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入宫
沈封知道，如果真的有风险，那么这一趟可就不能走。
毕竟，他现在还有一个凝气汤的药方。
而先天真气这个池子，就是通过凝炼压缩，来到达的天玄。
在这样的基础上。
凝气汤肯定有不错的作用。
当然，如果可以，肯定是心法提升最合适。
凝气汤毕竟也要找药草来配，依据药草来看可以增加多少先天真气。
而眼下，自然没必要跑路，还没到这程度。
这会儿可以调动六司配合查案，那么，自然也包括监察司。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直接接触监察司。
和清乐谷毕竟不同。
监察司之强，不是简简单单的把自己送人家老窝就可以。
监察司的天牢，同样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进的。
更别说，那几位都住在宫里。
而眼下，他可以光明正大，直接以查案为由，插手监察司。
皇城九门，以九为尊。
大门口一条青石白玉，直铺南北大道，四通八达，无人，敢近。
深夜只有一人，轻骑马匹，夜色阑珊，缓缓行来。
此马上之人，身披氅衣，宫城巡防的兵马见了，迅速上来。
“何人，可有宫令。”
入宫，除了平常时候百官上朝。
其他时候，自然不能随意入宫。
除非天子召见。
“北镇抚司，沈封。”沈封缓缓抬起头，轻声道。
卫兵看了眼对方举出来的令牌，这才朝着两边退开。
“沈巡检需下马，单人入宫，不可佩武。”
沈封二话不说，将绣春刀解下，扔给对方。
进宫带刀，肯定不行。
这点想想也知道。
不过，他没刀，还有针，玄阴之气，拳头。
“大人行针，针不许带。”
沈封叹了口气。
将一排金针，扔给了对方。
看来自己的名堂，已经非常响亮。
连他带刀带针都知道了。
幸好身上还袖了个陆玥儿的棋子。
头上扎了个发针。
就差脚上套个环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哪个女子在送自己一个。
宫内，已是深夜，一轮圆月当空。
明月如圆盘，柔光又似水。
沈封由宫门而入，路线宽广，可见十步一哨。
皆是宫城巡防。
寂静无声。
今天早上去清乐谷，中午胡大锤过来，他们到了黄昏，才回到镇抚司。
时间上，一去一回，都是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的时间。
眼下，他急招入进宫。
刚好入夜。
沈封其实并不知道，进宫该去找谁。
按理来说。
不可能只是让他入宫，而没有人来讲要做什么。
应该是有……
沈封抬起头，身子猛然顿住。
只见前方阴影中，正站着一人。
“见过沈巡检。”
白袍一身，头戴玉冠，行来之时，两手作揖。
“在下，禁卫许无尘。”
沈封眼神瞳孔深处，微微一缩。
乾京第一高手。
天罡境。
天罡之气，伤人于无形。
和天玄不同的是，他们杀伤力，更高，一掌不说先天接不住。
就算是天玄，同样是很危险。
大乾如今朝中，只有两位。
一位就是天子贴身禁卫许无尘。
一位则是监察司掌尊魏无忧。
沈封在打量对方。
许无尘，同样是在打量他。
二者于夜中，宫城初见。
“镇抚司沈封。”沈封两手还礼。
“沈巡检，天子差我，在此侯沈巡检，若有需要，可与我说。”
沈封轻声道：“麻烦大人了。”
许无尘摇了摇走，轻声道：“沈巡检言重，沈巡检人中龙凤，连破大案，天颜盛喜，特遣入宫，乃是泼天富贵。”
是不是泼天富贵不知道。
麻烦应该不小……
但，老话说得好。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尽人事听天命，事在人为。
此趟入宫把握好了，借着查刺客，可以调配监察司的情况下，顺势取心法顺血。
把握不好。
可能要揭竿而起，流浪江湖，去投奔陆玥儿了……
“大人，可有需要在下效劳的，或是，有想见的人。”许无尘轻声道。
“有。”
“谁。”许无尘眼神深处异色一闪。
