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回归
许玄一来，成椟与刘橛子的扯皮就停止了。
在刘橛子肩头狠狠的一拍，将桌上符纸取来，大力塞进对方手中。
成椟笑着朝许玄迎去。
“大人怎的来了？”
不久后，两人远远地看着魏家兄弟的队伍，还有鬼鬼祟祟偷瞄的闲汉。
“瞧见了没？”许玄指指几个闲汉。
在墙角处几个闲汉眼睛依旧不老实，老是暼过行人腰间钱囊。
惹得人厌鬼嫌。
“履帮的，不是什么好人儿，给其他人传出消息去，将那些人给我盯死了。”
成椟挑挑眉头。
“履帮？似乎有所耳闻。”
他捏捏指骨，“赖皮地头蛇，盯得久了，他们发现端倪怎么办？”
许玄平淡道：“按你们做法处理就是，不用顾忌。”
“得嘞。”
等许玄离去后，刘橛子才匆匆走来，额头冒汗。
“那位大人呢！？”
“我已让人去准备酒食了！”
成椟暼他一眼，“走了，怎的反应这般慢？”
刘橛子扼腕道：“总得把符纸收好了再过来，有的是人觊觎呢。”
“对了，你这般暗示，对方是何方人物？”
“斩鬼司的，符纸就从那儿出来。”
“啊！？”
成椟拍拍呆立的刘橛子肩头。
“别愣着，你手底下多少有点兄弟？借我用用。”
……
许玄不在时的北溪县，平静依旧。
没有不开眼的妖鬼跳出来，斩鬼司中众人便闲得发慌。
唯有郑老头忙碌依旧。
李大看着他脚步匆匆的走过，摇头道：
“夫子何以如此自忙？”
郑老头一副释怀的模样，道：
“心中疑惑得解，自然是要将手头落下诸事补回。”
看着他的背影，钱二挨过来道：
“将自己的老骨头折腾成如此模样，当真可怕，要不得，要不得。”
李大推开他，嫌弃道：
“所以人家是真正的读书人，你不是。”
“手底下的兄弟可有懈怠？莫要让大人回来见到你们的疲懒模样。”
钱二立即道：“放心，都挺着呢，丝毫不敢懈怠。”
“真有人不下死力气练，我先将他皮剥了去。”
许玄回至北溪时，颇有些恍惚。
蔲县之行至此结束。
两地百姓的差异之大，令人惊异。
北溪县的百姓已重新拾起生活的本质，准备迎接新的时代来临。
而蔲县的人，却还没有摆脱麻木。
正朝县城而去，许玄便听到身后“得得”的马蹄声。
回头望去，就见一劲装男子骑马疾驰而来。
许玄认出，对方正是魏家队伍的护卫。
马匹在距离许玄三丈之际便开始止步，男子跳下来刚好至许玄之前。
掀起的灰尘触碰不到许玄衣角。
“见过许大人，这是家主让小人传来的信。”
说罢，便将信纸双手奉上。
许玄皱眉，分开才短短时间，魏家何事能如此着急？
接过信纸，摊开粗略一看，许玄的眉头舒展开来，对男子道：
“你们家主有心了。”
“许某何德何能，能得魏家如此厚待？”
男子将头低下，恭谨道：
“郡城斩鬼司中，也仅有四位总旗，镇压四方，试百户更是难得一见。”
“大人如此年纪，便已是一方斩鬼司之小旗，凭借功绩升任总旗指日可待。”
“如何当不得家主之待呢？”
听他一言，许玄便起了兴致。
郡城斩鬼司中，四位总旗，一位试百户。
此事许玄也从岳大山口中听说过，但岳大山知道的消息也不多。
“许某要去往郡城，还不知得何等年月。”
许玄叹道。
“郡城之中，尔等可曾接触过斩鬼司？”
男子犹豫一二，便挑了些能说的说出。
两人攀谈半刻钟，男子才重新上马，追往魏家队伍。
不远长路，特意在此必经之路上追到自己，诚意不可谓不足。
“我对郡城的斩鬼司还是看轻了些，不曾想威望重至此等程度。”
想到刚才男子思索过后，才吐露出来的话，许玄伸了个懒腰，将魏家兄弟的信收进袖中。
“郡城斩鬼司的水甚深，权重之处果然有纷争。”
“就是不知道，那四位筑道境的总旗，会不会管一管这柳竹书院的事儿了。”
按照魏家兄弟的说法，履帮的人为能跟魏家搭上线，透露了自家的底气。
那履帮的少帮主，正是在柳竹书院求学。
说出这消息的履帮头目，名叫吕天龙。
据说吕天龙如今的日子不好过，正急于做出成绩来，这才偷偷露的底。
在魏家老大看来，消息应当可靠。
许玄记得，斩鬼司的仓库中，如今还留存着一枚信物，上面录有柳竹书院四字。
是从一化作鬼物的书生尸身上所得。
“回头找个圈中人，查查这柳竹书院就是。”
……
再见到郑老头时，这老头儿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对比起来，风尘仆仆的许玄更给人一股疲惫之感。
“夫子好气色。”许玄赞叹道。
说罢，就无视了站起来行礼的郑老头，转而看向他面前排得长长的队伍。
都是平头百姓，看起来颇为落魄，看向许玄的眼神并无波动，可见并非本地人。
郑老头轻声道：
“皆是要落户本县之人，正登记造册呢。”
许玄看着长长的队伍，“嘶”一声道：
“不是不许无故收容他县百姓么？卫县令敢冒大不韪？”
“不怕同僚群起而攻之？”
郑老头左右看看。
“是以流民的身份入籍，在本地也多有亲戚。”
“流民过不下去，前来投奔亲戚，总不能赶出去吧？”
许玄摇摇头，这卫县令，为恢复北溪生产，已然是不择手段了。
想来，正是因郑老头作为前资深书笔吏，笔上功夫不错，卫佺才把他请来做此事。
不过北溪县内平和，耕地大多荒废，也实在可惜。
倒不如多收着些人，让人复耕，种出的粮食也好多活人。
“夫子，闲时回一趟斩鬼司罢，有些许小事。”
郑老头点点头，坐了回去，手上速度却快了不少。
恰好，他此前查阅的关于林道鸣的事，也有了进展。
也该拿给许玄过目一二。
见到许玄离去，郑老头顺手唤来一个衙差。
“你且去斩鬼司中报个信，便说许大人回来了。”
“记住，脚快些。”
衙差应一声，急步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