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魂魄不全
“唐威！你好大的胆！本香主的布施之恩，你也敢回绝？”殷青见对方不从，竟突然变脸，直接掐住顾宁脖子，厉声叱喝道。
“香主这般世间绝色，属下倾慕还来不及，怎会不知好歹？”顾宁搜肠刮肚后，便生出一计。
他急忙伸手，狠狠搓了几下那对软玉，只见殷青愠色尽褪，嘤咛一声便顺势倒入他怀中。
“这便对了，唐兄.....奴家知道你那点时间，误不了事的！”
顾宁忍住一巴掌把她打死的冲动，沉声道：“香主，此事十万火急，我已是查到张仇为何惨死了！”
这话终于生效了，殷青一愣，眼目中迷蒙之色尽褪，露出一丝恨意。
“那你还不快说？是谁把我家夫君害成那幅惨状！”
“这特么，有你这玩意为妻，我看他就算不死也够惨了。”顾宁心中腹诽不已，而脸上却摆出一幅慌张之色。
“张仇，他乃是对着魏国宫门御阶的方向叩首而亡，把自己的脑袋都叩碎了！”
“什么？！”殷青闻言，眼中的恨意迅速消退，转而透出极端的恐惧。
“魏....那人，他已是和我大晋天子一般了...？！”
顾宁被这突兀的一句话弄得摸不着头脑，不过他就算想问，现在时机也不恰当，得让这女人把同伙都召集来再说，免得还有漏网之鱼。
“所以此事耽误不得啊！香主，快把人手都召来，我有要事相商！”
“你且下去等着，我这便传令！”殷青整理了下发钗，便顺手关上暗门，然后转身走出厢房。
总算把这女人打发走了，顾宁沿着暗门后方的台阶一直往下走，滴沥声回荡在这密闭的走道内，显得越发刺耳。
转过一处台阶，顾宁终于看清了下方是怎么回事了。
台阶的尽头是一处石室，里面摆放着一些桌椅，此时石室中只有一个人。
那人身着魏国内廷中官的服饰，只是双目发白，口中流涎，四肢腐烂，脓水从残躯中滴沥而下，散发着一股顾宁很熟悉的臭味。
他初来云州府时，便在茶中品出过这种味道，像是腥臭的陈年油垢。
而这幅残躯的形象，顾宁也在向嵩的意识中见过！
大晋皇庭大殿的房梁之上，吊着无数不停挣扎的腐烂残躯，看起来都和眼前这人差不多！
“谁把你害成这样的？夺生门？”见那魏国内侍还有呼吸，顾宁便压低声音问道。
他话音刚落，那内侍便嘶吼了起来，拼命想说什么，只是喉咙都烂掉了，吼声中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反而喷出无数脓汁。
挣扎了几下后，那魏国内侍似乎才意识到自己不能说话了，便使劲摇了摇头。
没想到用力过猛，腐烂大半的头，直接掉了下来！
然而那人却伸手一抓，稳稳接住自己的头，拧了几下后又安装回去。
顾宁的眼都看直了。
不是，这鬼地方的妖孽咋就这么多呢....
“难道你变成这样，和夺生门无关？害你的另有其人？”看那魏国内侍摇头，顾宁转而又问了一句。
这下那魏国内侍反而拼命点头了起来！
不过这点头动作也确实太用力了，‘咔嚓’一声，那人脖子直接卡住。
只见那魏国内侍用手挪了一下，脖子才在咔咔声中扭正过来。
这一幕，顾宁也是莫名熟悉.....
之前他去药铺中购买毒物时，那药铺的老掌柜便是如此扭头，只是那掌柜的尚有活生生的血气，不像这魏国内侍如腐尸般死气缭绕。
“你可是生于魏国，长于魏国？”顾宁冥冥中抓住了一丝关联，倏然问道。
这下那魏国内侍点头得更厉害了，直接把腥臭如油垢的脑浆都甩了出来。
顾宁不由陷入沉吟，之前云州太守傅进说，魏国百姓得官位的不多。现在看来哪怕得了官位，下场也不见得多好啊......
正当他还想继续问话时，便听到身后的阶梯走道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屠夫装扮的胖子便走了下来，好像前一刻还在菜场中杀猪卖肉，下一刻就被叫来了这里。
“唐威，几个月不见，你功力精进不少啊。”那个屠夫瞄了顾宁一眼，警惕道。
“不多精进一点，怎受得起香主的轮番好意？”顾宁思索了下，便认出这胖子名为郭轲，一手刀法刚猛又细致入微，不消片刻就能将人骨肉分离。
“哼，一会我可要先溜了....”郭轲全身肥肉一抖，转而盯着那魏国内侍道：“三魂七魄都不全的痴愚东西。在我大晋，只有房梁上才有你等容身之处。”
顾宁闻言心中一突。
魂魄不全？什么意思....
难道这便是魏国百姓看起来诡谲的原因？
“郭兄，这魏国倒是会装。”顾宁故意冷笑一声，出言试探道。
“按你所说的张仇那般惨死之状，估摸着那魏王也装不了太久了。”
“况且右府工令这蠢材，还给魏王造了这般多利器机关，只怕用不了多久，魏国这些外来的朝臣都要上房梁呆着！”
“这确是我大晋失策了，谁知道那机关火器是如此犀利。”顾宁继续套着对方的话。
郭轲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这都别提了，便是我晋朝皇家内廷所赐的神卫，在那些火器轰击之下，也几乎扛不住。不知向嵩此番行刺的结果如何，现在也不见报信。”
说完，郭轲便踹了那魏国内侍一脚，直接把它的半只腿都踢散架了。
只见那具腐烂残躯吭哧吭哧在地上爬着，把自己散架的烂腿捡回来，重新拼凑上。
“大晋搜魂令都被张仇带在身上，他死成那鬼样，身上的东西还都丢了。现在想搜一下这魏国太监的魂都办不到。不然也好推算一下，魏王究竟迈到了哪一步。”
“这东西，不是魂魄不全吗？”顾宁指着魏国内侍，状似无意道。
“魂魄不全也能搜魂，模糊点罢了。”郭轲随便找张椅子坐下，全身肥肉乱颤中，心有余悸补充了一句：“咱可先说好啊，我有洁癖，一会要是香主强逼咱们行事，我要第一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