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安好
悄无声息的,事情被解决了。
当天,王保兴书本都没收拾的就离开了校园。
没人知道事情究竟是如何被处理的,但有些同学却看到城首都来校园了,由此可见,王家的势力非同小可,怕是这次陆鸣舟讨不到好果子吃。
然而,事情阵仗大,却没听到多大的雷声。
陆鸣舟依旧在校园中上课、下课,而这王保兴却不见了。
至于班主任刘桐海,他走进教室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角落中的陆鸣舟,对于陆鸣舟和王保兴之间的事情只字不提。
其中,心里最没底的就是陆鸣舟了,他自己家什么条件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尽管他陆鸣舟天不怕地不怕,奈何他有相依为命的爷爷,他不希望爷爷那么大岁数的老人成天跟自己上火。
这并不关乎事情的对错,只要自己的爷爷着急上火,那这事儿就是陆鸣舟错了。
陆鸣舟后悔了。
陆鸣舟身边的江清苡,她拽着陆鸣舟的衣袖,可怜巴巴的看着陆鸣舟。
艰难的,陆鸣舟还要挤出笑容给身边的江清苡看,他还不能让身边的江清苡担心。
一时间,担子重了,压的陆鸣舟有些喘不过气。
好不容易的,熬到了放学。
陆鸣舟跑回家,推开家大门。
陆鸣舟急声:“爷爷。”
似乎一切都没变,爷爷坐在板凳上,抽着他那老烟枪。
陆忠国:“回来了。”
语气、神态、举止、环境、气氛一切的一切都没变化,就好像是时间回溯了一样,就好像自己从未跟王保兴闹过矛盾一样。
陆鸣舟:“爷爷……”
陆忠国:“早些休息吧,明天上学去。”
陆鸣舟想了想,试探性的问:“今天的事情……”
陆忠国裹着烟枪,淡淡的说:“大人的事儿,小孩儿别老瞎打听。”
陆鸣舟很熟悉这句话,这是自己从小到大爷爷对自己说过次数最多的话,只要是他不想提的事情,就用这句“大人的事儿小孩儿别老瞎打听”一概而过。
陆鸣舟:“爷爷,我成年了。”
陆忠国:“你多大?我多大?我抽烟的年头翻两翻拐个弯都比你大!”
陆鸣舟不说话了,但他见得陆忠国这个精神状态一如既往,这心也踏实了下来。
似乎事情被解决了,但怎么解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陆鸣舟:“爷爷,对不起,我惹事了。”
陆忠国轻蔑的笑了一下,他半嘲笑半开玩笑的说:“你能惹多大事?”
陆鸣舟:“我……”
陆鸣舟还是担心自己的爷爷受委屈,他不敢想象自己的爷爷跟人家卑躬屈膝道歉的情形。
陆鸣舟哭了。
他就这么一个相依为命的爷爷,自己还要给爷爷养老,还要让爷爷过上富足的日子,可是……年轻气盛的自己却又给爷爷惹麻烦。
陆忠国见势,对陆鸣舟招招手。
陆鸣舟走了过去。
陆忠国用他那干瘪的手去揉陆鸣舟的脑瓜,他轻声道:“孩子,你总说你长大了,可你在爷爷眼里就是个孩子;你总说你惹事了,你个孩子能惹多大的事?你是敢杀人?你给那王保兴噶了,你也算是给爷爷惹点事儿出来,这点事儿算啥啊?”
陆鸣舟抽泣:“可是……”
陆忠国见得陆鸣舟哭个不停,这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陆忠国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小陈帮忙解决的。”
陆鸣舟抬头:“小陈?”
