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女绣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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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骤雨来袭(2)

乔凌菲躲闪不及,那绢帕将乔凌菲鼻下墨渍拉出一条弧线,俨然成了一条......胡子。

众人见乔凌菲这般模样不禁发笑。

乔凌菲见那绢帕上的墨渍方才明白过来众人为何发笑,随即一个白眼递向林笑愚。

狄仁杰轻咳一声说道:“依眼下局势看来需得分两方人马,一方往西域传信,确保西域无异动,余下人等则需将这青鸟卫行踪查明,当下青鸟卫敌我未明,至关紧要。”言罢狄仁杰沉思片刻看向罗敬昀说道:“敬昀,去将朱通与鹤远唤来。”

罗敬昀闻言领命出门取了马匹便往醉月阁赶去。

范无咎随即说道:“阁老,眼下阴鱼现世,已然无人继承,该当如何?”

“此事需得从长计议,待我禀明太子,再做定夺,你且先将这阴阳鱼符妥善保管,切莫横生枝节。”狄仁杰踱步看向堂内众人道:“阴阳鱼符一事当需众人守密。”

狄仁杰对堂内众人皆是了解,无论北鉴司众人及阳鱼符范家,皆为可靠。故而范无咎呈上鱼符之时,狄仁杰并未屏退众人。

乔凌菲闻言暗忖道:“如此看来这狄仁杰依旧心向李唐,北鉴司众人与武则天及其武氏家族多少都有些恩怨,而他却暗里将众人纳入北鉴司,由李珩所领,这李珩身世狄仁杰虽不明了,确也能猜得李珩乃是李唐宗室。故而这狄仁杰暗地里培养北鉴司众人,归根结底依旧是为李唐江山作保,也难怪前番武承嗣谋太子之位,会遭狄仁杰全力反对。”思及此处乔凌菲顿觉这北鉴司及阴阳鱼符背后似是藏有更大得阴谋。

范无咎答道:“全凭阁老做主。”

狄仁杰随即看向乔凌菲说道:“无咎乃系宰辅范履冰长子,与堂中众人无异。眼下大理寺人手匮乏,无咎堪以重任。”

乔凌菲看向范无咎说道:“范狱丞机警,能破这李珩藏诗传信一事,自是了得,凌菲佩服。”

范无咎惭愧道:“无咎汗颜,于狱中与司丞相识七年之久,亦是及去岁之时方才解司丞诗词之谜。”

李珩笑道:“若是范狱丞早日如实相告,珩亦无需多费周折。”

范无咎答道:“彼时并不知司丞身份,亦是于前几日乔少卿与司丞交谈之时,方才听出端倪。”

二人相互吹捧一波,听得乔凌菲都麻了,随即转向萨摩雅娜,又看向狄仁杰道:“萨莫姑娘易容术了得,只是眼下身中剧毒,不知阁老可有解法?”

“狄某对这毒物之事,亦是知之甚少,不知萨摩可知所中何毒?”

萨摩雅娜闻言道:“萨摩并不知,只听那薛怀义言道此毒名唤千姬勾吻,”说及此处又从陌腹中取出一枚精巧木匣递与乔凌菲道:“此为解药,薛怀义曾言,此药可保萨摩一月无虞,及一月之期至,则需往鄂王府领取解药。”

乔凌菲将木匣双手呈于狄仁杰,狄仁杰接过木匣,打开之后取出一枚小巧药丸,置于鼻下轻嗅一番随即眉头紧皱:“底也伽!”

“正是底也伽。”萨摩雅娜略微惊愕,这底也伽乃是西域秘法所制解毒灵药,不想这阁老竟也知晓此物。

“底也伽虽有解毒之效,却亦有毒性,久服成瘾,想必这底也伽才是那薛怀义欲下之毒,”狄仁杰将那药丸放回木匣之内,叹道:“这千姬勾吻,狄某倒是闻所未闻。须得详查典籍方可知晓,眼下萨莫姑娘虽是身中剧毒,但就狄某看来,这所中之毒并不致命,可若是服食这底也伽,终将难逃薛怀义控制。”

众人正在商讨之际,门外便传来罗敬昀的叩门声:“大人,朱通,鹤远已到。”

“进来。”狄仁杰应道。

朱通与冯鹤远二人跟随罗敬昀入得堂内,便行礼同声道:“狄大人。”

狄仁杰看向二人直接问道:“月前醉月阁当中可有一样。”

朱通与冯鹤远二人相视一眼,冯鹤远道:“月前?可是那青烟一事?”

“青烟遭杀害那日,”乔凌菲问道:“那日我等往醉月阁去追查杨清怀一案,赶至中曲青烟寝屋内时,那青烟俨然已遭杀害。”

二人闻言又是相视一眼,低头沉思片刻方才说道:“细想之下那日并无异样,只是胡商较往常多了些,倒也不算稀奇,每至胡商往返至大唐之时,胡商皆会往醉月阁中去饮酒作乐。”

乔凌菲转眼看向桌面方才所绘图样,随即将那图样拿起,递与二人说道:“你二人可见过这图样?”

朱通见这图样随即接过图纸挠头说道:“容我看看。”

朱通将那图纸端详半天摸着下巴上浓密的胡须,又将图纸递与冯鹤远说道:“冯兄,你可对这图样有印象?”

