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是从山上来的
棠月换乘了三趟地铁四趟公交，才抵达南区的大学城。
她在附近找了间房价不贵的民宿暂时住下，开始从入口处的大学问起。
大学城附近来来往往的都是与她年纪相仿的大学生，有说有笑地从她身旁经过。
棠月有些怔忪，如果她当初选择去大学，这会儿也是某知名高校的大学生了吧。
当年刚高考完，她就和棠自秋说今后会一直留在碧水镇。后来她偷偷查了分数，678分，能上A国综合第一的京州大学。
走神的间隙，旁边的人撞了她一下。
“不好意思。”那人匆忙道了声歉就擦肩而过。
棠月还没来得及说没关系，低头一看却发现腰间的挎包空空如也，只留下空荡荡的被割断的肩带。
她庆幸最值钱的手机一直拿在手上，否则要失去和棠自秋他们的联系了。
寻人任务才刚开始就中道崩殂，棠月转而去了派出所。
对方按照流程记录完，就让她回去等通知。
棠月牵了牵嘴角，还是止住了“不能查监控吗”的话，起身离开了。
她在包里放了刚从银行取出来没多久的五百块，还没捂热就被人连包带钱的一起抢走了，里面还有她的身份证和银行卡。
走完补办挂失的流程已经是下午，棠月刚走出银行，就接到了派出所打来的电话，说小偷抓到了。
她垂眸看着自己刚补办好的银行卡，沉默了片刻，“好，我马上过去。”
警察将她带到留置室，指着里面的男人，隔着玻璃问她：“是他吗？”
棠月盯着黑色兜帽低头的男人几秒，点了下头，“是。”
“好的，感谢你的合作，”警察将挎包归还给她，“现金已经被他花光了，在他去ATM机取钱时多次输错密码锁定，一气之下将银行卡折断了，保安觉得他行迹可疑才报的警。”
她翻开包，里面只剩一张身份证。
正好，她也只办了一张临时身份证，现在不用等新的证补办好了。
棠月觉得今天诸事不宜，去附近的市集地摊上随便买了个包。
无功而返的一天让她心情颓然，回到民宿草草洗漱了一番，翻起了房间内自带的旅游杂志。
比起碧水镇，京城值得游玩的景点很多，无论是餐饮还是住宿，都已经达到了饱和程度。要想在这里开展新的领域，几乎没有发展空间。
棠月打算去大学找人的同时，观察潜在商机。
要想在京城这种快节奏城市占有一隅之地，就要从底层开始挖掘。
能赚大钱的项目都已经被商业大佬开发了，留给平民的只有小本生意。
尽管她有三年的客栈经营经验，却在人才济济的京城里显得平平无奇。
棠月翻了好几本杂志，直到倦意上涌，她才揉了揉疲惫的眉心，合上写了好几页笔记的笔记本。
第二天她起了个早，径直去了昨天没来得及打探的A大。
棠月随便拉了个学生就问：“你好，请问你认识祁……”
那男生正急匆匆赶去教室，去路却被人拦住，烦躁地回了一句：“没看见我赶早八没空吗？”
一抬眼，是一张清丽柔婉的脸，他立即就噤了声，不耐的表情顷刻换上灿烂的笑。
“你是要打听谁吗？”
棠月为他的变脸速度怔愣了一下，迟疑地问：“你……不是要赶早八吗？”
男生撩了下刘海，“上课不重要，谁让我热于助人呢。”
她不想耽误时间，直接问：“请问你认识祁淮吗？”
他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也没想起她说的这个名字。下意识就想摇头时，他分明看见她眼中期待的光黯了下去，立即应：“认、认识！”
棠月眼睛微微一亮，“请问他现在在哪？”
“现在他不在学校，要不你先加我个联系方式？等他回来我再告诉你？”
男生说着拿出了手机，打开微信。
她在一瞬就明白了他的用意，面上却笑意不减。“抱歉，我是从山上下来的，不用手机。”
他刚刚就借着拿手机的间隙打量了棠月一番，从头到脚都素净至极。身上是一条款式简单的白色连衣裙，看着就像是便宜的地摊货。尤其是挎着的那只蓝色哆啦A梦包，竟然连鼻子都没有，蹩脚的走线，歪歪扭扭的花纹，比他在娃娃机上抓的还要劣质。
原来是个土包子，空长了一张漂亮脸蛋。
男生当即就收了要搭讪的心思，态度也降了温，冷嗤了一声：“就这还耽误老子上课时间。”
他掠过她，用着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向教学楼。
棠月打开手机备忘录，记下：A大查无祁淮。
接连问了五所学校，她仍旧没打听到祁淮的消息。
棠月觉得再这样漫无方向的寻找纯粹是浪费时间，打算先吃个午饭。
大学城最不缺的就是美食，她穿过的每条街都挤满了各种类型的店铺，她没找到一丝能挤进去开店的机会。
棠月随便挑了家麻辣烫店，不过只点了几样菜，计重时听见店员报价：“二十五。”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地看向电子秤，25.08，店员甚至给她抹了个零。
“冰柜那里有标价，荤素同价，29.8五百克，”店员看她迟迟没有付款，面无表情地提醒，“不用怀疑故意加重了，我们的塑料碗都是去过皮再称重的。你还吃不吃？”
棠月敛眸，“吃。”
她扫码付款后，拿了号码牌就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明明在菜市场并不贵的菜品，到了麻辣烫店却身价飙升。
棠月还在思考是不是烹煮模式让食材价值得到了升华，就听见服务员叫号了。
她看见碗的大小时，微微诧了一下。若不是她还记得之前选了多少食材，她会以为份量跟碗一样大。
棠月大致计算了一下成本，比起原材料翻了好几番。除去店铺租金、员工工资这一类支出，仍然算得上是暴利。
她边吃着粉，却觉得这方便面的味道跟泡面别无二致，又默默降低了一些成本价。
棠月胃口不大，吃到末尾也只堪堪吃完她点的那些食材，汤粉还剩下一半。
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她吃吃停停，才勉强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