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姜笛来此

“此人的行踪如同雾中的幽灵，难以捉摸，每隔一段时间才会现身。而七月初九，便是他提供铅粉的日子。”木掌柜沉稳地述说。

姜宁微微低语，“七月初九……“”

或许，还需耐心地等待数日，他才会再次出现。

姜宁贴近木掌柜的耳边，轻声细语了几句，使得木掌柜的表情变得颇为古怪。

“这是给你弥补过错的机会。”姜宁道。”

“是的。”木掌柜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内心庆幸自己这条老命得以保全。

此刻，楼梯间传来了稳健的脚步声，每一步都伴随着咚咚的回响。

姜宁闻声望去，眼前的景象让她愣住了。一位年轻的男子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他身穿黑色锦衣，年纪大约在二十岁左右。腰间佩带着一把长剑，头顶以玉冠束发，英眉微拢，五官立体且英俊非凡。然而，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他眼底隐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之色。

姜宁微微张开唇瓣，轻声呼唤道：“阿……兄。”他们在姜府私下接触不多，这一声称呼却透露出了几分生疏。

姜笛闻听那声“阿兄”，身形微微一滞，眉目间瞬间流露出柔和之色。眼前的少女，面容如鹅蛋般圆润，秋眸清澈如水，肌肤胜雪。她身材纤瘦，看似柔弱无力，却透出一股坚韧之美。梳着流云髻，发间仅插着一枚银海棠，亭亭玉立，美艳动人。

姜笛缓缓走向姜宁，轻声：“阿宁。”

姜宁对姜笛的到来感到几分意外，心中暗自猜想，莫非是自己拜托姜笛办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阿兄，你怎么来了？”

姜笛解释道：“我根据你提供的图纸和地名，四处寻找，”姜笛语气一顿，继续说道，“嵩阳地区盛产铅矿，当地居民多从事制作胡粉的工作。然而，铅气有毒，长期接触者往往会出现身体痿黄、瘫痪甚至死亡的症状。”

姜宁环视了在场的众人，声音冷淡：“你们先退下吧。”

“是。”雅间内的木掌柜和护院开始有序地退出。

当所有人都离开后，姜笛的目光落在了姜宁身后的女子身上。此时，姜宁开口解释：“写意是我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她无需回避。”

姜笛点了点头。

姜宁继续道：“值得庆幸的是，那些曾使用过胭脂妆的人，或许在初次体验后出现了不良反应，因此没有再持续使用，因此目前暂无生命之忧。然而，我们不能排除有些人首次使用时可能会大量涂抹，从而危及生命。”

“阿兄，那些胭脂的原料是否已经采集回来了？”姜宁昨日精心绘制了数张地图，并详细记录了相关地名，正是为了让姜笛去采集这些胭脂原料。只有这样，她才能将上京各地分布的胭脂妆的胭脂全部替换掉。

姜宁之所以对这些地名和地形结构了如指掌，还要归功于她的前世经历。那时，谢寒曾交给她一些任务，需要她前往各地执行，并在过程中学习了辨认药物的知识。因此，她对这些地方都相当熟悉。

姜笛微微点头，示意手下人将大约百来多箱的物品一一陈列开来。当箱子被逐一打开时，露出了里面的内容——茜草、胭脂树和红花，这些都是制作胭脂不可或缺的原材料。

姜宁仔细观察姜笛，可以发现他眼下泛着淡淡的乌青，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疲惫。显然，为了尽快找到这些原料，姜笛一天一夜都在手持图纸四处奔波。姜宁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意。

“阿兄，你真的辛苦了。”她轻声说道。

沈笛则对她报以柔和的微笑，“没关系，一切都值得。

姜宁焦急地追问：“这些能在一天内完成吗？”

姜笛沉思片刻，无奈地回答：“不能，即使是上京最快最好的工坊也需要时间。”

姜宁面露担忧：“但若因此关门停业，定会引起诸多非议。”

姜笛问：“阿宁，你心中可有计策？”

姜宁坦然道：“我原想将采集回来的胭脂原料运到工坊，替换掉黎国各地分布的胭脂妆里的现有胭脂，然后售卖新制的胭脂。”

姜笛轻轻摇头：“这行不通，黎国分布共有两百家的胭脂妆数量庞大，短时间内无法完成替换。”

姜笛低声建议：“阿宁，你可以回宫请求皇后下一道懿旨，说明原因，让这两百家胭脂妆停业一段时间。

“我们再紧急赶制新一批的胭脂粉。在此期间，我们得寻找其他方法，以减轻因暂停营业而带来的损失。等新胭脂粉上市，我们再调整经营策略。”

姜宁皱着眉，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种情况绝对不能向皇后透露。”

姜笛感到困惑，“为什么呢？”

姜宁叹了口气，“阿兄，这其中涉及的事情复杂，总之，我们不能让皇后知道真相。”

如果周皇后知道了，周皇后肯定会在宣帝面前大做文章。那个姜府庶子姜忠，是镇国公妾室所生，现在姜忠是上京的知府官。在姜忠的管理的地盘上出了这种事，皇后一旦抓住了这个把柄，周皇后随时都可能对姜家进行威胁。

身为东宫太子妃的姜宁，虽然肩负着管理中馈之权，然而，姜宁却没有直接下令让黎国各地分布的胭脂妆停业的权力。

这让姜宁陷入了深思，究竟该如何巧妙地让这十二家胭脂妆名正言顺地暂停营业几天呢？这确实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