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霸王戟,号钟琴
盒盖打开,陈孟盯着里面的东西看了半晌,之后扭头看向张邈,脸色有点不好看:
“舅父,无价至宝,就这?”
盒中所放,是一杆长度约为两米六的大戟。
其造型虽然古朴,形态却显得有些张扬,且通体都是由一种不知名的暗红色金属锻造。
很重,因为盒子需要两个人抱着。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东西看上去十分的破旧,不知道被用过多少次,也不知道存世多少年了。
这年头也没有收废铁的,所以这种破烂,在陈孟看来,是白给都嫌重的累赘。
“你这是什么眼神。”
张邈见他嫌弃,顿时不悦,一指盒中大戟:“你可知这是何物?曾被何人所用?”
陈孟正要杠一下,却被张信给硬生生挤到了一边:
“这戟,莫,莫非是项……”
“没错,正是昔年项羽所用。”
张邈见有人识货,脸上这才恢复了笑容:“太史公所著《项羽本纪》曰:‘汉有善骑射者楼烦,楚挑战三合,楼烦辄杀之。项王大怒,乃自被甲持戟挑战’。
当时他所用的,便是此戟。”
张信没搭话,开始认真端详。
在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过一遍,并把上面已经快要磨没的铭文也给反复默读后,这才一脸兴奋地望向陈孟:
“少主,此乃真品!”
陈孟眼睛一亮,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这种文物一定很值钱,得尽快个合适的买家。
什么?自己留着用?
就我这塑料体格?
刘备给的那把剑用着都费劲,更不要说这种需要两个人抬的重型兵器。
其实不光是他,放眼整个时代,这种重量极其超标的重武器,都很少有人用。
拿最熟悉的关羽张飞来说,他们的兵器,就不是后世传言的青龙偃月刀和丈八点钢矛。
都是样式差不多的枪矛。
听他们说,这种兵器就是使用的时候务求一击命中要害,能快速刺入身体,还能不被对手的骨头卡住,能快速拔出。
重量也没有那么夸张。
张飞用的矛最重,但满打满算也就三十多斤不到四十斤的水准,就这关羽还老夸他,说“三弟天生神力”。
高顺的枪重量和关羽的差不多,魏延、陈到则更轻一些。
所以,眼前这杆霸王戟,没人能用。
也就等于没用。
陈孟觉得它最适合也最实际的用处,就是转手卖了。
如果能多换些金子,不光自己这一路能轻松些,回小沛之后,也能多建几座作坊,从而搞更多的钱来。
念及至此,陈孟脱口而出:“能卖多少……”
话一出口,不光张邈、张信眼神变得不对,连魏延和陈到都是如此。
西楚霸王项羽,古今硬战第一!
霸王之勇,哪怕到后世都是形容武将勇猛的最高赞誉。
任何一个年少时立志成为猛将,梦想驰骋沙场的人,都视之为偶像。
而霸王戟是项羽的兵器,更具有非同寻常的象征意义,拿铜臭之物来衡量,就是侮辱!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陈孟目光扫视众人,立刻一脸愤怒:
“都什么眼神!我是那等俗人吗!啊?!”
魏延不解:“那您刚才……”
“能卖多少我都不卖!除非见到霸王再世,否则,这东西就是我颍川陈氏的传家之宝!”陈孟一脸义正词严,“想夺走它,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他也不管自己遮没遮过去,又伸手打开了另外一只盒子。
那是一张古琴。
此琴通体褐红,古韵十足,可以看出,收藏之人一直是精心保养的。
轻轻一拨琴弦,宏亮且激昂的琴音随之传出,如钟声骤鸣,久久不绝。
因为离得最近,陈孟竟有种耳膜发颤的感觉。
“你们一群粗莽之人,估计也没人识得此物。”
张邈报复性地把陈孟也给划入粗莽行列,缓缓道:“此琴名为‘号钟’。”
“号钟?那这应该不是真品吧?”
陈孟立刻道:“号钟乃古之名琴,出现于齐桓公时期。如果此琴是真品,那它至少已经存在八百多年了?
