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他这不有病嘛!
进入坞堡之后,吴昌先去叫来了自己的儿孙们,与陈孟和许褚见面。
许褚自不用说,跟吴昌是忘年交,坞堡里的所有人对他都很是熟悉。
陈孟就不一样了。
经过介绍,大家都知道了这位是大名鼎鼎,备受各方侠客景仰的陈君。
坞堡里的男人们只感觉这位陈君很和善,没有架子,跟谁说话都是面带笑容,而且话讲得很明白很通俗,能让他们听懂。
女人们则是多看他几眼就会脸红。
原身本就长得不错,陈孟穿越过来之后,又得到多次颜值加成,此刻更显俊逸潇洒,一举一动都有一种别具魅力。
都见了面并寒暄一阵之后,宴席已经备好,众人便移步到了坞堡中用来会客的厅堂中。
由于沛国春剩的不多了,陈孟只拿出了两坛出来给吴昌品尝,自己和其他人喝得都是坞堡中的酒。
老人两杯下去脸就变得通红,连称美酒佳酿,然后整个人的情绪都变得更加激昂,声音大了很多,话语中也多了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这种喝多了就觉得别人都要听自己的酒品不是特别好,陈孟有些不喜。
但转念一想,这是人家的地盘,人家说话声音大也情有可原。
然后过了没多久,喝多了的陈孟就变得跟吴昌一样,跟谁说话都红着脸大声喊,谁敢不听自己的,就威胁要吐对方一身。
吴昌哈哈大笑,不仅没有觉得陈孟没规矩,反而觉得跟他意趣相投。
“吴,嗝~~~吴公。”陈孟拉着吴昌的手,“我来的时候听说舒县在打仗,咱们这没遭什么灾吧?”
“没有。”
吴昌笑着道:“孙校尉当前的主攻方向在舒县县城,对麾下兵众也有约束,并无骚扰百姓之事发生。”
孙校尉,也就是孙策。
当初太傅马日磾持节安抚关东时,曾表他为怀义校尉。
稍稍停顿,吴昌问道:
“玄空,你对当前庐江战局,有何看法?”
“没什么看法。”
陈孟一边吃菜一边摇头:“孙策能打下庐江,但最终,他什么都得不到!”
厅堂隔壁的静室之中,一名年纪和陈孟差不多的年轻人,原本正在静静听着他们谈话。
此人,正是孙策。
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吴昌是他阿母吴夫人,以及他舅父吴景的堂兄。虽是同辈,但吴昌岁数要大很多。
孙策自带兵进入庐江之后,一直都在前线。等战局陷入胶着,他才有时间过来拜访,并送上阿母和舅父写给吴昌的信。
吴昌对他攻打庐江一事很不赞同,但又因为自身没什么文化,不知道如何进行合理的劝说。
正好这时,陈孟来了。
于是,吴昌便把他安排在了这里,准备借陈孟之口劝他改主意。
孙策知道吴昌的用意,也早就听说过陈孟的名声,对这个与自己同龄,却已经广为人知的名士翘楚印象不错。
再加上也不好拒绝吴昌,所以,就答应了这位舅父的安排,一直躲在这里喝酒,听众人相谈。
但才听了没多久,孙策就失去了兴趣。
他觉得陈孟诗才虽然不错,但并不是真正的大才。
在他看来,真正的大才都是风度不凡,且具有城府的。
如他的义弟周瑜。
而这位陈玄空,才几杯酒下去就开始放浪形骸,举止失度,更一嘴的大白话,一点都不像个读书人,实在让他兴不起什么好感。
原本他都想悄悄离去了,但就在这时,陈孟说出了对他攻打庐江一事的评价。
什么,都得不到?
孙策眼神猛地一变,手中酒碗应声而裂。
这声音很轻。
但在这声音出现之后,原本正在跟吴昌的几个儿子相谈甚欢的张信、许褚等人,全都悄悄调整了坐姿。
“什么都得不到?”吴昌不动声色,“此话怎讲?”
“本来他就不该打庐江。”
陈孟说道:“这第一步走错了,后面步步都错!”
“玄空,详细说说?”吴昌余光一扫旁边的静室,又给陈孟倒了一杯,“舒县战局,关系到我等生计,不可不知啊。”
“那就跟您说说。”
陈孟将吴昌倒的那杯酒满饮而下,胸中表达欲更加爆棚:
“首先,要说说孙策打庐江的原因。您可千万别信明面上公开出来的那什么陆公意欲谋反,以及什么残害百姓之类的,糊弄鬼呢都是。”
吴昌点头。
陆康自任庐江太守之后,一直政绩颇佳,期间更曾平定了庐江贼人黄穰与江夏蛮族联合发起的叛乱,使各方皆敬其名。
且,陆康平日里重视农桑,数兴大利,爱民如子,其贤德,庐江百姓皆有目共睹。
这样一个人,说他想谋反和残骸百姓?
舒县县城的傻子都明白,这是睁眼说瞎话。
“而据我所知,袁术之所以派孙策打庐江,虽然有扩展自己势力范围的打算,但真实原因,据说是他曾经找庐江太守陆公要粮三万斛,陆公没给。
人家陆公做错了吗?并没有啊!袁术那是个什么东西!
他当初做长水校尉时就因为举止嚣张奢华无度得了个‘路中悍鬼’的绰号,后面在南阳的时候又因为张咨的事情忘恩负义,士族圈子里提起他就骂街。我要是陆公,我也不搭理他。”
陈孟又夹了口菜:“至于孙策,打庐江这件事,倒是也有想占据一块根据地立足,然后发展自己根据地的想法。但实际上,他对陆公还是有私怨的吧?
好像是因为当初他去拜访陆公,陆公没见他,只让自己的主簿出来接待?”
一旁静室中的孙策听到这里,默默点了点头。
眼前立刻浮现出那一日,让他至今都觉得十分羞辱的情景。
然后,就听陈孟嗤笑道:
“他这不有病嘛!
人家陆公是什么年纪,又是什么身份?别说他了,就算我阿父那样的名士过去拜见,陆公不出面都不算失礼,他孙策是个啥?十几岁的毛孩子,人家不见他怎么了?他阿父是个什么名声,他心里没点数吗?
况且,人家陆公又不是完全不理他,不是派主簿出来接待了?说不定人家真有事在身不方便呢?第一次来拜访没见到人,再多去几次看看啊!
就一次没见到陆公,就恨上人家了?他脾气怎么那么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