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消失
一场酒后，杨云舒昏睡到日上三竿，因为从前的偏见，杨云舒从来不曾认真和皇帝皇后相处过。
“今日花大人不在，还请圣女代为去御书房谈话。”
自从知道了花瑾川的真面目，杨云舒便知晓意图，那便是让皇帝和自己之间间隙更深。
到了御书房，杨云舒进去，皇帝看到杨云舒还是一愣：“今日是你来。”
“花大人他有事。”
杨云舒先禀报了司天监的情况，顺便把蒙古族的事旁敲侧击的告诉皇帝。
皇帝看着杨云舒长大成人，脸上浮现出欣慰的表情，不过很快便消失，变成那个让杨云舒陌生，高高在上的皇帝。
“最近皇后身体越发差了起来，你有空多去看看她。”
“云舒知道了。”
皇后生病的事也不曾有耳闻，杨云舒离开御书房，便准备去看皇后。
到了门外，侍女将杨云舒带进去，皇后躺在榻上，瘦了许多。
“云舒来了。”
“母后这是何病？怎么如此憔悴？”
侍女给杨云舒抬上椅子，杨云舒坐下。
“多年的心病了。”
皇后仔细看了看杨云舒，抬手让服侍的人都出去。
“还记得你小时候来我们王府玩，总是活泼可爱的，如今却不爱笑了。”
杨云舒沉默了下来。
“现如今蒙古国大军压境，陛下愁容满面，我和陛下已经商量好了，你可以离开皇宫，远离这些事。”
这些话，杨云舒此刻脑海里想了很多遍，无论从什么角度想，都不会让自己离开杨国。
“从你降生那天起，花族预言便是你可救国。可是你的父皇母后膝下只有你一女，便下令让花族将这则预言封锁，不让任何人知道。因为他们只想让你活的轻松快乐。可是命运弄人，这则预言还是显现出来，国难当头，我和陛下不愿你再受伤害。”
“可…我是先帝之女。”
说罢，皇后猛烈的咳嗽起来，咳的脸涨红了起来，杨云舒上前拍皇后的胸口。
片刻皇后才缓过来：“当年我们把你从边境接回来，你对我们生疏了起来，我就知道你定是以为是圣上杀了你父皇母后。可是事实并不是如此。”
“十年前，我和圣上知道有叛乱杀上宫里，马上便带上我们仅有的士兵进宫护驾，叛军实在是太多，我和圣上到的时候，他们已经被杀害，再回头只看见你躲在门后，我们只能把你救下来，而我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众人推上了这个皇位，后来查清是花族人从中作梗，圣上便杀了那些叛乱的花族人，让杨国上下不许谈论此事，也是为了维护先帝的名声，圣上心痛，每看见你便会想起那些往事。”
杨云舒眼泪如河水般涌出，愣在原地，她此刻在想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皇后哭的晕了过去，怏灵才现身，给皇后把脉，从杨云舒身上找出符纸写下一张符纸，打入皇后体内：“就是心情结郁，过几日便好了。”
杨云舒离开皇后这里，径直去司天监，司天监里关着各种妖魔，如果花瑾川真的有心，那么一定会找出端倪。
到了地牢里，杨云舒发现只有一些瘦弱小妖：“怎么只有这些？”
“大妖都是花大人自己处置的。”
杨云舒离开地牢，只见花瑾川还是和平时一样，对着自己总是最友善的一面，现如今还只有极少的人真的大军压境，而罪魁祸首就是花瑾川。
怏灵还在想杨云舒会怎么做的时候，杨云舒已经驱动二十四张符纸到空中。
花瑾川抬手挡住，笑了起来：“学了半年就能驱动二十四张符，还真是大祭司所言的天才。”
花瑾川念咒则是杨云舒的几十倍符纸，很快杨云舒的符纸便被搅碎。
周围的人看见两人打了起来，便躲的远远的。
怏灵抬手注入灵力，花瑾川的符纸也都围绕在杨云舒周围，杨云舒抬手一掌，花瑾川身前出现一个女人替他挡下这一掌。
“小丫头片子。”
女人身着紫衣，身上散发着妖气，压迫感让杨云舒有些挪动不了身体。
女人抬手一道光波出现，怏灵出现抬手挡住这一掌，嘭的一声两人被打飞出去撞倒司天监的柱子。
怏灵涌出一口血，杨云舒抛开身上的东西：“怏灵。”
花瑾川蔑视的看着两人：“我还以为你会很强。”
然后和女人一起离开。
怏灵有些难受，看见天空有妖兽在空中盘旋，立马恢复成灵魂的模样：“小云舒，那个女人是魔，她靠着花瑾川吸食妖丹，你快去让皇帝请花族来。”
天现异象，蒙古国连破城门，妖兽横行。
皇帝听说此事之后，也已经无可奈何：“他们有妖相助。”
杨轩咚的一声跪下：“父皇，儿臣听信花瑾川的妖言，国防图在他手里。”
皇帝锤椅，气的说不出话。
“现在重新布防还来得及，我不懂兵法，不过皇兄一向精通兵法，一定会有转机的。”
这半个月，杨云舒见证了太多生死，外有蒙古入侵，内有妖魔横行。
杨云舒研究古籍，学会了一种阵法，在花族的帮助下完成，设下一个保护整个京城的结界。
让妖魔无法进入，这才让杨云舒松了口气。
杨云舒累的几天几夜未曾合眼，花族几百号人，一半申请去了前线，有了花族的加持，终于听到了胜仗的消息。
怏灵受伤后一直在养神。
蒋砚作为神仙，只能当一个旁观者，所以索性躲的远远的，可是一想到杨云舒的模样，第一次动了侧影之心。
“等到三天后，月圆之夜，我就要他们好看。”
花瑾川给面前的女人倒茶：“那到时候，你就是我的皇后。”
