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特权
很快，时间即将午休时间。
因为快要下课了，教室里的同学们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有的同学琢磨着午休这一个小时去吃点什么，有的同学琢磨着这一个小时应该够去网吧打一局游戏。
对于陆鸣舟，这一上午，他浑身的不自在，因为身边的江清苡就像是个怨种一样，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写笔记。
老师叫自己回答问题，自己神游四海不知道题目，一旁的江清苡也不提醒自己。
自己回答完问题，一旁的江清苡也不会悄悄的鼓掌说好棒。
因为李甜甜又找陆鸣舟的事情，加上陆鸣舟不解释，江清苡多多少少产生了一些小误会，所以她认为她没有资格做这些，却不知觉间剥夺了陆鸣舟本应该享受这些的权利。
陆鸣舟捏着下巴，开始反思起来。
他好像琢磨出舔狗和被舔的门道了。
舔狗是一种追求，是一种向往，更是一种不求回报的付出；
被舔是一种享受，是一种状态，更是一种被认可的心理上的满足。
舔不到人，没人舔，二者都是一种伤害。
前者，没了向往，没了希望；
后者，阈值被拉高，忽然的落差，难以适应。
铃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
伴随着老师的一声“下课”，同学们一哄而散。
教室都空了，老师的教案都没收拾完，可见高中生对自由的向往是多么的饥渴。
授课老师都走了，不动如山的，是角落中的陆鸣舟和江清苡。
陆鸣舟不想动，江清苡因为坐在里边出不来。
江清苡起身，畏手畏脚的说：“我……麻烦你让一让。”
陆鸣舟一脸凝重的看着江清苡。
江清苡避开陆鸣舟的目光，头更低，有想逃的架势。
陆鸣舟：“不让。”
江清苡：“那我……怎么出去！”
陆鸣舟：“那是你的事情。”
江清苡：“你……”
江清苡贝齿含唇，有些委屈的去看陆鸣舟。
因为角度的问题，陆鸣舟看到了些许江清苡脸上的颜色，她的肌肤很白皙，咬嘴唇的模样很可爱。
但江清苡很快反应过来，胆小的她立即整理她的秀发，所以那张白皙的脸蛋就又被江清苡藏了起来。
江清苡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酝酿老半天，挤出来一句：“你无赖。”
陆鸣舟闻声，心里咯噔的一声。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就好像是一个性感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娇羞可爱的打了一套歹徒兴奋拳。
这踏马的也太好欺负了吧？
陆鸣舟半躺在椅子上：“爱咋咋。”
江清苡：“我告老师！”
陆鸣舟：“我学习好，老师不能管我。”
江清苡：“你……”
见得陆鸣舟赖皮，江清苡性子柔弱，实在没办法，只能又坐了回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半晌。
江清苡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江清苡：“那个……”
陆鸣舟双手盘在脑后，挑起眉梢看一眼她：“嗯？”
江清苡抿了抿唇，蚊子大的声问：“她找你……”
问一半，江清苡就后悔了，于是没了下文。
陆鸣舟：“啊，没什么，想跟我杵对象。”
江清苡脸红，她没想到自己那么大点儿的声音竟然被陆鸣舟听到了。
其不知，陆鸣舟根本不需要去听，他只是需要一个噱头去解释。
江清苡：“喔。”
陆鸣舟：“哎，烦。”
江清苡听出来点眉头，似乎……陆鸣舟拒绝她了？不然怎么会心烦呢？
江清苡试探性的问：“烦什么……”
陆鸣舟慵懒的说：“之前我平平无奇，学习能力不强，跑的不快，唱歌不好听，篮球更不会，画画什么的压根没那个艺术细胞，没人理会我，没人在乎我。”
说到这里，陆鸣舟顿了一下，自嘲一笑。
陆鸣舟：“这下好，考了个年级第一，校花追求我不说，哪怕我说是权势滔天的富二代都有大把的人信。”
江清苡：“这不是好事么，李甜甜人长得那么好看。”
讲这话的时候，醋溜溜的，那股酸味都呛鼻子。
陆鸣舟一脸忧愁的叹了一口气：“其实……算了，不说了。”
小心机。
陆鸣舟故意装作多愁善感的样子，故意把话讲一半，吊着江清苡的胃口。
