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废物点心
翌日上午,结束了锻炼的陈孟,洗漱完毕,带着众人出了城。
至于为什么会锻炼,原因有二。
其一是因为自己掌握了精通级内科医术,知道再强壮的人,不锻炼也会慢慢弱下去。
其二,则是高顺一大早就把他从床上薅了起来。
一打听才知道,自己来的这一路,某次跟高顺喝酒时喝嗨了,曾经严厉要求他一定要带自己锻炼,高顺不答应,他就威胁要吐高顺一身。
陈孟一开始有点抵触。
自己喝多了嘴就没把门的,啥都敢说,可高顺居然把自己的醉话当真了。
嗯,以后可不能再跟他喝了。
但转念一想,跟着高顺锻炼,虽然可能没法把自己练成高顺那样的猛将,但强身健体,还是应该要做的。
有了好的身体,一是遇到危险的时候能迅速开溜,增加存活率。然后,也是陈孟认为相当重要的一条,是强化自己各方面的战斗力。
不然,就算以后有机会去探访各地风土人情,若是两三下就败下阵来……
一想到这个,陈孟对锻炼身体一事前所未有的积极。
出了城,只是北行了数里,陈孟便顺利抵达的曹嵩墓。
跟蔡邕死后仍受各方士人景仰,并不断有人过来凭吊不同,曹嵩虽然生前官至太尉,但名声不怎么好。
他爹曹腾是宦官,这就导致了无论是他还是他儿子曹操,脑袋上一直都顶着“赘阉遗丑”的帽子。
而且他的太尉是灵帝时期拿钱买来的,其本人的才能,据说很一般。
所以,曹嵩墓虽然修得比较气派,不远处也有护墓之人聚居的村落,但陈孟他们到的时候,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信叔,那郎中呢?”陈孟扫视周围,“您不是说他在给曹侯守墓吗?”
“店家确实是这么说的。”
张信同样面露疑惑地跟陈孟寻找,并一本正经地扯谎:“可能咱们来得太早了,他还没过来?”
陈孟一想也有道理,便吩咐众人准备准备,先进行祭拜。
一连串繁琐的礼仪走完,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
陈孟行过礼,望着墓碑上“汉故太尉曹侯嵩之墓”几个字,怔怔出神。
来之前老听曹嵩的名字,倒也没什么感觉。
可现在,心底竟然涌出了一股异样的熟悉感。
仿佛,前面墓中所葬的,对自己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历史名人他爹,更是和自己相处过很长时间的故人。
张信见陈孟呆呆地看着墓碑,心中有些紧张。
他犹豫良久,迈步上前,低声道:
“少主,您……”
只是,话还没完全出口,就见陈孟“噗哧”一声,开始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而且笑起来还没完,到后面眼泪都给笑出来了。
这一笑,张信更加紧张,一颗心直接揪起来了。
少主该不会是想起……
“信叔,我知道在人家墓前笑是很无礼的事儿,可我真憋不住啊哈哈哈……
快来看看这个人的名字,哈哈哈哈,真笑死我了。”
张信疑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曹嵩墓上,除了他自己的名位之外,自然也会铭刻其家人的相关信息。
立碑之人自不用说,是以曹操为首的儿子。
而真正让陈孟大笑不止的,是曹操儿子的名字。
更准确的说,是上面记载的,曹操次子的名字:
曹昇,字子高。
“曹子高,槽子糕……哈哈哈哈哈!
这曹操起名够没谱的,怎么直接给自己的儿子起了个点心的名字。
他儿子以后要是能成才且出人头地还行,要是个无能之辈,这不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废物点心嘛,哈哈哈哈哈……哎呦我快不行了,哈哈哈哈……”
陈孟其实也不想继续笑了,毕竟场合实在不合适。
但不知为何,他越想憋着越憋不住,以至于后面笑得脸都疼了,也停不下来。
张信跟他相处这么久,自然知道废物点心是什么意思。
他默默地看着陈孟,眼神极其古怪。
……
远处,已不知何时出现了两名青年。
正是前不久刚刚自鄄城来到此地的曹氏子弟。
年长的那个是曹操的长子曹昂,字子修。
稍微年轻一点的那个,名叫曹城,字安民。
此刻,两人都远远注视着陈孟。
曹城倒是还好,曹昂却是已经泪流满面:
“二弟他,他还是记得大父的……
大父生前最喜欢看他笑了。”
曹城有些不解。
就算是喜欢看他笑,但逝者当前,也没有那么笑的吧?
鼻涕泡都出来了!
似是看出他的疑惑,曹昂解释道:“二弟他自幼类父,情绪到了会放浪形骸也是正常。
安民,稍后见了面,说话一定要注意。你……”
话没说完,曹昂瞳孔突然一缩:
“允诚叔父?他怎么会在这里?”
“兄长说的,可是鲍信鲍允诚?”
曹城一脸震惊:“他不是早就死在了寿张之役?”
“当年我们两家乃是通家之好,我更受过他的教诲,绝不会认错的。”曹昂十分肯定,“阿父刚刚起事时,允诚叔父对他帮助极大,其弟更是为救援阿父而战死汴水。时至今日阿父提起他来,都说对他亏欠良多。”
“既如此,那我们应当赶快过去拜……”
话没说完,曹城直接倒抽了一口冷气:“兄,兄长,你看那在外围护卫之人,是不是高顺?”
曹昂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眉角狠狠一跳。
这杀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下意识地认为,是吕布已经知道他在此地,故提前让高顺在此设伏。
可仔细一想又不对。
濮阳前线战况紧急,他们离开之前的那场战斗,就因为高顺不在,吕布战阵才最终被典韦带人撕裂。
曹昂并不否认典韦的勇猛,但在他看来,那一战如果高顺在,己方虽然还是会胜,但代价势必会惨重得多。
而且,接下来就应该让高顺一直死死盯在前线,以防有变。
“伯父来信时不是说了,子高他先前在陈留?而那高顺,我记得也是陈留人吧?”
曹城想了想:“难道,高顺已经被子高收服?所以才离开吕布军,随他至此?”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曹昂摇头:“高顺此人极忠,阿父曾用各种手段想要招降他,都没有任何效果。
他还曾因此叹息,高顺此人,只有被吕布驱逐才会有投他人的可能。可,吕布又怎么可能会如此愚蠢失智?”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阵,谁都没有想明白这里的关窍。
最终,曹昂深吸了一口气:
“过去见一面吧。这毕竟才是我们来这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