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问题所在
写意慌忙从榻上起身，让姜宁坐下，面带歉意地说：“实在抱歉，是奴婢占用了主子的床铺，主子快歇息吧。”
姜宁微笑着点头，写意随即便退出了寝殿。
关于沈嫔和周皇后之间的纠葛，姜宁没有深入思考了，因为夜色深重，她也确实困乏疲惫。于是，姜宁轻轻盖上锦被，安静地进入梦乡。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随着秋意渐浓，天寒地冻，其实，在姜宁与谢誉鄞大婚的前一天，谢寒便主动请缨，挥师征战敌国，英勇无畏。历经半个月的激战，终于分出胜负。近日喜讯频传，谢寒即将凯旋而归，宣帝将为他举行盛大的庆功宴。
姜宁静静倚窗而坐，思绪飘向远方。她忽然忆起，东宫名下的产业尚待处理。先前因禁足之令，此事被搁置一旁。如今，她决心踏出宫门，亲自巡查，查明问题所在，绝不允许其倒下。
于是，姜宁手持宫牌，走出宫门。门外，一辆马车早已静静等候。
马车内，写意轻轻掀起窗帘一角，目光随着马车渐行渐远，直至离开宫墙的范围，才缓缓放下窗帘。写意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不安问道：“主子，真的要这么做吗？”
姜宁身着素雅的水袖裙，发间插着一朵银色的海棠花，妆容淡雅而精致。姜宁低垂着眼眸，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姜宁轻启红唇，语气平淡却坚定，“若想赢得谢誉鄞的信任，我必须有所作为，让他对我刮目相看。何况我身为中馈之主，总得有所表示。”
写意忧心忡忡地询问道：“如果这两百家胭脂铺营业盈利了，是否会对爷的利益产生冲突？”
姜宁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不会。”姜宁稍作思索，又补充说：“写意，无论我将来做出什么决定，我希望你能信任我的选择。有些事情之所以采取这样的方式，是因为我有自己的考量。”
尽管写意仍然不太明白姜宁的话中深意，但写意仍然温柔地笑了笑，：“主子，我始终相信您的。”写意始终相信，姜宁绝不会做出任何损害谢寒利益的行为。
马车在繁华的上京城中心慢慢停了下来，写意先行一步下车，然后她恭敬地站在一旁，细致地掀起马车的帘子，温言提醒：“主子，仔细点。”
姜宁在写意的搀扶下走下马车。繁华的街道和琳琅满目的商铺便映入眼帘。街边商铺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东宫的胭脂妆，那里是权贵子女的聚集地，普通人根本无缘踏足。
姜宁抬头凝视着门楣上的牌匾，上面刻着“胭脂妆”三个字。这家店坐落于上京最热闹、最繁华的地段，周围人流如织，热闹非凡。以东宫的名气和胭脂妆的盛誉，按理说生意应该红火非凡。然而，眼前的景象却令人费解。环顾四周，其他商铺均生意兴隆，唯独这家胭脂妆显得有些冷清。
这真是一件怪事！姜宁心中不禁生出疑惑。若是能找出这家店生意不佳的症结所在，或许剩余的一百多的家商铺的问题也能迎刃而解了。
店内的伙计一见有客人光临，立刻迎上前去，满脸堆笑，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恭敬地说：“两位姑娘，里面请。”
“麻烦了。”姜宁礼貌地回应。
伙计一时间看得目不转睛，这位少女容貌出众，身着一袭素雅水袖裙，外披一件镶有几朵海棠花的白色狐裘，在她白皙的肌肤映衬下显得高贵而不失淡雅。然而，更令人瞩目的是她风轻云淡而动人的姿态，仿佛是一位天生的贵族。
伙计心中暗自惊叹，想不到世间竟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姜宁目光所及，店内空间开阔，光线充足，显得分外敞亮。墙壁上挂满了精致细腻的胭脂画像，与华丽的装饰画交相辉映，仿佛繁花盛开，美不胜收。
木质的货架摆放得井井有条，上面摆放着色彩缤纷的胭脂匣和各式各样的面妆梳品，每一件都散发着诱人的光彩。而妆柜上，精心雕刻的纹案胭脂匣子静静地躺着，每一个胭脂匣子都雕刻着精美的各式花纹，既显得高端又不失精巧。长桌上，一张细腻绣案的白绸上摆放着各种精选的胭脂粉末。
姜宁环顾四周，赞赏道：“这里的陈设真是别具一格，满目皆是精致的面妆梳品，可见店主品味非凡。”
然而，姜宁话锋一转，略带疑惑地说：“不过，看这光景，生意似乎并不如预期般兴隆。”
伙计挠了挠头，露出无奈的表情，“是啊，刚开始时确实门庭若市，但渐渐地，客人就越来越少了。有些常客来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来过。”
姜宁沉思片刻，轻轻点头，“好的，你去忙吧，我自己挑选就可以了。”
伙计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继续忙碌他的工作。
姜宁轻轻捻起一些粉末，撒在手部上，她的眉头紧锁，声音中透露出不满：“这种低劣的胭脂，居然还敢拿出来卖。”
写意一脸困惑，“它有什么问题吗？”
姜宁扫了一眼手背，已经泛起一片红晕，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是胡粉，也被称为铅粉。《神农本草经》中确实有记载，胡粉涂抹于面部和身体，能使肌肤显得白皙有光泽。然而，当焦炭与铅矿石一同加热时，它会变得极为有毒。它能渗透血液，长期使用不仅会导致毁容，还可能危及生命。”
“这种胡粉在多年前就已经被禁止使用。采购胭脂原料的人，恐怕是肠子黑暗，才会选择这种欺诈的手段。”
在辨别药粉方面，姜宁可谓是行家里手。前世，谢寒为了培养她，倾囊相授，教她如何运用毒药，如何辨识毒素。
胭脂妆门庭冷落，鲜有回头客，这其中的缘由耐人寻味。想必那些高门的贵女贵妇，在初次使用后，遭遇了不愉快的体验，却慑于东宫的权威，不敢前来讨说法或滋事。毕竟，谁敢轻易得罪这权势滔天的东宫呢？即便察觉到了问题，他们也只得自认倒霉，默默承受。久而久之，胭脂妆的常客渐渐流失，生意日渐萧条。
而这些问题，或许连谢誉鄞都未曾察觉，因为店铺的日常运营，向来是由店铺管事人在打理的。
姜宁招手叫来了店里的伙计，询问道：“这里负责的人在吗？”
伙计面露难色，有些尴尬地回应道：“真不好意思，我们的掌柜刚好有事出门了。”
姜宁继续追问：“那你知道他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吗？”
店员略一思索，回答道：“应该差不多是明天吧。”