多次的改制，使得领导换了一批又一批，每一批领导更换，都会使公司内部形成一种派系。
然后就是股份分红，一波又一波的薅羊毛，使得公司股票和账上的钱一直都在走低和流失，致使股民们、员工们对于公司的信心越来越差，股票一步又一步滑向垃圾股，精英员工都在申请离职，于是，进入了一个恶循环。
如果不是有苏氏产业这个名号在撑着，公司早就倒闭了。
苏氏之所以强撑着，因为公司资质！北方建筑集团是一家老牌公司，在建筑方面，所有的资质全部齐全。
“我接手苏氏在豫川所有产业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开了吧。”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你找人散布一些针对北方建筑集团的小道消息。”
苏翊发布任务。
一个小时以后，一篇爆料文章上了热点！
苏氏家族放弃北方建筑集团，北方集团该何去何从！
紧接着，一篇又一遍类似的文章不断冲击热点！
直接倒闭！北方建筑集团你还股民血汗钱！
北方建筑集团！苏氏家族也救不了的烂摊子！
是谁毁了北方建筑集团！
……
最夸张的时候，十条热点里，有八条都是有关北方建筑集团的关键词！
夜里，林倩雪来到苏翊的书房！
“苏少爷！北方建筑集团的股票已经跌停。现在除了我们安排的爆料文章，还有一些大V也开始下场蹭热度！”
“北方集团的董事会，大股东们一直都在联系我们，我们按照您的安排一直未作回应。”
听完林倩雪简短的汇报，苏翊笑了笑。
“明天，安排澄清，不过，最后要说一句，我确实对北方建筑集团目前的现状很失望！”
“在澄清舆论以后，选择三家建筑工程类型的公司对他们进行投资、入股或者直接收购。”
“还有，如果有股东出卖股权，买！至于怎么买，谁买，只要不联想到我们苏氏的身上就可以。不过最终要在我们的控制之中！”
“好的，明白了！”林倩雪微微躬身回应。
“别的就没事了。”
在林倩雪往外走的时候，林司玉正巧来找苏翊。
“三少爷！我身体已经恢复好了！我从明天就开始跟着林助理学习吧。”林司玉眼巴巴的看着苏翊。
“你的面色看起来还是有些苍白，再多休息几天。”
苏翊语气关心。
“没事，我在喝着中药、吃着补品。”
看着期盼的目光，苏翊最终还是答应了她。
第二天，当舆论澄清会上那一段说出以后，还有林倩雪后续高调的行动被大V公之于众后，有关北方集团的关键词又是挂了一天的热搜。
北方建筑集团会议室里，乱糟糟的。
二十多个人，男男女女，没有一个人有好脸色。
“砰！”
坐在首位的董事长用力一拍桌子，房间里陷入短暂的安静。
他年龄看起来不过五十多岁，但头发都已花白，脸上满是疲倦，眼珠密布红血丝。
“如今争对错有意义吗！”
“周总已经缺席啦！”
“林总今天的动作又如此高调！”
“现在争对错还有意义吗！”
“派系之争，尔虞我诈，公司早已不是公司，而是你们眼里的韭菜地，长起来一茬，你们割一茬。”
“现在好了，地毁人亡吧！”
董事长语气苍凉，他的面容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你们一直觉得有苏氏撑腰，就可以胡作妄为了。你们就没有想到过，公司破产，苏氏一定会清算账目，对公司的管理经营进行调查！”
董事长说完扫视全场，有不少人的面色已经变得惨白！
在场的诸位，没有人可以拍着胸脯说自己在这两个方面完全是没有问题的！
当清算这把利剑落下来时，偿还不正当所得已经算轻的了！
原本觉得事不关己的众人，此时全部慌了神！
“我作为董事长，首当其冲，能在牢里度过余生，已经最好的结局了。而你们，自求多福吧！”
“我所说的地毁人亡！不是夸张！”
董事长说完，扶着桌子艰难站起身，步履蹒跚！
“怎么会这样！”
已经有女人情绪崩溃，抱头痛哭起来。
她这一哭，不大的会议室里，哀鸿遍野！
北方集团内部发生什么，苏翊不知道。第二天，苏翊大踏步在前面走，林倩雪和林司玉在她身后跟着。
走进会议室，男男女女有二十多人立刻站起身。他们都是苏氏在豫川产业的负责人！
为首的是一名两鬓斑白的男子，他是总负责人，当初安排林倩雪接待苏翊的就是他，到年底，他的任期就结束了。他直属领导的有五个人，四男一女。他们五人便是这个办事处的五位主理。
至于其余的人，就是代理了。
这样的办事处，每个省都会设立一个。
苏翊来到首位坐下，林倩雪和林司玉站在他的身后。在苏翊入座以后，其余开始入座。
“哪位是周柯比？”入座以后，苏翊直接发问。
一名高瘦的男子站起身。
“北方建筑集团的事，你继续跟进，在时机合适的时候安排退市！”
听到退市两个字，周柯比明显一怔，其余四人也是表情一滞。原来这位三少爷的目的竟是这个！
不破不立，谁都知道这个道理，但却没人敢做。也只有这位三少爷能承担起这个后果！
“好的！”回过神来的周柯比赶紧回答。
得到周柯比的回应后，苏翊目光突然扫过全场。
察觉到苏翊的目光扫视，在场的所有人都变得紧张起来。
眼中的这位苏氏三少爷，到中州前后不过就半个月的时间。
买下悦湖山庄，给许登科这只凶虎插上一对翅膀，独自一人出席投资汇报会。
接管苏氏在豫川所有产业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北方建筑集团退市！
谁也不知道他下一件事要做什么！
北方建筑集团的事出来，如今豫川的各大公司是人人自危。
在产业上，北方建筑集团被杀鸡儆猴，那么在办事处内部，谁又会成为被立威的对象呢？
“你们不必紧张，我只是来认认脸。”
苏翊笑道。
但气氛并没有就此缓和。
“林助理，在场的各位都是为苏氏尽心尽力的好员工，根据工作年限，发放3到5N的奖金。”
“具体怎么发放，你来决定！”
