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渔阳
之后连坐了几天马车，坐在车辕赶车的白之没什么事，车里的李玄先撑不住了。
本来身体还没好全，现在精神也已经快被折磨崩溃。
白之买的这个马车实在是不中看又不中用，走一步里面的人颠十颠，原本脸色就白的李玄坐了几天马车，脸都青了。
于是在李玄强烈要求下，两人商讨一番，改走水路。
刚好去渔阳的水路多是顺水而行，速度比马车快得多，只用与原本计划的时间一半就能到达目的地。
李玄为了能在赶路的时候有个好心情，特地花了大价钱包了艘大船，连带着白之也好好享受了一番。
两人到渔阳的时候刚好到了初春季节，李玄娇弱的身体经过金钱的滋养也总算好了起来。
晨光熹微，露花倒影，烟芜蘸碧，灵沼波暖，白之站在船头阖上双目，仰面感受着晨光洒在身上，四肢都暖洋洋的。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到渔阳渡口，”李玄走到白之旁边，双手搭在栏杆上徐徐说道：“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咱们现在到，刚好赶得上十年一度的武林大会。”
白之听到这话，腾的一下睁开眼睛，两眼止不住的放光，少年故作潇洒，说出的话却让白之兴奋起来：“诶呀，咱们既然还没有钥匙的线索，不如多走走，去凑个热闹。”
“好啊好啊！我同意！”李玄话音刚落，白之就急忙举双手同意。
看着白之喜形于色，李玄嘴角也止不住勾出了点笑意。
说起武林大会，李玄看着白之摸了摸下巴想起来一件关于武林盟主的旧事，“自从上一届武林盟主去世后，在武林各派推举下，天涯山派的掌门萧家坐上了武林盟主之位，现今也有十年了，而这次的武林大会就安排在了天涯山派举行。”
“我知道我知道！这位前辈刀剑双修，天涯山派的绝学天涯刀和萧家的家传剑法他全部都做到了融会贯通，左手使刀，右手握剑，二者皆非常精通，是个真正的武林大家！”白之对江湖上的名人还是有些了解的，特别是这位，如今的武林盟主，在山上时，她就在师兄带回去的册子上看到过这位前辈的介绍，当时就觉得非常敬佩，她只练刀都经常会被师父说练的不明不白的，他刀剑双修却每一个都能练到登峰造极，实乃不易，这个不是仅靠天赋就能做到的，一定还有后天的努力！
看着白之一脸崇拜敬佩的样子，李玄怎么看怎么不适应，面上勾出个看似真诚的笑意说道：“不过说起这武林盟主，我倒是想起了一件旧事，”一听到旧事白之立马好奇心作祟，噌噌噌凑到李玄旁边，竖起了耳朵，李玄见状总算压制住了心里那莫名其妙的不适感，清了清嗓继续说起。
“据说这天涯山派的掌门也就是如今萧家的家主，原本只是一个寒门学子，后来被萧家的小姐看中，因此入赘了萧家，原本萧家主是不同意的，但是这位展现出来的武学天赋却让萧家主眼前一亮，再后来又被天涯山派掌门破格收入门下，成为关门弟子，他这才松口成全了两人，在此之后两人恩爱两不疑，被传为世间佳话。”
“哇，还有这么一件事！那后来呢？”白之虽然在册子上看到过这位盟主的故事，但大都是关于武功方面，像这种带着感情色彩的事还真的听都没听过。
李玄转过身背靠着栏杆，稍稍抬头眯了眯眼，过了好一会儿才意味不明地开口：“只是好景不长，萧家主先是因病去世，没过几年萧小姐就因为忧思过度也离开人世，我们的盟主大人悲痛欲绝，发誓此生绝不再娶。”
“啊，这武林盟主还蛮深情的嘞！”白之虽然对盟主这段可歌可泣的悲情过往感到惋惜，但也不可否认这位盟主有些深情。
然而，就在白之还没反应过来，李玄就为这件凄美故事的后续写下了结局：“然后在萧小姐去世的第二年就娶了一位继室，带着个五岁的孩子。”
“…”戛然而止的结尾让白之感觉自己的感情遭受到了欺骗。
“不过虽然他的生活作风一直被人诟病，但实力也是实打实的，不然也不会被武林那么多门派世家推举成为武林盟主了。”
江湖险恶实力为王，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白之还是心里泛起了一阵不舒服的感觉，想起了那么多人恭敬崇拜他，就觉得不适。
就像是馋了好久的果子咬了一口，发现里面发烂生蛆一样，怪让人恶心的。
“那这件事其他人知道吗？”那些推举他成为武林盟主的人。
“那些人？呵，当然知道。一个死人，怎么能动摇他们的结盟。”
白之发现向来对他人事物不放在心上的李玄，对这位盟主竟然有着隐隐的反感。
似是察觉到她带着疑惑的眼神，李玄闭了闭眼平复了一下起伏有些大的情绪，才睁开眼又故作轻松地开口：“所以说啊，小白，看人不能看表面的，也不能看别人说了什么，你要相信且只相信这里。”少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透过那双澄澈的眼睛，白之从里面看到了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你认识他？”白之盯着他的眼睛开口道，虽然这样问，但她也没抱有他会认真回答的希望，之前也有过几次这种时候，每次他要不打个马虎眼，要不就会调侃一下她避过这些问题。
然而，出乎意料的，李玄这次对这种有些试探他的问题回答的格外认真：“我只是讨厌这种朝三暮四、拿承诺当笑话哄骗别人的人。”
白之听到这话愣了下神，不知道是不是他曾经发生过什么才会有这样的反应，但是很莫名的，她鲜少地在他身上，感受到了真诚。
很快，船只行驶到了渡口，白之和李玄在这里下了船。这里已经快接近南方地区，虽然还没有真正进入春季，但是对比起北境也已经足够暖和了。
甚至走出渡口在路边白之还能看到大部分树木已经吐出了嫩芽，春的气息已经到了渔阳。
因为举行武林大会的天涯山派在山上，而距离武林大会开始也还有几天，两人决定先在天涯山脚下的附近找个客栈住。
只不过，因为武林大会举行在即，周边的客栈也像白之之前在幽州城一样，几乎都是爆满。
当然，只是几乎。因为这次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白之旁边是李玄，李玄是什么？一个移动的钱庄！
因此在银子安排到位后，两人顺利入住了渔阳最大的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