果不其然，江清苡有些焦急。
江清苡：“说啊你倒是。”
陆鸣舟摆了摆手，老气横秋的说：“不说也罢，没啥意思。”
江清苡：“讲讲看啊，你不说怎么知道有没有意思。”
陆鸣舟偷瞄一眼江清苡，又问：“想听？”
这句话是最羞人的，女孩子都有小情绪，这节骨眼你问人家想不想听，这无异于让人女孩子把底裤颜色展示给你看。
男孩子坏就在这里，他一点遮羞布都不肯给你留。
江清苡：“不想。”
陆鸣舟：“那我费劲吧啦的讲什么！”
江清苡：“你……”
江清苡又是艰难的抿唇。
纠结半天，最终还是选择把底裤颜色展示给陆鸣舟看。
江清苡：“想听。”
陆鸣舟见得江清苡傻的可爱，脸上浮现一抹笑容。
陆鸣舟一本正经的说：“当一个人对你坦胸漏背的时候，其实某种程度上，你就是这个女人的猎物了，你觉得你是凭借着你个人魅力征服她的，实际上并非如此，那是一种女人对充满智慧男人的蔑视，因为她打心底里就认为你是个低俗的男人，她肤浅的认为只要脱脱衣服分分钟就给你拿下。”
江清苡：“所以呢？”
陆鸣舟起身，挥臂。
陆鸣舟：“我一个大β斗！”
江清苡鼓掌：“好棒。”
陆鸣舟保持着大β斗的状态，回头看江清苡：“棒是吧？”
江清苡点头：“是的，好棒棒。”
陆鸣舟坐了回来：“有文化确实吃亏，思想觉悟高，有些事情也就是想想罢了，滥情的事情确实做不来，做不来呀……”
江清苡点头：“嗯，好棒。”
解释完了，陆鸣舟压在陆鸣舟心头的石头也就消失了，呼吸都跟着顺畅了起来。
陆鸣舟把路让开。
陆鸣舟：“好了，你可以走了。”
江清苡看了看时间，还剩下半个小时就上课。
江清苡：“来不及了。”
陆鸣舟：“去食堂吃饭还来得及吧？这个时间食堂应该还有饭菜的才对。”
江清苡：“太贵了。”
陆鸣舟没说话。
这是他忽略的，怕是这个江清苡的家庭条件跟自己差不多，基本上都是维持在领取低保生活的状态。
陆鸣舟：“那你平时中午吃什么？”
江清苡拿出她的饭盒：“我都是自己带。”
陆鸣舟：“你也自己带？”
江清苡点了点头。
陆鸣舟也是自己带饭菜，他也拿出自己的饭盒。
陆鸣舟奇怪的问：“高中三年，我从没见你在教室吃饭过。”
江清苡：“我都是去外面。”
陆鸣舟苦笑：“也是，你是姑娘，要体面，不像我，男孩子被笑话就笑话了，无所谓。”
江清苡轻轻摇头：“我喜欢坐在操场的看台上，那里有成排的柳树，风吹时可以听到树叶的沙沙声。”
这一刻，陆鸣舟有些失神。
他忽然觉得，江清苡才是正常的高中女孩。
正常的高中女孩儿不应该是整日沉迷电视剧、美甲、明星，她们本身就很美，他们应该坐在柳树下嬉笑，或者……坐在柳树下吃午饭，听沙沙的树叶声。
江清苡见得陆鸣舟不说话，便胆怯的问：“是不是很傻呀？”
陆鸣舟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什么，早知道我也去柳树下的看台吃饭了。”
江清苡奇怪的看着陆鸣舟：“你也喜欢树叶的沙沙声？”
陆鸣舟：“柳树可以挡住我的饭盒，不至于被同学嘲笑。”
江清苡笑了：“偶像包袱好重。”
陆鸣舟：“好歹是年级第一。”
……
吃着饭，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陆鸣舟的饭盒里是土豆茄子，没过油，蘸大酱吃。
江清苡的饭盒里是青菜，没过油，煮熟吃。
陆鸣舟撇了一眼江清苡的饭盒内的青菜，有些心疼，这不是建立在喜欢江清苡基础之上了，那是一种男性同胞对广大女性同胞的呵护与关怀，或者说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心疼。
困难的年代，困难的家庭，最应该吃饱穿暖的应该是女孩子。
陆鸣舟：“吃得饱？”
江清苡吃饭的动作很小，是那种小家碧玉类型的吃法，小口小口的，温柔似水。
江清苡点头：“嗯。”
陆鸣舟：“大酱要不要？”
江清苡摇头：“会胖。”
陆鸣舟扬了扬眉，没说话。
……
上课了。
不出意外的，陆鸣舟又被提问了。
陆鸣舟假装溜号。
一旁的江清苡把老师询问的题目指给陆鸣舟看。
陆鸣舟：“答案是C春秋战国时期，因为那个时期的生产力水平进入铁器时代铁犁牛耕出现并逐渐推广，农业生产由粗放经营到精耕细作……”
江清苡偷偷的鼓掌：“好棒。”
江清苡有了接近陆鸣舟的资格。
陆鸣舟也重新享有被人向往的权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