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准备
许玄还是决定，将这头驴子牵回斩鬼司。
“只是添些草料的事。”
驴子很是顺从地跟着众人走了。
朝廷使者很快就要回来，对方见多识广，到时让他看看驴子，想来能看出什么。
一布包的手指，皆是人之食指，许玄没看出其中有何异常。
钱二亲自将其带出县外，一把火烧了，眼睁睁看着没有遗漏后才离开。
回到斩鬼司时，堂中郑老头还在卷宗上写着什么。
许玄瞄了一眼，见到其中有“县北”“财主姓孙”“妖鬼”一类的字眼。
就猜老头子是在写着他的县志。
见到许玄进来，郑老头连忙停笔，将桌上散乱的东西收拾好。
“大人这般早就回了？”
郑老头看了看日头，这时候卖早食的摊子说不定都还没收完摊。
许玄摇摇头，“输送之物已经截下，之后的琐事是水磨功夫，交给底下的人去排查了。”
这时候，岳大山自外边回来，他凌晨时分才在县外除去一妖鬼，现在才回。
一夜未睡，他也是颇为振奋。
“听闻师弟你们出去截下了人？”
许玄“嗯”了一声，对郑老头道：
“夫子，适才在外，黑草的踪迹又出现了，想来林道鸣并未真被除去。”
许玄将事情经过一说，在场其他二人都是微惊。
岳大山开口道：“就是上次铲除的那草人的黑草吗？”
“这么能作妖？”
郑老头也是道：“林道鸣发迹前的事记载不多，很是奇怪，几乎没有人挖掘他早年之事。”
“老头子也只是在某个好事者书写的奇谈中，看到过关于林道鸣早年曾得机缘的流言。”
他擦擦额头的汗，眉头紧锁。
“老头子还在寻找此事的其他记载，本还想着能否坐实。”
“现在想来，极有可能是真的了。”
许玄眼皮子一挑。
“哦？机缘？”
真身不知是在何处，却能操纵黑草，当场结果了被俘的鬼物。
说实在，这等能力，不该出现在一个普通鬼物身上。
唯有生前机缘一说，才能解释得通。
郑老头开口道：
“老头子这便去查查这事儿，都是故纸堆里的东西了，颇费精力。”
手头上的其他杂事要放放了，他朝着岳大山叉叉手。
“黄符纸的买卖一事，便辛苦统领了。”
岳大山点点头。
“小事而已。”
随着生产一两批黄符纸后，沈家兄妹已经完全熟悉完善后的生产流程。
如今得心应手之下，黄符纸产出稳定。
每日发散出去的黄符纸仍然是供不应求，已经有一个固定的流程。
有斩鬼司的人一街一巷的售卖，基本保证了各个区域黄符纸的流通。
也有人试图给外地的亲友捎上一些，这就加剧了黄符纸的需求。
买卖火热，且有流程后，岳大山只需统计每日的出入数便好，不用费多少脑筋。
郑老头快步走出，呼喝了几个汉子，很快就出去不见。
想来是找不知堆积在哪里的旧书去了。
岳大山在桉桌上找到斩鬼司的帐簿，上头写满了郑老头的字迹，颇为整洁。
他一边试图看懂其中的门道，一边道：
“师弟，想来那林道鸣是有些手段的，你可要防备好了。”
许玄叹道：“是啊，能统合县东的妖鬼，不可能简单到那里去。”
“但我有金银煞加身，非入道的妖鬼，要奈何得了我，还得费上不少心思。”
金银煞带给了许玄极大地底气，这等好东西，在宗门时代，可轮不到普通弟子。
如今却是切切实实地落在自己头上了，结合书籍上记载的用法，许玄有说不出的安心感。
晌午刚过，前去卖柴老汉家中搜查的郭蒙就回来了。
还拎回来一个包袱。
摊开一看，尽是些铜钱银子，有些还带着血。
“老汉家中除了这些倒没什么异样，但他常去砍柴的林子中，抛着不少尸体，有些都已腐烂，露出白骨。”
“已差人领附近乡老前去认尸。”
郭蒙道。
那包袱中的财物，想来便是尸体上附带的财物，被老汉收集带回。
“这老汉平时也不惯与人来往，附近的人家倒也说不出他的异常是从何时开始。”
许玄点点头。
“衙门那边初步可有线索？”
“没有。”
其实没什么好查的，只是许玄想知道其他有关县东的蛛丝马迹罢了。
“让兄弟们注意着县外村落的动静，若是鬼物开始有回撤的迹象，便说明县东准备好跟咱们碰碰了。”
郭蒙一听，顿时点头道：
“卑职明白。”
……
斩鬼司近日里的黄符纸，多数都投在了靠近县东的街道巷落里。
这令不少百姓吵吵起来，但多数都被县东附近的人家顶了回去。
“吵什么，吵什么，你们那儿倒是安乐，你来我们这住两晚试试？”
“轻重缓急知道不，咱们这儿都是灾区了…”
倒也有别的人看出了端倪，私底下算计起来。
比如卫县令的老丈人。
“岳统领，斩鬼司看来是要有大动作的，不知道可还缺动员费？”
他眨眨眼，轻声道。
岳大山笑起来，知道对方今日请他茶楼喝茶，定是有事相求，就是不知是何事。
“哦，老丈手头竟还有宽裕的银子？”
对面的老爷子顿时苦起一张脸来。
“银子是风刮来的不成？”
“孙大财主害苦我，现在的银子可都是我与县外的富户凑来。”
“你们想要什么？”岳大山开门见山。
老爷子凑过来。
“我等出钱，还可出物资，出些打下手的人，都是敢拿刀兵的。”
“至于所求嘛…”他顿了顿。
“事情过后，斩鬼司总有些兵器报废，不知统领可否在其中匀出一些？”
“当然，我等出钱购买！”
岳大山笑起来，斩鬼司的刀子与众不同。
现在不单是许玄炼制过的原因，还有是砍杀的妖鬼多了，刀上便多了煞气。
放在普通人家中，已可充当镇宅之物。
有些眼力的人看出这点并不过分。
岳大山摆摆手，道：
“此事再议，司中兵器非同寻常，没那么容易报废。”
“现在的黄符纸，我看老丈你们也是备了不少，还不够你们用不成？”
如今斩鬼司富裕起来，岳大山做事底气更足。
“唉。”老爷子还要再说，岳大山却摆摆手，打断了他。
“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来，喝茶喝茶，吃点心，这茶楼东西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