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可改变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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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动代码模拟DNA工作原理的设想再次失败，红色屏幕红的刺眼。这意味着想要让程序自动计算下一步的行动指令的可能变小，机器程序便只能人为输入行动指令。
这绝对不行。
张诚选坐在屏幕上，愁眉苦脸浸泡在红色屏风光中。他需要找到一串代码准确无误复刻出一个人原有的记忆，再由相同的DNA信息驱动个人意识。将所有的信息放置芯片内，自主生长，让逝去的人“重生”，继续未完成的成长过程，根据所有个人信息总和出一个可能的人生。
所有的事需要一个人全神贯注进行，也就需要更多人一起疯狂的实验。一切都需要头脑，专业知识，超越的智慧以及无限多的钱。
他需要钱。
他相信团队会因为钱拼命找出一个解决办法，做成他需要的程序。
卖了吧，五个亿也许就够了。
张诚选心动了。
视频会议迟到了将四个多小时，综合全球，找到了一个都不至于太辛苦的时间，十多个软件工程师被召集在一个需要新鲜验证码的会议室里。抢了张诚选的红包后，便开始讨论看起来很紧急的问题。
“毕家有一个提议，五个亿买走我们的程序使用权。”
一群各持己见的欢呼声后，有人说，：“一定有比5亿更大的价值，比如保留升级技术另起炉灶，绰绰有余。”
“坦诚相见，直接要求加。”有人不同意。
“没有别的理由吗，为什么感觉这个数字并不是很理智。”还有人更深度的怀疑。
“你们不用考虑些别的东西吗？中心思想被篡改也没有关系吗？”张诚选听不下去，对合伙人已经没有信心。
“尤其是毕家人，他们买走使用权，一定把结果改的天花乱坠。”
“目的就是这个。”
“老大我缺钱。”
“我也是。”
“但是，5个亿真的太少。这件事做成，每个人5个亿且上不封顶！”
“对对对。”
他们意见统一，笑的痛快，并没有戳破张诚选固若金汤又一直飘忽不定的信念。这些平均年龄不过三十岁的来自全世界各处的年轻人，都带着某种新生叛逆，可能不完全为了正义，为了别人，但很可能会为了一口气，想要冒一次险。
张诚选在否认自己内心第一时间金钱至上的瞬间，说，：“你们更新后的程序失败，仍然需要手动输入行动指令。所以，其实我更爱钱了。”
“别着急，别着急，再改。”
“真怕最后对不起你们还一无所获。”
“那倒不至于，斗芽这个团，本身就与众不同，创造奇迹。”
张诚选将手指跪下，谢过后结束程序员们的会议，点开宣传部的会议。
陈江旭作为宣传部的主力，听说软件可变现五个亿的时候，想也没想地说，：“我同意！不用折腾五个亿，多好的机会。如果真相不能改变任何结果，那也可以不要它。吴嵌同学已经去世，看见过去发生的事也回不来。毕灼的心理也很简单，就是嫉妒，生气。你现在让她说后悔不后悔，肯定后悔。所以，得饶人处且饶人，卖给她。”
“陈江旭你好不要脸。”
“姜兴元你个崽子！你骂我什么？”
“什么时候走红毯？给我弄两张票，我要去看电影。”詹鱼虾说。
姜兴元和陈江旭吵起来，会议室里声音太高，张诚选直接关闭会议声音。
这时，传真收到实验室的合约，看见詹鱼虾的签名，骂了一句。
乱哄哄中，张诚选关上了视频，公开了一条对外的信息：毕鲲为了感激妹妹遇到了可能澄清的嫌疑的人，一再希望成为合伙人，但深思熟虑之后，为了保证公正可信，暂时拒绝合作吧。
陈江旭看到该消息后，咖啡杯摔的稀碎。对面等着要钱的人摁上他，一顿捶打。他不得不解释，：“我需要飞出去一趟，我是这个软件的合伙人，马上有五个亿的收购订单，我必须促成才能马上还钱。”
要账的人拿过手机翻了翻，似乎听说过。知道陈江旭混迹的地方不同一般，也就同意。只是要求，必须有人跟着一同前往。
“你们要自己购买来回车票，路上的开销也不准划我头上；这是合作的基本准则。”
下了飞机，陈江旭短袖外穿上羽绒服，四处找车。身后的两个人抱着膀子，冻的哆哆嗦嗦，推推搡搡跟着。
“给你入场券。”
没有联系上张诚选，陈江旭辗转在学校找到了詹鱼虾，送上两张电影节入场券，希望她帮忙。
詹鱼虾开心的忘乎所以，说：“走，找他去。”
腊梅树上已经结出珍珠大小的花蕾。张诚选站在大门口盯着一起赶来的四个人，对其中两个陌生面孔非常反感，没有让进门，：“挺上心的事儿吗？”
“进去说。”
“就这儿说。”
“冻的俩伙计哆哆嗦嗦。”
