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61-支配

弗曼里安当然不可能吃下那团来路不明、混合着黑泥的肉糜，他一脚踩碎，冷冷看着瑟纳：“看来我们是没得谈了。”

灰嘴低下头，他知道身边这位传奇人物性格，接受和平已经是极限，绝不可能接受自己被支配，这是不可能的结果。

他也相信，弗曼里安肯定有办法对付瑟纳，现在只是一时受挫寻求和平罢了。

瑟纳却咂咂嘴，随意道：“不愿意的话，你就去死吧。”

“什么……”

弗曼里安皱眉，他弄不清瑟纳话中真假，思考着。

只可惜，他或许狡诈，却不懂瑟纳的反复无常。

下一刻，两颗子弹就精准击穿他心脏和后脑，这是他修复力最差劲的弱点，一旦被破坏就会陷入假死状态，这个期间是最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

而他背后，灰嘴瞪大眼，举着手铳，看着硝烟从枪口弥散，整个人不知所措。

瑟纳却仿佛早就有所预料，就在此刻猛然前冲，单手掐住浑身僵直无法动弹的弗曼里安脖颈，随后咧嘴一笑：“死吧。”

咔嚓——

伴随着瑟纳用力，弗曼里安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眼神灰敗，从脖颈一分二，彻底死亡，再没有修复的机会了。

而他到死都不能理解，为什么方才试探过的灰嘴，会在这个时候偷袭他，并且，他敏锐的感知没有任何察觉，那一刻，空气的波动在感知中，都是正常的。

他‘看不见’灰嘴抬枪的动作。

瑟纳看着失神的灰嘴，没一点在意，直接扔掉弗曼里安死不瞑目的头颅。

没错，灰嘴当然不可能偷袭弗曼里安，可别忘了，瑟纳早就可以做到操纵鲜活意志的肉体。

法柯特赫洛斯，提灯老人、贝姆会帮众……

他们都曾死在瑟纳的支配之下，被自己杀害。

弗曼里安自身意志强大，精神上限在忍受痛苦中磨练拔升不会被随意支配也就罢了，可灰嘴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怎么可能反抗瑟纳的支配呢？

瑟纳弥漫的精神早就渗入灰嘴血肉筋骨，他已经不知不觉中成为傀儡，作为瑟纳意志的延伸行动着。

而就算不能支配弗曼里安，可瑟纳想短时间干预一下他感知也是没有问题的，要记得，瑟纳有启蒙者之面召唤全知黑雾用知觉价值认知的信息，他早就清楚知道弗曼里安的掌握着全感知强化的特殊刻度。

所以，这根本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详细而精密的计划。

全面的碾压。

如果弗曼里安答应并吃下团混杂黑泥的肉糜，瑟纳就可以从精神层面污染侵蚀，并用血肉操纵着肉糜生长一颗肉瘤在弗曼里安体内，让这个老东西为组织搭建框架，提供帮助。

嗯，等组织发展到一定阶段，这个老东西当然不能留，会迎来瑟纳的清算。

但现在，老东西根本就不听话，瑟纳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他还做不到扭曲一个精神层面不比他弱的意志成为傀儡。

此刻，灰嘴也沉浸着，他看着弗曼里安一分为二的肢块，深深自责。

弗曼里安一手将他培养，托付德廉芬的血手帮和军火贸易，也传授晋升神秘的途径，解惑荆棘受苦之路。

他也忍受着病痛，企图理解痛苦，相信弗曼里安会延续他的传奇一声，所有明明一切都那么美好，光明着未来，可此刻却被完全摧毁。

但事已至此，这位传奇着，二十多年前就被通缉的罪犯血手弗曼里安，经营着大量军火贸易和黑帮的弗曼里安现在却身首异处，被一个少年残忍杀死。

一切都被终结。

甚至，是自己开的枪。

深吸一口气，灰嘴到底不是脆弱的家伙，很快回神，看了眼手中铳械，又看了眼背对自己毫无顾忌翻找弗曼里安尸体的瑟纳。

灰嘴最终扔掉铳械，他亲眼见识过瑟纳被爆头后仍然存活，便知道目前自己的所有反抗都是徒劳，所以冷冷质问道：“你打算留我到什么时候？”

“看到地上那团肉糜了吗？”

瑟纳弗曼里安扒拉暗红色风衣搜寻战利品，随口给出答复：“吃掉它，不然就死。”

没有什么可犹豫的，弗曼里安拒绝后当场死亡的画面就在前一刻，灰嘴不认为自己会是例外。

为了活下去，为了更多可能。

灰嘴看着那团被弗曼里安踩过，留着鞋底印记和灰尘的肉糜，缓缓趴下，伸出舌头，一点点将恶心至极的肉糜碎渣吃进肚子里。

下一刻，伴随肉糜在他食道和肠胃中生长，发出触角钻进血肉融合为一体，整个过程没有麻药，他痛得满地打滚，一头冷汗。

但灰嘴就算硬生生用牙齿咬破嘴唇流出血，蜷缩在地如同爬虾，也只是闷哼，一个痛字没喊出，全部硬抗下来。

这一次，他似乎终于能理解一些痛苦。

瑟纳余光看见烂泥一滩的灰嘴脊背浮现一块破碎的黑钟。

“呵，居然真的理解了刻度？”

瑟纳挑眉，而后吩咐道：“启蒙者之面，知觉认知一下现在的灰嘴赛恩斯。”

【赛恩斯欧拉，男，23】

【物质0.7能量0精神1.1】

【痛苦•向外（精神），造成的伤害会放大痛苦】

【剩余知觉18666】

“有点意思。”

一脚踢开弗曼里安尸体，走到灰嘴身前，居高临下：“以后你就负责弗曼里安原本的工作，给我发展势力，提供钱币，另外，密切关注所有神秘事件。”

“呼，血手死了，他在其他地区建立的组织可不会听我指挥，而且现在的血手帮失去军火补给，我们再也不能进行大规模的军火交易了，只依靠骰子牌桌，收入将下降。”

灰嘴擦擦嘴，挣扎着站起，他隐约察觉到，有一种力量被他获悉了，那是他一直在理解的痛苦。

不过这一次，他只想施加给别人。

弗曼里安很强，他一直通过比拼意志的方式从精神上用痛苦杀死对手，整个过程犹如上刑。

依靠这个手段，他一路畅通无阻有惊无险二十年，活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最后却死在瑟纳手里。

他承认，自己被瑟纳那番让痛苦转移给别人的说法影响到了，再加上惨死的弗曼里安就在眼前，灰嘴也开始接受这个事实。

并深刻理解，痛苦这种东西，只有存在在敌人和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才是好的。

“失去后一个月能赚多少？”

深深看了瑟纳一眼，灰嘴低下头，温顺的回答：“军火是大头，失去后整个血手帮一个月只能赚取到一百到一百五十个金满。”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开销，贿赂议员和高庭各种职员和损耗，折算后大约是八十到一百一左右。”

“那就停止军火贸易，开办孤儿院，寻找那些天生特异的孩子去扶养，其他普通孩子，就传授他们铳械的使用方法。”

瑟纳咧开嘴，毫无良心：“至于你，自己体会手中这份力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