苏翊微微转头对林倩雪说道。
“至于办事处的人员调整，依照我给你的方案，5天内给我一个结果！”
“让林司玉给你做助手！”
还没有来得及沉浸在发奖金的喜悦中，苏翊接下来的话又让所有人挨了当头棒喝。
眼看效果已经达到，苏翊站起身带着林倩雪和林司玉离开。
他们这些人顶着苏氏的光环，难免会成为许多人吹捧拍马的对象，在这过程中，或多或少都会犯过一些错误。
人只会在忐忑的时候进行反思，有些事可以不追究，但是不能被遗忘。
苏翊离开会议室，一群人都长出一口气，但没有人真正放松，也没有人议论纷纷，气氛凝重。
此时是晚上下班时间，苏翊等在姜依柔公司的楼下，在他身旁不远处，是林司玉。
晚上8点30！
云海大厦，18楼，尚鼎资本。
姜依柔一边对着一份文件，一边往电脑上输入着什么。
这时一名与她年龄差不多的女子从她身边走过，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咬了咬唇后还是停下脚步。
“姜依柔，你不会觉得一直无法转正，是因为你工作做得不好吧！”
姜依柔脸色一变，而后一脸疑惑的看着旁边。
“馨秋！”姜依柔惊讶的看着他。“馨秋，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之前跟姜依柔一组实习，比姜依柔早半个月。
她叹了一口气后，拉来一张椅子坐下。
“你知道我们组为什么只招刚毕业的女实习生吗？而且，转正的最后期限可以通融一个月，而且，几乎所有家世普通的实习生都会延迟转正吗？”
“我之前也跟你一样以为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直到距离最后期限还有五天的时候。部长找到我！”
“转正的最后的条件，是陪睡！”
“什么！”姜依柔惊讶到瞪大眼睛。
“我悄悄问过别的人，无一例外！”
“我因为在大学的时候谈的有男朋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就同意了。”
“这个组，转正难，有要求高的原因，也有这最后一步潜规则的原因！”
“这也是部长手段的阴险之处！将近四个月的努力啊，这就是很多人屈服的原因！”
王馨秋说完，叹了一口气。
“你距离最后期限应该还有六天吧，也就是说，明天，他就该找上你了。”
“没必要加班，看你明天的抉择，我提前跟你说，只是想让你提前有个心里准备。”
“也可以早做些别的准备！”
王馨秋说完，离开之前拍了拍姜依柔的肩膀，仿佛在暗示着姜依柔什么。
等到王馨秋已经走出公司了，姜依柔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电脑上的报表和手里的文件，她的表情连连变幻，最终放下文件，关闭电脑。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
“依柔，还没有下班吗？”是林司玉的声音。
“下班了，正准备走，怎么了？”姜依柔收拾好心情回答。
“我正好在你公司的楼下，我送你回去吧。”
姜依柔走到大厦入口，看到林司玉，也看到了一旁的苏翊。
“苏少爷！”姜依柔向苏翊问好，这让苏翊有些无奈。
三人走到停车场，来到一辆白色的宝马X9前，这是苏翊给林司玉配得工作用车。
车子发动，苏翊也没有拐弯抹角。
“还没有吃饭吧，先带你吃饭！”
姜依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看了一眼林司玉后，还是欲言又止。
一家高档餐厅，包间里只有苏翊和姜依柔两人。饭菜已经上齐，姜依柔却缩着手没有去拿筷子。
“我知道通过这种方式请你吃饭，有些逼迫你的意思。不过，就像电视里演得一样，霸总嘛！”
苏翊这句玩笑说完，姜依柔放松了很多。
“听说你实习的工作不是很顺利，需要我帮忙吗？”
姜依柔想到王馨秋说得事，脸色一时变得难看，低下头，摩挲着手指。
“不用！至少，暂时不用！”
“好吧，那需要帮忙的时候可以直接找我，也可以找林司玉。”
苏翊的语气颇有些无奈，心中也有一种无力感。
“从我对待韩茹茹的言行上，还有对待林司玉，我希望你能看到，我不是一个坏人！而且，是一个很……”
苏翊在心中想着形容词。
“热心的人！”
“所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不需要有任何的顾虑。”
“快吃饭吧，不然一会凉了。”
“浪费可是不好的！”
苏翊说完，姜依柔终于拿起筷子。
将姜依柔送回去，林司玉又跟随苏翊回去。
“你感觉林助理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苏翊突然问。
林司玉顿时陷入迟疑。
“我也说不清，她能力很强，执行力很强。”
“那你怎么理解私人助理这个职位，这种身份？”
苏翊又问。
林司玉再次陷入迟疑。
“忠心耿耿，排忧解难！”
最后，林司玉说出两个成语。
“排忧解难！”
“忠心耿耿！”
苏翊用感慨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我有时候在想，我在林助理的心里，是老板，还是苏家的三少爷！”
林司玉瞬间一愣，好在如今是深夜，路上车辆不算多。
“您在意的是，她是因为你这个人而服从你的命令，还是因为你是苏家的三少爷，而服从您的命令！”
“呵！”
苏翊看着林司玉突然一笑。
“我发现，你真的是聪明。能很快洞悉别人的所思所想！”
“确实适合做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