就算保养的再好,也不可能这么新吧?”
先前和蔡琰聊天时,她就提到过这号钟琴,当时陈孟还特意问了下年代,故而记得。
“这当然不是齐桓公时的那张号钟。”
张邈解释道:“此琴乃当年孝武皇帝时期,协律都尉李延年按孤本古卷记载之法,仿造并还原出来的号钟琴。
这琴的背面,不仅有李延年亲自刻字,更有孝武皇帝亲题‘号钟’二字。
可惜,李延年在制出此琴后,不久便身亡了,其所总结的制琴法也没有流传下来,这张号钟,也就此成了孤品。”
说着,张邈长长一叹:
“这霸王戟和号钟琴,乃是我家世代收藏中,最为贵重之物。
曾经是打算在你出生时相送,希望你长大后文武双全。但当时未能成行,而现在你又到了我处,便一并给你吧。”
见他表情伤感,陈孟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
“舅父,既是您家传之物,那给我恐怕不妥。我看此二物您还是留着,我就要那十斤……”
“既已赠出,便没有收回的道理。”张邈摇了摇头,“日后无论是自己收藏也好,赠予他人也罢,只希望你莫要埋没了它们。”
之后,他挥手让旁边一人递过一只大包袱:
“另外一只盒子里,是答应你的那十斤黄金。而这里面,是陈留当地各类作物的种子。舅父不知道你需要什么,就都给你装了一些。
至于你所说的那些山珍,陈留城中有的只是少数几样干货,还都是从外地来的。我也每样给你挑了点,且都标注好了是从何处进货,你可以仔细看看。”
陈孟沉默片刻,之后收敛笑容,对张邈郑重一礼:
“多谢舅父!”
张邈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后扭头望向张信,大声斥道:
“你家少主既得宝物,自当饮酒庆祝,还不快去取来!
再敢怠慢,当心我叫人把你丢出去!”
张信脸色一阵青白。
他发现,张邈在作出那个决定之后,仿佛换了一个人。
没有了以前的不自信和不坦率,整个人更加的收放自如,身上那股名士范越发自然。
可,变化放一边,
你心疼就说心疼,拿我撒什么气!
少主说得真没错,
名士,心都脏!
……
因为马上就要离开陈留,张邈怕他误了行程,也就没有让他多喝。
这让陈孟次日以饱满的精神状态,跟蔡琰待了一整天。
两人所谈话题如常,谁都没说别离之事。
天色将晚时,陈孟在离开蔡邕墓前,拿出了张邈送给自己的号钟琴,想要赠予蔡琰。
张邈说了,陈孟是可以将它送人的,唯一的要求是不要埋没。
蔡琰自幼与蔡邕学琴,精通音律,这琴给她算妥当。
给自己才算埋没。
毕竟,自己压根就不会弹琴,昨晚试着弹了弹,把隔壁刚睡着的魏延惊醒了,特意跑过来问是不是有狗在挠门。
气得陈孟别说继续抚琴,这辈子都不打算再碰了。
但蔡琰没收。
她说自己手中已经有蔡邕留下的焦尾琴,不想再用别的,这琴还是陈孟留着为好。
不仅如此,她还送了几卷琴谱给陈孟。
之后,四目相对,互道了声珍重,并约定会书信联系后,陈孟笑了笑,转身离去。
蔡琰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都依旧呆呆地望着那个方向。
翌日清晨,睢水畔。
陈孟吩咐众人将所有的行李搬上船后,自己在船下静静等待。
当第一缕阳光出现时,远处也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
已经褪去了甲胄的高顺,身着青衫,疾驰而来。
身后是高平,以及他那十一个兄弟。
行至近前,高顺下马,笑着拱手:
“我欲与玄空一同出发,之后前往小沛,为刘豫州效力,不知可否?”
陈孟大笑,过去一把拉住他的手:
“上船!”
眼前随即出现提示:
【目标高顺(黄金级)招揽成功】
【体力+1】
【颜值+1】
【获得技能:内科医术(精通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