冯鹤远接过图纸,看向图纸随即看了眼朱通随即说道:“可记得那日前那客商?”

“冯兄可是说前日那醉酒胡商?”朱通说道。

二人随即对视一眼看向狄仁杰说道:“狄大人,这图样的确有些相熟,前日那醉酒闹事胡商手臂之处似是有一刺青,与这图样倒是相像。”

“你二人可确定?”狄仁杰看向二人说道。

二人相视一眼随即说道:“大人,待我二人将那胡商擒来便知。”

“你二人可知那胡商所在?”

“当下正于醉月阁中饮酒。”

“速去速回!”

“领命。”

二人应声出了大堂赶往醉月阁去了。

众人于堂内等候之时。乔凌菲言道:“阁老,眼下还有一事,需阁老谨慎应对。”

狄仁杰笑着看向乔凌飞说道:“乔少卿所指可是武承嗣?”

乔凌菲点头道:“正是,此人阴险,未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此番得阁老搭救,将萨摩救下,已然惹恼那武承嗣,断了武承嗣以李珩身份一事谋太子之位,只怕......”

狄仁杰笑道:“无妨,狄某行得端坐得正,皆是奉圣人旨意行事。与他武承嗣何干?”

乔凌菲点头道是,回想之前看历史之时,狄仁杰遭武承嗣及来俊臣构陷一事当是于下年,故而应当与当下之事无关。故而不再提及此事。

忽的一阵妖风将堂门吹的嘎吱嘎吱,径直撞在门框之上,咣当一声响,将乔凌菲吓了一跳,急忙几步赶至大堂口,将门掩了。正欲走回坐塌之时,那堂门又咣当一声应声打开。

应声滚进来一醉醺醺胡商,伏倒在地,半晌才支起身来看向堂内众人,从地面上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指向堂内众人嚷道:“尔等何人?为何将我带至此处?”

话音未落,便又遭随后入得堂内的朱通一脚踢倒在地:“叫嚷个甚!”

那胡商方才起身,又遭身后朱通一脚踢在腿窝处,随即一个趔趄又栽倒在地,嘴里嘟囔着骂了一句胡语,而后便伸手扶在在案台之上欲撑起身子,站起来。

药罗葛牟羽听罢那胡商所说之话,正欲一脚踢向那胡商腹部,却遭乔凌菲拉住胳膊示意他看那胡商伸于桌面之上那只手臂。

那只扶在案台之上的手臂上赫然刺着一只刺青,与乔凌菲所绘图样甚是相像。只是略有不同的是,这胡商手腕处图样羊角并未断裂。

随即众人相互之间看了一眼。狄仁杰随即道:“这图样与青鸟卫图样极其相似,却并非青鸟图腾。”

谁知那胡商闻言,登时收了手臂,索性盘腿坐于地上说道:“说甚青鸟卫,青鸟卫早就亡了!”

堂内众人闻言相互看了一眼,登时疑惑。

“你知晓这青鸟卫?”乔凌菲上前问道。

那胡商抬眼看向乔凌菲说道:“女人!与你何干!”

乔凌菲闻言瞠目,神马玩意儿?瞧不起女人?乔凌菲登时抄起袖子,行至那胡商面前,一把揪住那胡商的胡须道:“瞧不起女人?”

那胡商一时吃痛,登时嚷道:“啊痛痛痛,松开!”

乔凌菲不理会那胡商,硬生生揪着那胡商站起身来。

乔凌菲道:“女人如何?你说与我何干?”

那胡商当即道:“女人!撒手!我便告知于你。”

“你倒是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乔凌菲不屑道,随即便松了手。

许是这乔凌菲用力过猛,将这胡商疼的清醒了几分揉着下巴的胡须心疼道:“青鸟卫早就亡了。”

随即看向乔凌菲说道:“那群吐蕃狼占领了安西之后便将我族人屠戮殆尽,没骨气的人勇士,呸,不配称之为勇士,没骨头的家伙就投降了吐蕃。”

听闻此言李珩转目看向药罗葛牟羽,见其双肩微颤,随即按向他的肩膀。

那胡商撸起袖子,将那羊角图腾露出说道:“青鸟卫以羊为图腾,却从不断角,这羊角在我部族中,乃是勇士的象征,断了角的羊,如同断了双臂的勇士,何谈守卫家园。”

“那这断了角的羊图腾又为何意?”乔凌菲问道。

“哈哈哈,那断角羊?就是一群叛徒!都是吐蕃的狼!吐蕃的狗!”

一番言辞将堂内众人惊出一身冷汗。

李珩闻言登时一阵眩晕,这十年来!莫非与自己暗中通信的竟是吐蕃的暗桩!不对,不可能,虽然有与“青鸟卫”有过交集却并非通过他们传信,而是由杨情怀将密函传至安西都护府内,再由都护府司马与疏勒人裴沙钵罗暗中互通有无,谋划四镇之事,亦是自七年前起,裴沙钵罗拜忠武将军,将安西四镇一事又向前推进亦不。而自去岁得知家父遭武则天屠杀之后,方才转了矛头意欲挑拨,细想之下这传回密函却并无反对之意,只是索要四镇布防图纸。

思及此处,李珩登时抬眼看向狄仁杰说道:“阁老,这密函之事,或是由去岁之时便遭人调换。”

狄仁杰闻言亦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