陆忠国:“陈海,你陈叔。”
陈海是村子里文化人,考学靠近了机构内部,据说还当上了小干部,或许是因为陈海太忙了,这些年陆鸣舟看不到陈叔。
不过,陆鸣舟和陈海的关系很好,小时候没事儿就跑陈海家玩,陈海也总会拿出几枚山楂果子给自己吃。
陆忠国没说实话。
陆忠国拍了拍陆鸣舟的肩膀:“下次看见你陈叔,好好跟人家道谢。”
陆鸣舟点头:“嗯。”
如此,陆鸣舟心里始终悬着的石头算是有了着落。
陆忠国:“去吧,睡觉去吧。”
陆鸣舟点了点头,转身,开心的走了。
陆忠国看着陆鸣舟的背影,眸底闪过一丝惆怅,似乎他想到了什么。
陆忠国:“鸣舟。”
陆忠国叫住了陆鸣舟。
陆鸣舟回身:“嗯?”
陆忠国:“你会打架?”
陆鸣舟尴尬的挠了挠鼻尖:“不会,可能力气比一般人大了些。”
陆忠国:“什么时候学的?谁教给你的?”
“emm……”陆鸣舟解释道,“就是课余时间跑跑步锻锻炼吧……”
陆忠国点了点头:“去吧。”
陆鸣舟推门,走进卧室。
这晚,夜空的星比以往还亮,月比以往还要圆。
陆鸣舟躺在床上,双手盘在脑后,想着陈叔,对陈叔充满了感激之情。
同时,陆鸣舟也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不能再让自己那年迈的爷爷操心。
陆鸣舟带着一股倔强,带着一股狠劲儿,睡着了。
……
……
次日。
校园中。
陆鸣舟是权势滔天的富二代身份坐实了。
事情是因为一位二班同学爆料,他的姑姑在莉城第三中学担任班主任,今天转过来一个叫做王保兴的同学,于是他的姑姑就打听到这位二班同学这里来了。
如此一来,傻子都能看出来点门道。
那江城颇有地位的王家没能搬动这个陆鸣舟!
这就显得陆鸣舟的身份更是扑朔迷离!
陆鸣舟没法解释,也没有机会解释,因为大家看待他的目光都是敬畏的,哪怕有些人明明并不开心,但只要看到了自己,碰巧自己的目光也落在他身上,那么这个人就会从脸上挤出微笑来应对自己,生恐惹火烧身。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你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认为你是谁。
陆鸣舟回到教室,并不开心。
江清苡懂事,自己乖巧的给陆鸣舟打水喝。
江清苡双手将水瓶递给陆鸣舟,她的头埋在双臂之间,羞涩的不敢抬头去看陆鸣舟。
江清苡:“你……喝……喝水。”
陆鸣舟笑了下,喝了一口水给江清苡看。
江清苡问:“你好像不开心。”
陆鸣舟没朋友,也没人愿意跟他这种人做朋友。
简单的例子,陆鸣舟很穷,穷到高中三年没去过一次小卖铺,可是谁家小孩子不会吃点零食?
负担来了,如果你和陆鸣舟是朋友,你去了小卖铺,卖了小食品,作为陆鸣舟朋友的你,你能总买两份小食品?
和陆鸣舟做朋友是负担,不与他做朋友看起来反倒像是一种尊重。
江清苡不然,她穷富姑且不论,但有一点是真的,那就是她确确实实能过苦日子。
江清苡是陆鸣舟难得的伙伴,姑且这样讲,或许以后是妻子,但那也是以后的事儿,当前不能把这个概念拿出来讲。
陆鸣舟说:“王保兴的事儿,我很过分?”
江清苡摇了摇头。
陆鸣舟:“明明我是对的,这件事情看起来我赢的不在理上,就好像我胜在权利和金钱上。”
江清苡:“因为他们只在乎金钱与权力。”
陆鸣舟一怔。
“卧槽?”陆鸣舟奇怪的看她,“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是个天才!”
江清苡胆怯的低头:“也……也没有啦。”
不管怎样,江清苡确确实实是打开陆鸣舟的心结。
陆鸣舟哈哈大笑,伸手去揉江清苡的脑瓜,像是他爷爷揉他的脑瓜一样。
江清苡双手捂着头,可怜巴巴的,像是个可爱的可达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