张诚选看看詹鱼虾，说，：“带他俩买衣服去，转口有点，绿大衣。”
詹鱼虾心领神会，带两个陌生人买衣服。
张诚选没有待客之心，说：“售卖软件的事儿做不成，投票表决也只有你愿意，没办法。”
“只有我是最清醒的，没有之一。现在市场上没有这种东西，才有人出价五个亿。等替代产品问世后，不可能再有人傻乎乎拿五个亿买这个东西。”
陈江旭伸着手指头，迫切地想要说服张诚选，脑袋里不停地变换着主意，只看这件事能否顺利促成。
“我也觉得，你要不一个一个去说服一下？”
“你没有诚意。你主导开发的软件，你是占资最大的投资人，你做不了主？”
张诚选摇摇头，：“你这么急到底再干嘛？”
陈江旭很恼火，说不清楚，便将手一摆，等两个人裹着绿大衣回来，头也不回的钻进了人群中去。
“那两个人不是他的伙计，是他债主的伙计，他借了高利贷。怎么办？”詹鱼虾说，盯着陈江旭的背影，觉得不安。
张诚选想了又想，想不出陈江旭的威胁，发了信息，转了一笔钱。
2
一肚子火的陈江旭回到酒店，刚躺在床上，便收到了张诚选发了的解除合同说明，群内踢出，一笔解除合作金。
两个人叼着烟，一把将手机抢过去，语音转换成英语，逼着将索要解约金，：“输入密码。”
“等等会有更多，这个不能动。”陈江旭说，眼珠子都气红了。但是无济于事，他的稀烂把柄被攥在他人手上，已经完全没了反抗能力。
于是，他拨通了毕圣楠的手机，：“给我两个亿，我让你彻底摆脱嫌疑。”
在毕圣楠所住的酒店里，毕家大哥毕鹏，二哥毕鲲，叔叔大伯四个人见了陈江旭，问清楚为什么，将信将疑地谈起来。
见他们不是很紧张，还有其它办法的样子，陈江旭开始忐忑，他隐约觉得跟毕家人合作未必更容易。于是，犯人似的尽可能地往巨大的情况里说，：“我其实跟张诚选一直有联系，他很多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时，我作为投资人加入，后期负责软件推广。开发记忆呈像，主要目的是帮吴嵌，并非全民。”
毕鹏问，：“这个东西确定能还原事件吗。”
“完全可以。头一天蹲在厕所抽的香烟剩了多长，都能看得的一清二楚。”
毕鲲大笑，说，：“不就是摄像偷窥吗？”
陈江旭说，：“绝对不是。”
叔叔说，：“虚头巴脑，像一个幌子。”
“这个我不是很懂，那群人很有想法。”
毕鹏问：“没有弱点吗。”
陈江旭着急兑现，并不想一口气将所有东西都倒出去，不痛快地想了想，：“我说的都属于商业机密，起码得有一纸合约，保证我自己的权益。张诚选不是善类，我很担心。”
毕鲲声音很大，哄骗孩子似的说，：“签保密合约。”
陈江旭说：“我只要两个亿，让不仅要让我老同学摆脱嫌疑，还能获得一笔名誉赔偿。”
毕鲲的态度始终不在线上，说：“合作的诚意就是结果，看不见结果什么都不谈。”
“两千万，我让张诚选直播变录播。”
毕鲲笑的更加放肆，：“你一个大制片，大导演，区区两千万让你张这嘴？”
毕鹏问，：“什么是录播？”
被拿捏的不得不再让一步的陈江旭，被笑的丢了方寸，只好全盘托出，：“直播就是直接将记忆转换成画面，录播是先分析呈像再播出。最直接的弱点不是机器，是那个女的。团队找了很多人，只有她能转换。录播可以随意添加删减，更容易掌控。”
几个人面面相觑，毕圣楠更是没有主意。从见到陈江旭，她便没有说一句话，像抄题等待答案的差生。
毕鹏说，：“我们想想吧，到时候联系你。”
陈江旭火急火燎的等钱，他有些气急败坏，脱口而出，：“我在赌前！欠了一屁股债，不然我不会找你们。信不信随便！她的嫌疑在公安部消掉，在群众中消不掉！除了我能帮她洗白，我看你们谁有办法。”
说着他就要走，被毕鲲粗暴地推向沙发，：“合作要有耐心，你怎么急头急脑的呢。”
陈江旭甩开了耍，眼珠子气地通红，激动地说，：“我他妈马上身败名裂！我死去行了吧。”
毕鹏安抚说，：“先试试吧，第一场直播变录播的话，两千万。现在可以签一个简单的合约，很感谢你能过来，本来我们打算重启调查，如果你的办法更简单，就用你的办法。”
陈江旭听到毕鹏的诚意，看到了希望，更认真地说，：“这个元宵节一定会不一样。”
窗户外，半个月亮斜挂在天上。毕圣楠的眼里，今晚的月亮显得格外不同，更明亮，也更神奇，神奇的好像小时候经常看见的一样。一切好像冰冷地东西，好像有了松动，像草芽即将破土而出。她觉得被上天眷顾了，可能是因为当初事情本就有因，可能是这些年辛苦躲出去受了太多思乡的苦？也可能是她曾经不大不小的一场原位癌已经抵了罪过？总之，过上正常的日子，有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