青悦笑起来，手抚上花瑾川的脸：“好啊，我日日缠着你。”
……
怏灵化作人形，站在城墙之上：“月圆之日，她魔气会大增。”
杨云舒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此刻她也不知道应该如何。
怏灵正想着为何神界还不派人，就看见天空之上还有一层结界，原本怏灵想到只要魔一杀人神界必会出现。
“她的道行很深，我现在的情况打不过她。”
怏灵扭头看着杨云舒的脸，此刻脸上满是疲惫，不过却丝毫没有恐惧。
“我如果死了，对你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怏灵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于是风声替怏灵回答。
杨云舒每天还是该吃吃该喝喝，闲暇时间拉着怏灵讲述外面的世界。
“怏灵你就给我讲讲吧。”
“用说的，不如带你去看。”
看着怏灵的眼睛，杨云舒点头：“好。”
不知怎么的，杨云舒总是莫名的相信怏灵。
月圆之夜，杨云舒站在城墙之上，看着陆陆续续攻击结界的妖怪，抬手，众将士便准备弓箭。
弓箭只能暂时击退妖怪，直到众人脸上折射出紫光，妖怪不停撞打结界，大祭司带头不停修复结界。
直到花瑾川和青悦出现在空中，月亮露出云面，怏灵站在杨云舒身后，杨云舒抬手护住结界。
隐隐约约中，将士们看见了杨云舒身后的那个女人，瘦的和竹竿一般，一只手便能握住怏灵的腰，风吹动两人头发。
怏灵灵力过于强大，杨云舒身体有些承受不住，导致流鼻血。怏灵见状松手，将杨云舒护在身后。
就这一瞬间的时间，青悦打破封印，一瞬间妖气席卷整座城。
怏灵念咒，一道光墙出现，靠近的妖兽均被烧伤。
花瑾川从未见过如此霸道的功法，吓得百妖不敢靠近，光墙几乎照亮整片天空。
“青悦，怎么回事？”
青悦此刻也顾不上什么，飞到月亮下面，一团魔气打破光墙，怏灵被反噬。
杨云舒扶住快要跌倒的怏灵：“怏灵你别帮我了。”
怏灵飞到半空，念起咒语，竖起两根手指：“伏神剑！”
青悦原本是封印万年的魔，好不容易被放出来，原本以为外面的人只要不遇到特别厉害的神，就都能解决。此刻只听见雷鸣声，乌云遮住月亮，一把剑从天而降，来到怏灵面前。
怏灵身后闪着金光，青悦眯眼这才认出此人是谁：“快跑。”
怏灵念着咒语，伏身剑随即发着光变成无数把剑，一股强烈的气流冲出，青悦也被一剑刺穿妖丹，彻底魂飞魄散。
一场大战，便因为怏灵而获胜，看的众人目瞪口呆，怏灵收起剑，缓慢的落在地面，看着花瑾川跪地求饶的模样，怏灵只觉得有些恶心：“帮助魔，杀害自己的同类，你这样的人，就该交给阎王下地狱，永生永世在地府受折磨。”
“求你！不要啊不要！”
怏灵最后也还是没有动手，后来杨云舒亲自带回去审问过后，真相确实如自己想的那样，花瑾川十年前救了青悦，为了帮青悦恢复魔力，所以杀人吸取精元。后来便杀妖夺妖丹。
如果说青悦回到魔界，定可以排到前面去，可是她遇到了怏灵。
怏灵看着自己逐渐消失的魂魄，杨云舒从城楼往怏灵的方向跑，怏灵逐渐变成光晕慢慢地消失。
“怏灵！”
怏灵最后也只能听见杨云舒的哭声，不过此刻她已经无法回应杨云舒了。
杨云舒只能看见怏灵留给自己的一把剑，或许是身上有怏灵的气息，所以杨云舒拿起了伏神剑。失去主人的剑，也失去了光泽，安静的躺在杨云舒的怀里。
这场战争持续了一年，最后杨国和蒙古谈和，终于杨云舒心里的大石头落下。
而让花瑾川也得到了惩罚，杨云舒没有杀了他，挖了他的双眼，剪短脚筋手筋，把他变成一个不男不女的人，让他这样骄傲的人变成京城的一名乞丐。
杨云舒背上剑，带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没有告别任何人，就这样踏上了寻找怏灵的路程。
“云舒公主她不见了，侍卫们说好像出宫去了。”
皇帝放下奏折：“云宫日日打理，公主的东西不能挪动，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
“是。”
杨云舒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是她要离开杨国，离开皇宫。
另一边。
蒋砚来到怏灵肉身封印之地，看着被冰封起来的怏灵，安静的躺在冰河里。
“杨云舒如预言所言确实能救杨国，杨国如今风调雨顺。”
传来一个女声的轻笑：“那是她运气好，遇到了我们。”
“我？”
“某些人就喜欢做好事不留名，要是你在我身边，我也不至于现在被锁在这。”
怏灵的幻影站在冰面上。
蒋砚看着遥无边界的冰面：“杨云舒离开了杨国，我不知道她去哪，不过貌似是来找你的。”
怏灵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耽误了杨云舒，不过想来想去，还是陷入了以前的回忆。
蒋砚每隔几日就会来尝试用各种方法破除封印，怏灵总是站在一旁看着，一次又一次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