“见大人。”沈封说道。
许无尘眸子盯着对方。
“为何见我。”
“在下奉皇命入宫，查天子遇刺，大人为贴身侍卫，亲临其境，退敌维天子，我奉天子命，自然是见大人。”沈封轻声道。
许无尘看了他一会儿，眼中闪过一抹赞赏。
“当天之事，我且与你细说。”
此人却是不凡。
他还以为，对方会先见温子鱼。
那是他的顶头上司，最先赏识他，且引他上位之人。
但，这却不是正事。
因为，他是受天子，口喻而招。
“镇抚司未知京中有此刺客，监察司皆未发现宫内此人身影，那刺客身法不凡，而后巡防司徐武宿醉，当天凌晨刺客，于韵妃返亲之后，入宫行刺，在膳食监开门之时进屋，后遇我而退。”
“沈巡检，可有头绪。”
沈封沉吟了起来。
有个鬼头绪……
真把我当狄仁杰了是吧。
“宫城之外，巡防守宫城，也巡防各大道，徐武为何当夜宿醉？”沈封听到宿醉，忍不住问道。
巡防司还能宿醉？
许无尘一笑。
“说来也巧，当夜徐贵妃诞辰，在宫中做宴，徐武为其兄，天子许了，可饮酒。”
沈封点了点头。
难怪。
还以为这么牛呢。
原来是皇帝老婆的大舅子。
这巡防司可是宫城第一道防线，自然不容有失。
“宫中高手不少，刺客入宫之后，后来没其他人围剿？”
镇抚司在外。
监察司则无所觉。
虽说有巧合成分。
可是，未免都太过于巧合。
此案此情，有问题。
许无尘叹了口气。
“国师刚好在炼丹，他炼丹，需闭目沉神，专注于丹药，无法分心其他。”
“观兽司金掌使则是刚好受了伤，后面看了，确实是，伤情是气血过足，导致的吐血，应是吃了什么补药。”
沈封皱了皱眉头。
如果说，有几个是巧合。
那全部都巧合，确实巧过头。
不过。
温子鱼和崔宗，只能说是倒霉蛋。
有点被天子迁怒了。
当然，镇抚司也有责任。
镇抚司巡防京府，刺客入京，都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不拿你是问，拿谁问。
不过这案子问题，本身还真不小。
案子出发点，就让他有所怀疑。
温子鱼当天晚上从陆玥儿她们身上获得天机盒，随后这刺客就出现。
六司再被招进皇宫。
此案直接搁置。
利好监察司。
“大人可否带我去，案发之处。”
自己此举，目的是监察司的心法。
可是，同样不能完全什么都不做。
不能有瓜田李下之嫌，以权谋私之举。
许无尘点了点头。
本身，他也要带对方去的。
不先去案发现场，如何能知细节。
很快，二人去了案发现场。
就是当天晚上，天子住的行宫。
没有进去。
因为，刺客被许无尘所拦，一招打退，刺客脱离之后，许无尘未追。
“刺客是何修为？”听到一招打退，沈封不免疑惑。
“天玄。”
沈封脸色一紧。
看了眼旁边的白袍男子。
此人实力，却是没那么简单。
都说天罡真气，非常强，看来……不是一般的强。
“此人受我天罡一掌，正中丹田，若是半个月不救，此人必死。”
“可有救治之法。”
“丹田已被我一掌打中，罡气入体，十五天之内，若无散元丹，将他修为全部散掉，一同散掉天罡之气，将无可医治。”
丹田受伤，无法疗伤。
所以需要外物辅助。
“此物何有？”沈封心里一凛。
先天之上三境，最明显的就是进攻上面，威力一个比一个猛。
“已绝迹。”许无尘摇了摇头。
“此丹是北幽王朝的东西，后来此国被灭，此丹也跟着消失匿迹。除了我朝库中还有，其他地方已经没有了。”
“那岂不是也有……”沈封皱了皱眉头。
“非也，宝库之外，守卫森严，禁卫丛丛，常人不可能靠近。”
原来如此。
那不是说。
十五天之内，这人必死无疑了。
“当然，如果他寻到其他天罡高手，以天罡真气助他，也不是不能让他在活一些时日。”许无尘继续说道。
天罡高手。
除了眼前这位，就只有监察司的魏无忧了。
沈封思考了一下。
上面那位皇帝，要的是活人。
刺客死了是一回事。
可是。
如果连谁刺杀都不知道，那么这皇帝未免也太憋屈了。
沈封开口道。
“我要见一人。”
“何人。”
“韵妃。”
许无尘皱了皱眉头。
似乎知道他所想。
“韵妃出宫，是那天晚上接了家书，思念而为。其实韵妃出城之后，并没有跟刺客有接触。身边的侍女，都是禁卫培训，所以我清楚。”
