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无助

在半个月前我还是一个平常的上班族。起床之前闹钟会响2次以上，快速洗漱完离开住处；着急忙慌地扫一辆共享电动车，踩着点打卡上班。

时而摸鱼、时而激情创作、时而和同事有说有笑；饭点讨论吃什么，加班就大肆抱怨；和骑车大部队一起闯绿灯，分道扬镳各自回家；刷刷视频看看娱乐，随随便便吃点什么；放空脑袋睡觉，为新的一天养精蓄锐。

日日重复，尽管枯燥、乏味，但对稳定的生活节奏带来的安定感到心满意足。由于各种原因，我还是加入了失业大军。

距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有的人建议回家过年，有的人却认为这时回家只会被别人认为你没有一个好的工作，会被说三道四。当然，失业这件事父母是从不知道的。

过年回不回家，只有我心知肚明，甚至都做好了不回的打算的。我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回家，只是在身体上被当成廉价劳动力，情感上被当成礼貌相待的客人，精神上被当成其他优秀人才的比对品。

没有家人作后盾，只有爱莫能助的朋友和往后余生的命途多舛。

你问我在干嘛？我在温暖的被窝里盘坐，在吱吱作响的桌上码字，在为乱成一团麻的情绪阻止语言。

我还有一口锅，它本可以炒菜，煮火锅，蒸饭和闷炖，却时常被我用来煎鸡蛋和热土司。其他的桌子、椅子、洗衣机、冰箱和旧沙发都不是我的；包括从图书馆借来的书，也不是我的。我本可以装上我的衣服，带上我的背包，随便去哪里都可以；可是我还有我的锅、我的被套和我的泡脚桶；它们都是不能跟着我想到哪就到哪的。

站在熙熙攘攘的十字路口，我总能看到自己。那个中规中矩，穿着还算干净，不太刻意打扮的人是我；那个骑着自行车，遇上人群就骑得歪七扭八的人是我；那个左手握着电动车手刹，一顿操作猛如虎从人群中穿梭而过，只留下一个潇洒背影的人还是我！甚至是坐在汽车里，眼神空洞又好奇的注视路人的也是我！哪里都是我，我却时常感觉自己被弄丢了一样，找不到自己。

我会时常把窗户打开，让新鲜空气进到房间里的每个角落；我希望风透过窗户把洗手间里的霉味儿带走。

我也时常把灯打开，因为被贴上防窥膜的窗户根本透不进阳光，或者太阳光线想要进来光顾这里，必须等对面的大楼拆掉才行；灯光会将屋子里的阴郁一扫而光，也会把窗外呼啸而过的地铁声、汽车喇叭声和不知道哪里传来的电钻声给一并赶走。

有时会被脑子里纷乱如麻的思绪带到一个不知名的只有我一个人的空洞世界里，想拉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有；想歇斯底里的嘶吼、想挣脱，却怎么都出不了声。我知道自己应该是理智的，我应该把自己从思绪里解脱出来，我应该还有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