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

师傅曾夸过我，天资无双，必将年少有为。

没想到他老人家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我如今也只是废物一个，美其名无量剑宗的长老。

一个武功尽失的长老要来何用。

不过还好，虽然我武力值不在，但颜值能打，美貌还在。

作为一个废物长老，我连招收弟子的资格都没有。

掌门师兄允我坐在这里，也是一个陪衬。

我轻轻抚着怀里的猫，目光却在台下扫过。

女的清丽娇媚，男的昂扬挺拔，如我初入宗门时一样，都是些小年轻。

“楚言，上前来。”

掌门师兄微一抬手，一身着靓蓝色长袍的男子跨前一步。

我微微抬眼。

这人剑眉星目，五官英挺而阳光，笑容间尽是自信与坦荡。

掌门师兄满意地点头，朗声道：“今日楚言独闯十八关，依宗门规矩，他便是这一届的首席大弟子。”

说罢，便将宗门腰牌相授。

“多谢师傅。”

楚言恭身接过，目光却有意无意向我扫来。

我知道，不仅是他，在场的许多新弟子，都在好奇我这个摆设的身份。

我似笑非笑地看向掌门师兄。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清咳一声道：“这是清音师妹，你们都该尊称一声师叔。”

话音一落，我便听到了人群中传来的议论声。

无非是说我空有美貌，没有实力，却还霸占着这宗门长老之位。

这破长老，谁想当谁当去。

或者是说我目中无人，自恃甚高，当年的天才之名早已经殒落云云……

我懒得听这些人唠叨，直接抱着泡泡站了起来，对着掌门师兄颔首道：“清音乏了，先行离去。”

说罢，也不待掌门师兄应允，转身就走。

在经过楚言身边时，我微微一顿，斜睨着目光向他看去。

他的侧颜如刀削似的冷峻，只是在我的注视下，一张白皙俊颜，渐渐泛起了红。

“是颗好苗子，可别被养歪了。”

我的嗓音压得极低，只有我们俩人才能听到。

楚言诧异地向我看来，似是不懂我话中之意。

我不再多言，与他错身而过。

白色的衣角划过楚言的指尖，带着一阵清雅幽冷的香气。

到底是年轻，他看着我离开的背影，半晌都回不过神。

2

我独居在一处僻静的院落，离宗门正殿很远，平日里少有人烟。

这日，我听到弟子拉练跑步的声音，从我院门前路过。

我将泡泡抱在怀里，倚在院门前看着。

果真瞧见一队，穿着宗门袍服的弟子跑步而来。

为首之人，正是楚言。

他也瞧见了我，白皙的脸庞泛起一抹红晕，赶忙停住步伐，恭敬拱手，“师叔。”

“你们先跑，我与师叔说几句话。”

楚言一挥手，身后的那队人便快步跑过。

“师侄，何事？”

我一本正经，抬眸看向楚言。

阳光正好，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打出薄薄的光影。

他一双黑眸闪着琉璃般的光泽，像是璀璨的星辰，正直愣愣地看向我，“师叔……”

我懒懒地靠着，等待着他的下文。

却发现楚言看着我，失了神。

我觉得好笑，不由清咳一声提醒他，“楚师侄？”

楚言仿佛大梦初醒，一张俊脸更红了。

他赶忙垂下目光道：“师侄……是想提醒师叔，最近无事切忌不要下山。”

“喔？”

我挑了挑眉。话音淡漠，“是出了何事？”

楚言似乎踌躇了一下，才开口道：“山下村庄出了命案，不止是咱们这里，还有相邻的几座村庄，听说都有人被害，是被……挖了心。”

“喵……”

泡泡适时地叫了一声，抬起一双阴阳眼扫向楚言，又在我怀里拱了拱，被我顺了顺毛后，终于安分了。

“这猫……”

楚言似才注意到我怀里的泡泡，刚想伸手去摸，我抬手阻止了他，“泡泡怕生，不喜别人碰。”

我的指尖冰凉，触及在楚言温热的手背上，像是寒冰遇到了烈火，我们俩人都被灼了一下。

“师叔不怕？”

空气中有一种灼热在升腾，楚言手足无措般收回了手，又将手背在了身后。

“怕猫，还是怕那挖心之人？”我似笑非笑地看向楚言。

他却有些窘迫，不敢与我对视，只瞥向一旁，低声道：“都有。”

“师侄别怕，猫儿若是背主，自然会被我了结。”

我伸手轻轻捋着泡泡的长毛，它的脊背却是躬了起来，全身绷紧，仿佛被我的话吓到一般。

我笑了笑，又捏了捏它的脖颈，这才慢条斯理地继续道：“至于挖心人……不还有师侄可以保护我么？”

楚言闻言，立马挺了挺胸膛，眸中晶芒闪动，“师叔放心，我一定尽快抓到凶手。”

“嗯。”

我低垂了目光，楚言看不清我的表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躬身告辞。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眸色渐深。

泡泡不时地轻呜两声。

我伸出手指，点在它鼻头，“放心，他抓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