韵妃有没有接触刺客，他一清二楚。
虽说是韵妃离宫，刺客才出现，可是这期间并没有联系。
沈封并不是，就真的怀疑，那人和刺客有光。
而是，他想趁这个机会，弄清楚，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在清乐谷遇见的女人。
严城和清乐谷，都葬于自己之手。
这人和严城关系亲近。
沈封不得不防。
再者，如果一上来，他就奔着监察司去。
未免惹人注意。
“此案从外到内，皆有问题，刺客入宫时机，过于巧合，不论是韵妃出宫，还是膳食监入膳，亦或者是徐贵妃诞辰。”沈封轻声道。
“从外问起，当是正途，以外套内，循序渐进方可有条理可寻。在下也需要有自己的判断。”
许无尘沉吟了下。
此话不假。
自己看到听到。
和别人看到听到，不一样。
此人查案，有理有据，皆是非常有头绪。
若是胡来，反倒是他要怀疑，对方是不是真有能力了。
许无尘开口道：“我禀报天子，在回你。”
后宫非寻常人可入。
沈封点了点头。
从查案角度看。
韵妃和刺客前后脚出现，他从这里切入，并没有问题。
不管是不是真的和刺客有关。
此时，他绝不能直奔监察司。
他需要让其他人确定。
他是真的有心查案。
而不是以权谋私，为人所诟，甚至于被发现他另有目的。
帝皇之术，深不可测，还有这位许无尘，都不是简单人。
若是唐突冒失，可能失去机会不说，还容易引火烧身。
后宫大家都知道不好进。
可是，正因为如此，他不拘泥，以案情为主，才更突出他真心查案。
没多久，沈封得到了许无尘的回复。
可以见。
沈封继续打听道：“韵妃是何时入的宫？何处人？”
“一年前，定州过来的一处庄户，是天子出门所见钦点入宫。”许无尘对于这个案子，同样非常关心。
定州过来，那不就是清乐谷不远。
沈封眼神一闪，继续问道：“圣上待其如何？”
“非常珍视。”许无尘轻声道。
对方所问，却也是跟案情有关。
但，韵妃身边侍女说过，韵妃出宫城，并没有和刺客直接联系的机会。
沈封不由得沉思了起来。
现在可以有一些把握，是可以确定，此女和清乐谷有关系的。
当然，皇帝怎么把人家纳入宫，这，肯定没必要问了。
他一路随着许无尘，继续往内宫而去。
经过不少太监和宫女。
对于宫内势力，沈封不是很了解。
唯一了解的。
是监察司。
前身是司礼监。
负责皇上的一些日常事务，包括传话和传膳。
五位太监。
魏无忧，刘则，秦境，韦焕应，谷禀。
皆是皇上贴身太监。
而后魏无忧身负皇命，建立监察司，监察宫内各监事宜，包括宫女，膳食，司礼。
没多久，镇抚司移权给了一部分给监察司，从此权利越来越大。
而他之前见到的传话公公刘则，是如今，负责大部分司礼事务的司礼太监，是魏无忧之后的第二人，皇上身边的传话人。
监察司一开始，是因为宫内宫女似乎有一些荒谬之事，而天子震怒所建立。
但后来，则是从镇抚司拿到了一部分权势，一跃而起，成为六司之中，唯二权利最大的。
直接培养出了，只属于当今天子的一只外部朝廷权卫。
如今内有司礼监，外有监察司，已是盘枝交错。
经过回廊几转，在至院落。
宫墙深深，深宫大院，沈封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寂静无声。
宫里对比外面，给他的感觉除了静之外，就没有其他味道了。
二人，来到韵云宫的殿堂。
只有几个太监和宫女在外面侯着。
太过于安静。
太监低头间，呼吸都很小声，战战兢兢。
“何人。”
“回娘娘，禁卫，许无尘。”
“这么晚了，你许无尘不在皇上身边好好待着，来本宫这里做什么。”
“圣上遇刺一案，如今交由镇抚司巡检来查，他有话要问娘娘，圣上允了。”许无尘开口道。
殿堂内，一处轻纱之内，缓缓走出一人，站在纱内，身姿曼妙。
用俗话来讲就是……
绝色身姿，身材不俗。
屋内，那女子微微抬头挺胸。
“北镇抚司查案都查到本宫这来了，看来这镇抚司的人，胆子是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